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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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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还念着她,情况一稳下来,就立刻过来了。

    ……

    “诗怡在夜里,摸黑进了湖边的树林,试图以信鸽向外传信。”

    欧延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景年缩在被子里,屈起双腿环抱住,这与他们之前预想的几乎一模一样,“她怎么样了?”

    “那鸽子被猎场的暗卫截住了,没出什么纰漏,只是没想到……她刚将信送出去,林子里就忽然跳出来好几个要置他于死地的死侍。”

    “什么?!”

    景年反手扣紧欧延的手,心砰砰直跳。

    猎场里还有别人?

    “那些人应该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活下去,见信件已送出去,就直冲出来灭口”,欧延轻揉着她的手背,“诗怡会些功夫,与他们缠斗了一会儿,最后拉住其中的一个一起栽进了旁边的湖里。”

    “她自己多半也是怀着赴死的念头。”

    景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过去的这一夜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呢?她怎么样了?……”

    她忽然有些不敢听欧延的回答。

    “他们动静太大,我们的人赶过去时,逃了有两三个,活捉了四个,却都当场自尽了,被诗怡拽进水里的那个,受重伤也死了。”

    说到这里时,欧延神色冷凝,“诗怡也受了重伤,被救上来时,只剩一口气了。”

    景年浑身发冷。

    白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

    “她本就身中剧毒,即便重伤被救回来,也活不了多久。”

    欧延一番话,断了所有生机和可能性。

    ……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一夜都不曾出去过,此时却仿佛被抽尽了所有力量,尽是排山倒海的无力之感。

    她对诗怡其实很陌生,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所以就算是她导致了自己被绑架,景年其实也没太多感觉。

    因为不熟悉,更何况自己也已获救了,仇不仇恨的,早没必要了。

    如今听到这种消息,想到她与沈倾城的关系,第一反应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不过有些事,还是必须要弄清楚。

    ……

    景年屏住呼吸,“所以……诗怡送出去的信件,到底是什么?”

    “棠钰庄内部的地图——”

    欧延没停顿,一字一句,目光幽深。

    原来是这样!

    黑暗中,景年冰冷的手抓住自己胳膊。

    就算本身感觉不到寒冷,却早将人心之冷体会了个尽。

    “她从哪里来的地图?棠钰庄……有这种东西?”

    景年还是不敢相信。

    “她自己画的,从进庄开始,所到之处皆在其中。不过也正因为此,地图只涵盖了冰山一角,极不完善。”

    景年闻言久久没说话。

    难怪……难怪在棠钰庄时,诗怡就被发现莫名在庄内游走。

    原来……是为了制作地图。

    ……

    巨大的沉默令人窒息。

    良久,她抬头,有些困难地将盘踞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阿延……他们不止想要沈家的账本是不是……”

    这一切都拼凑起来了!

    按照他们如今掌握的肃王楚清怀的线索,他在西域断情宫的石庙中受到了不知名者的帮助,获得了火族瞳术的能力,一面动用余党力量蓄力东山再起,一边……彻底暴露了他对灵珠的欲望。

    棠钰庄与世隔绝,即便他们有能力穿过庄外的古阵,进来后也必定会迷路。

    若有心想找寻金灵珠的下落,棠钰庄内各处的布局图不可或缺。

    他们已向棠钰庄出手了……

    加上临风所说的火灵珠,那其他灵珠呢?必然也已经有所行动了!

    ……

    “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欧延知道她在想什么,丝毫不乱,“若只是为了灵珠……倒还好办些。”

    景年抿唇。

    他与慕容昕作为灵珠的执掌者,对灵珠保护的有多严密,她是见识过的。

    金灵珠甚至没存放在那个与之相配的木制盒子里,而是欧延一伸手,就能凭空变出来。

    这般,即便有棠钰庄内的地图,也丝毫没有用处。

    景年自禁想到昨天临风当着所有人的面,扬言要集齐五颗灵珠……

    说她逃避也好,不敢也罢……那是因为内心深处早就对此事的难度心知肚明。

    而且就像欧延刚才说的……这就是他们的态度。

    ……

    他们从来就不曾畏惧过任何可能威胁到灵珠的人或事。

    因为不可能有人抢夺地走。

    景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种清晰的认知越发加剧了她内心深处左右两头撕扯的煎熬。

    ……

    欧延似乎还有事缠身,没作久留,今日诗怡道出的真相,他还需要亲自处理,慕容昕正陪着沈倾城,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你再睡一会儿,饿了就让阿喜弄些吃的进来。”

    他细心交代。

    景年担心沈倾城的情况,没忍住:“沈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欧延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太好,正在帐里守着诗怡。”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阿昕在旁边守着她,到了必不可说的时候,自然不会再瞒她。”

    欧延已退到了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语气轻了不少,“这种事很残忍,明知道伤害有多大,却必须要说出来。”

    景年抿唇。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她走下床,仰头看他。

    “全身心地相信我,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欧延笑着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转身走了出去。

    那天后来,景年还是去见了沈倾城。

    营帐内,唯一的一张床已让给了诗怡,慕容昕和萧痕都在,里外时不时有端着热水和汤药的侍女进出。

    诗怡双眸紧闭,脸色一片灰败,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床下也放了两个炭盆,却依旧冷的浑身发颤。

    萧痕在她面部几处施了针,吊着她最后一口气。

    ……

    耳边是慕容昕低低的声音,一切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

    沈倾城一向挺得笔直的脊背佝偻,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低头听着。

    她的脸有大半隐在另一侧和垂下来的发中,看不清表情。

    可她一动不动,入定了般,甚至都看不出是不是还在呼吸。

    ……

    “是奴婢鬼迷了心窍,酿下大错……如今已无颜再面对小姐……”

    慕容昕终于说完了,窒息般的沉默中,对着依旧毫无动静的沈倾城,一直闭着眼的诗怡却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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