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知己
一个时辰后。
“哎呀!”这是闻人琅第一百二十八次被扔出来了。
这孩子还越挫越勇了。
西陵明玉给她拍了拍裙子的灰,闻人琅又继续去尝试。
“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郁遥和裴观已经无聊的拔地上的草来玩,裴观手速灵活几下就编成了只小蚂蚱,“怎么样?哥厉不厉害?”
郁遥伸手过去要抢,宣难拦在中间,裴观还在不停叫嚣:“叫哥哥就送给你!”郁遥气的要去挠他,“等我抓到你要你好看!”宣难艰难的维持着平衡。
莫惊春无奈摇了摇头。
西陵明玉在外面做准备接闻人琅,毕竟白峥鸣有多社恐害羞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白峥鸣就在不远处用剑刨坑,准备待会儿在这里给大家烤红薯吃。
白峥鸣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把储物空间也封起来!
已经入夜,众人用尽办法也难以在里面撑过十息,更别提里面黄沙漫天又加以飓风加持,路都看不清,更加找不到出口在哪里,只能两眼一摸瞎的无头乱撞,身上伤痕也不少。
医修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莫惊春暖心安慰:“尽管放心大胆的试,背后有我。“
众人:“……”
大可不必。
夜色如墨,不见丝毫云雾遮眼,惟有几粒星尘点缀其间,略显寂寥,远山峰峦叠嶂处宫殿楼宇灯火通明。
郁遥翻空间无意间发现,那本札记竟然能打开了,但仅限于第一页。
讲的是禅定。
坐禅原不著心,亦不著净,亦不言不动。禅定不一定能悟道,但要悟道却离不开禅定。
静坐不动,是禅定时的外在形式,对上根利智者而言,禅定不一定要静坐,可以有很随意的形式。静坐不动,是禅定时的外在形式,对上根利智者而言,禅定不一定要静坐,可以有很随意的形式。
郁遥按照札记所说的做。
双足跏趺,脊梁直竖,左右两手圜结在小腹下面,平放在胯骨部分,张肩正头,双目微闭,舌尖轻舔上颚。
天地玄珠,万气根本。
修炼者妄念纷纷,思想不能专一,是因为气在散乱,气乱则心乱,凝神静气,呼吸自然。
见状众人都放缓了声音。
修真界常有人打坐修炼,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式儿的。
裴观轻轻推了推莫惊春,压低声音:“她这什么打坐方法,怪…新奇的。”思索半天,裴观还是换了个词。
“我少时曾随父去无定宗修习过一段时间,那里的修士多为子午时打坐,但姿势和郁遥的倒是不太一样。”
“莫非是她的自创技能!”
莫惊春不免有些失语:“好了,暂时没看出来会有什么风险,不用担心。”
裴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胡说些什么呢!”看见郁遥微微皱眉,好像是因为被外界环境吵到,他连忙压低了声音辩解:“我只是看她这个状态太久了是不是睡着了,担心那个烤红薯没人吃而已…”
莫惊春:“好的。”
“哎哎哎,郁遥你这小崽子怎么还偷懒睡觉呢!”
此话一出,原本打坐中的郁遥睁开眼睛,发现山谷内多了一名少女,柳眉杏眼,一身胭脂水色留仙裙,笑意吟吟。
“敢问仙子是?”郁遥十分有眼色问道。
少女笑意更甚,抬手招呼道:“快过来,就等着你开饭了。”
郁遥从善如流跟过去。
少女自称是二长老吩咐来给大家送饭的,郁遥还有些纳闷少女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转念一想,她现在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几个人围成一圈,少女笑眯眯道:“大家快吃,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
裴观的手微微颤抖。
少女眼风一扫。
裴观的手立刻稳当。
莫惊春还在旁问是否身体不适,裴观连忙摇头,他心里苦,可他说不出。
闻人琅看着色彩鲜艳的饭菜已经迫不及待了:“我先开动啦!”
“等等!”裴观本能开口。
众人都偏头看他。
裴观忍着一道格外强烈的视线,有些尴尬的打着圆场:“哈哈哈,大家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又大又圆?”
“今晚上没有月亮啊。”西陵明玉还抬头看了看天上。
闻人琅皱眉:“你没事儿吧?”
裴观:“……”
我要是不说,待会儿有事儿的就是你们了!
裴观站起来,甩了甩胳膊,想要拉白峥鸣起身:“师弟,是不是坐久了想要起来活动下?”说着还使劲挤脸色。
“哦哦哦,对,就说今天腰怎么有些疼,谢谢师兄。”白峥鸣后知后觉配合道。
腰间被重重弹了一下,裴观脸色一下涨的通红。
“师兄你怎么了?”
下一色面色如常,裴观拉着白峥鸣坐回去,还不忘催促道:“快吃快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便风卷残云的吃起来。
郁遥:“你们宗门不给他饭吃吗?瞧给孩子饿的都吃出残影了。”
白峥鸣:“师兄平时最是讲究风雅了,断然不会作出如此不雅之事来。”
宣难:“可能是太好吃了。”
“有这么好吃,我来试试。”闻人琅跟着动筷。
众人也开动起来。
闻人琅拿着馒头咬了一口,眼神有些怀疑,然后是不可置信,接着是惊恐。
裴观已经吃完,忍着腹痛看见了闻人琅的表情,心里暗爽,叫你们不听我的吧。
闻人琅直接站了起来。
来了来了,要生气质问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食物了吗!
裴观有些激动,连带着腹痛也缓解了不少。
“怎么会有如此好吃的东西!比我在皇宫吃的要好上一千倍!”
裴观完全没注意到皇宫两个字,他的重点完全放在了后面。
裴观:“?”
不是,这人的味觉呢?敢情刚才那惊恐的表情是惊喜呢?!
少女听见此话也很是激动,直接和闻人琅拥抱了一下,而后握住双手惺惺相惜一舨:“我苦等了这么多年你就是我要的知己啊!”
闻人琅简直要喜极而泣:“千金易得,知音难觅啊!”
“你俩可以不要在这演戏了吗?”裴观忍不住打断。
没人搭理他。
裴观破防了:“你在这样我叫我爷爷了!”
少女这才施舍一个眼神给他,临走时还跟闻人琅依依惜别。
闻人琅看裴观的目光哀怨的简直就像是被恶毒婆婆棒打鸳鸯后的苦情小白花。
“你们都没吃出奇怪的味道吗?”
“什么?我觉得尚可。”莫惊春有些不解。
裴观看向宣难,对方回以摇头。
裴观看向西陵明玉,对方两耳不闻窗外事,仍然专心致志的干饭。
裴观希冀的看向白峥鸣。
“师兄,我觉得好像有一点苦。”
裴观的眼睛亮了起来,暗示他继续说。
“好像…还挺好吃的?”
裴观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峥鸣一眼。接着又蹿到郁遥身边。
“别用狗盯骨头的眼神看着我。”
裴观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在骂谁。
“你跟哥说实话,吃出什么了?”裴观拍了拍郁遥的肩。
“不就味道苦了点,咸了点,辣了点,甜了点吗?怎么了?”郁遥有些不解。
裴观以四十五度的姿势抬头望天,这样眼泪就会以最优雅的角度掉落下来。
他们这些俗人是无法跟自己共情的,他不怪他们,只怪自己太过清新脱俗了。
郁遥拿石子丢他:“装什么忧郁?”
裴观一副冷漠的姿态拒绝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