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个银币
季辰跟二胖找到了&34;得月酒楼&34;。
不愧是东凉城最大的酒楼，上下两层，大门口两边是个雕花的立柱，中间横挂一副大匾额，上面三个字苍劲古字“得月楼”，楼檐下高挂着一排大红灯笼，无不彰显着气派。
此时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可这得月楼里面，还坐着不少的客人。每张桌子上的酒菜，都已是用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的客人只是在相互闲聊着说说话。
店小二站在一楼内，闲着没事四处瞎转悠，帮人倒倒茶水，收拾收拾桌子，时不时也会跟熟悉的客人闲聊上个几句。
季辰跟二胖迈步就往店里走，店小二眼力好，迎头就赶了上来，拦在了季辰跟二胖面前。
店小二看着一身麻衣粗布的季辰跟二胖，还背着两个大包裹，心情十分不悦的说道：&34;站住，你们两个干嘛的？要吃饭吗？&34;
季辰看着店小二，十分不友好的态度，嗓子一吊声，大声喊道：&34;老板在吗，我找你们老板…&34;
店小二一听，两个土里土气的小屁孩，还要找老板，双手在胸口一叉，说道：&34;老板不在，你找老板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季辰知道，老板现在正在柜台里面听着呐，因为刚才的那一嗓子，就是说给店小二老板听的，其实不只是老板听见了，就连楼下吃饭的客人也都听见了，季辰那一嗓子的声音太大了，不想听见都难。两个小孩来找老板什么事情，不会是老板的私生子，找上门来了吧……都好奇的看着季辰跟二胖。
季辰眼睛挑看了一下店小二，大声说道：&34;我要跟你老板谈生意，你不行…档次太低&34;。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34;吆喝……口气倒是不小，就你们俩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跟我们老板做生意，赶紧滚一边玩去…&34;，店小二向外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俩赶紧滚蛋，他才懒得跟两个毛孩子废话。
季辰没有打理店小二，跨步进门，闪过店小二，就直接朝着柜台走过去，还边走边喊道：&34;老板我这有好东西，你要不要？&34;季辰挥着手里的大包。
季辰知道想要在这里做成买卖，就不能按常理出牌，规规矩矩是没人会搭理他们两个小孩子的，他俩怎么看都不是做生意的人。
老板看着走过来的季辰，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店小二，却是笑着对季辰跟二胖说道：&34;两位小兄弟，不知找我何事？&34;
季辰跟二胖走到柜台前面，把两个布兜放在柜台上，一边打开包裹一边说道：&34;这些东西您要吗？&34;
布兜里漏出不同种类颜色的山菇。
掌柜开始的时候有些好奇，态度还算客气，当他看到袋子里装的，都是一些野山菇后，就撇着嘴不耐烦的挥着手说道：&34;不要不要……”
季辰却是不死心的说道，“老板你就看看吧，这些可都是好东西，都是从山里採回来的，绝对都是好的”
掌柜的被季辰烦的不行，有些恼怒的指着两个大包说道：“赶紧拿走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就你们这点破烂东西，我店里面有的是……哪个穷山沟沟里来的野孩子，两个土包子……”老板现在是一脸的鄙视
&34;啪…&34;得一声响，没等掌柜的说完，一个穿着绫罗绸衣的中年男子，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34;掌柜的，穷山沟沟里的人怎么了，老子也是穷山沟沟里的，你瞧的起，还是瞧不起呀？”。
掌柜的一看，有人跟着起哄，连忙换了一张脸，陪笑道：&34;哎吆……这不是济春堂药店的济老板吗，我哪敢说您呀，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您老不是本地人吗……&34;。
济老板两眼一瞪说道：&34;我是在本地人不假，可我年轻时寻药治病游历四野，村野乡头处处都有我的足迹，即便是现在，也常到山里面去收药、采药，一去就是几个月，吃住全在山沟沟里头，可以说我也算是半个山沟沟里的人，山里面人憨厚纯朴、待人真诚……你可以不要他们的东西，但是，绝不能因为他们是山里人，就瞧不起他们，至少在我济汝洲面前就不行……”。
济老板言辞高调后，也有不少的人跟着闹哄起来，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可把店掌柜唏嘘了个不轻。
这一帮酒蒙子个个可都是财神爷，店老板可是得罪不起，掌柜的怕时间长了，跟着煽风点火的人越来越多，万一闹出点事情来，就麻烦了。
寻思着赶紧把季辰跟二胖这两个瘟神给打发走，于是就掏出了两个夏币递给季辰，说道：&34;两位小兄弟，东西我要了，钱你们赶紧拿着走吧……&34;
季辰一看就两个夏币，不甘心的说道：&34;掌柜的就这么点，也太少了点吧&34;
没等掌柜的说话，济汝洲就抢先说道：&34;等等，让我看一看，你有没有骗他俩小娃娃&34;，济汝洲借着酒劲，一步两晃荡地走到柜台，打眼看着两个布袋里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着实的让他眼睛一亮，顿时头脑清晰，两眼放光，他发现布袋里面，有几个是五种颜色的山菇，&34;五彩金灵菇&34;？济汝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今个老酒喝多了看花眼了，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起来仔细的查看过后，他才敢确定就是&34;五彩金灵菇&34;无疑。
&34; 五彩金灵菇&34;可以解百毒、去死肌、化浓血腐肉长新肌，济汝洲只知道&34;五彩金灵菇&34;是奇药不宜寻找，却不知道&34;五彩金灵菇&34;的生长，是需要灵气的。
只有含有灵气的&34;五彩金灵菇&34;，才有上述功效，季辰布兜里的正是真正的“五彩金灵菇”，这是他当时迷失在山里时，采摘来当救命食物的，当时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没吃完就带了回来。
济汝洲把装有&34;五彩金灵菇&34;的布兜一把抓了过来，又仔细的翻看一遍后，又抓起另一个布袋也翻看了一遍，他确认里面有不少，就跟季辰说道：&34;小兄弟，你这山菇，我给你十个银币，你卖给我怎样？
刚刚才两个夏币的山菇，一下子就涨到了十个银币，季辰脑袋翁得一下子懵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吧，这山菇怎么会值这么多钱，十个银币可就是一仟个夏币，老天，是真的该自己发财……还是这里的人都是些疯子……。
店掌柜的也懵了，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懵了，这济汝洲今个不会是老酒喝多了，自己把自己当猪宰了吧。
季辰一脸茫然的看着济汝洲，磕磕巴巴的问道：&34;你…确定…是…十个…银币…？&34;，季辰感到自己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害怕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就刻意的把&34;银币&34;俩字的音说重了一点。
济汝洲肯定的点头：&34;是的，十个银币，你可愿意？”。
&34;好，我愿意…&34;季辰一口答应道，这可比他上次卖金鲤子的钱还要多，他又怎么会不愿意。
济汝洲从钱袋里，只掏出了四个银币，递给季辰道：&34;我身上只有四个银币，你先拿着，你跟我到我店铺里去，我再补给你剩余的六个银币，怎样？
季辰却是疑惑的心想道：&34;这山菇再怎么也不可能值这么多钱啊……莫非有炸……这老小子刚才不会是诓我着吧……不行我不能跟他去，万一去他店里面，他反口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呀…”就转口说道：&34;这样吧，我先拿着这四个银币，在这等你，你回去取钱，反正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也跑不了，老板您觉得如何？”季辰反问道，心里想的却是：即便是他不回来，自己至少还有四个银币是白赚的。
济汝洲呵呵一笑，真是人小鬼大：&34;好的，就这么办，我回去取钱，你在这等我半柱香时间，我们再交易，不过在这段时间内，你可不能跟别人交易，否则你就得陪我十个银币&34;。
季辰手拍胸脯道：&34;你放心吧，我都不待让任何人看的……不过超过这个时间，你不来，我就当你放弃交易，这四个银币就是违约金&34;。
济汝洲笑呵呵的说了一声：“好，你俩就先在那张桌子上等我，我去去就回……小二再给他俩弄点吃的，都算我……”手指着他刚才喝酒的那张桌子，说完后就转身走了。
季辰把两个大包，放在济汝洲刚才吃饭的椅子下面，准备再点些吃的边吃边等，反正刚才济汝洲钱算他的。
“小二你这都有什么好吃的？”季辰气势十足大声喝道，他要灭一灭小二刚才狗眼看人低的气焰。
刚才还心高气傲的小二，现在只好屁颠屁颠跑过来，来着都是客他也没办法，他指着墙上的菜牌，说道“小爷，您自个瞧瞧……”
虽说济汝洲说过他买单，可那也只是客套话，季辰要是真的不长眼往死点，最后买单的还得是他自己，这得月楼可不是路边的小饭馆，就季辰兜里的那仨瓜俩枣在这还真不够看的，更别说那十个银币还没到手，就算是到手了，在这也只能吃点中等档次的菜，他不相信季辰会一桌子菜全部花完，让他自己看也是再给季辰一个下马威，意思是在告诉季辰“小子你别得瑟，这里不是你这土包子该撒野的地，还回哪去一会赶紧滚”
季辰顺眼看了看墙上的菜招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最便宜的菜也要二十几个华夏币，更不要说贵的了，几十上百华夏币的菜也不在少数，季辰开始有点蔫巴了，心里暗骂道：“靠，这他娘的也太贵了，吃了还能当神仙不成”
店小二似乎已经看出来季辰内心的想法，在一旁刻意讽刺的笑问道：“两位小爷看好了吗，吃点啥？”
看着店小二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季辰岂不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随手指着最后面菜牌上的那道金鲤鱼问道：“那道金鲤鱼多少钱，为何没有价格？”
季辰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其一，这金鲤鱼他知道卖价是多少，即便是店家涨价也应该不会太高，其二，这金鲤鱼原本就缺货，尤其是现在金鲤鱼几乎绝了，他不相信这家店铺里有存货，金鲤鱼压根就养不活，但是就说我想吃你没有，这就怨不得我了，自己这台阶也就下来了。
店小二听着季辰问金鲤鱼，不由的一笑，轻飘飘的回道：“这鱼现在没有，就算是有你们也吃不起”他岂不知道季辰的用意。
听见店小二说吃不起，季辰还没开口二胖就气呼呼地说话了：“你说谁吃不起呐，不就一条破金鲤鱼吗，老子想吃天天炖汤喝……”虽说二胖这话有些夸大，但他俩要是真要把金鲤鱼留下来自个吃，那吃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头痛就是他们了，谁让人家是最大供货商呐。
听见二胖的话店小二笑了，不只店小二笑了，就连其他桌上的客人也笑了，连店老板也笑了，这是哪来的傻小子，大白天的做说胡话。
“这金鲤鱼不说现在的价格，就说之前的那也是要一金币一条，小胖子你家自个生锦鲤鱼的吧……”店小二看傻子似的笑着看着小胖讽刺的说道。
听见店小二说小胖子家生金鲤鱼，其他客人笑声变的更大了，他们的笑声是在曲解店小二的意思。
更有人当众说道：“是公的生还是母的生啊……”
“那当然是母的生了……”有人回答道
随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平日里闲来无事八卦解闷，是这群爷们的乐子。
对于他们的笑季辰没有理会，二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了一眼季辰轻声问道：“老大，咱们是不是卖亏了啊……”
“岂止是亏了，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季辰知道小胖是说金鲤鱼的事，他原本以为当初金善堂给他三十三夏币一条还以为赚便宜了，现在才知道这差了岂止十万八千里。
季辰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客气，不管羽非德还是金善堂是，只要是自己开口他们必然会答应，还以为是他们大度，这他奶奶的都是花老子自个的钱啊。
二胖子在一旁开始盘算着，这些年来他们一共卖出去多少条金鲤鱼，最后小胖子十分气愤的说了一句“靠！都是…奸商啊……”
小胖更不知道季辰嘴里说的亏到姥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一条金鲤鱼一个金币，那还是之前的价格，季辰主要心痛的是那条被他吃掉大金鲤鱼王，听小儿的意思，要是按现在这价格来算，岂不是至少也要上千金币了。
想想上千金币就被自己那么稀里糊涂的给吃掉了，心里顿时悔的肠子一阵绞痛，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有钱人生活，就这么与自己失之交臂擦肩而过了，脸上的苦涩比吃了“香大姐”还难看。
“老大别难过，以后咱们抓了不卖给他们了，他们太坑爹了”小胖看着季辰一脸的苦涩说道。
小胖不说还好，一说季辰更难过了，他要是说自己吃过一条大金鲤鱼王，估计这群人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看着季辰难过的表情有人说了一句“大家就不要说笑他们了，两个小娃娃也不容易……”
更有人走了过来，跟季辰说道：“小兄弟我请你吃个菜，你只要让我看一眼你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就行”
看着有人想看，那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其他人也好奇的凑了过来，他们都想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这么值钱，然而却被被季辰给拒绝了。
其实连季辰自己也不知道，那济汝洲为什么会出那么多钱，买他这野山菇。
有人问过店掌柜的，可店掌柜也是一头的雾水，当时只是打眼看了一下，没瞧那么仔细，貌似里面只是些山菇，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现在店掌柜的心里也是好生个郁闷，这济汝洲是个郎中，他肯花十个银币买这两袋山菇，这里面应该有什么好东西才是，他猜想应该是什么珍贵的药材才对。
店掌柜也想知道是啥，想着跟季辰商量商量送他两个菜，看看袋子里面到底是何宝贝，却被季辰爱搭不理的态度，搞了个自讨没趣。
季辰跟二胖也没再点菜，只是吃着济汝洲桌子上剩来的菜，原本季汝洲就不是来吃菜的，只是想喝喝小酒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半炷香还没到，济汝洲就拿着个小袋子急匆匆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伙计，他连忙把钱袋递给季辰道：&34;这是六个银币，小兄弟你数一下。&34;
季辰接过袋子看都没看，就把两大包的山菇递给了济汝洲，道：&34;我现在相信你了&34;。
济汝洲接过布兜，打开看了看那些个&34;五彩金灵菇&34;都还在，就笑哈哈的跟季辰寒暄了几句，顺便告诉了季辰他店铺位置，希望季辰忙完后，抽时间过去坐坐，随后付了饭钱，让伙计拎着两个布袋就走了。
季辰带着二胖也离开了&34;得月酒楼&34;，连头都没回，只留给了店掌柜的一个背影，店掌柜还在不断的抚摸着他那，悔青了肠子的大肚子，在不断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