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态崩了
莫宁开车，载着后座的两位，行驶在夜间高架桥上。
车后没人说话，莫宁自不敢多言。
实际上，他这几个小时憋了一肚子埋怨，正暗自碎碎念。
傅二少坐保镖的车率先离开后，他估摸着差不多了，本想去老板那儿看看情况。
就算有气，这车子总不能一直停在原地不动吧？
今天晚上老爸还约了他一起看国足比赛，难得的父子时光，他可不想搞黄。
谁知他才从树墩子上起身，没走两步，就看见车身震动了起来。
荒郊野地，莫名鬼畜。
“？”
莫宁心中大喊几句“握草”，默默又坐回树墩。
手机信号不佳。
他目光幽怨，盯着那辆车，一盯就是三小时。
其后上车，还在蓝牙耳机里被老妈的来电数落了近半小时，说他只顾工作，不顾家人。
莫宁更加憋屈。说好今天满月宴结束可以提前下班的呢，怎么还加起班来了？
透过后视镜，他意外看见了温冉受伤红肿的脸。
莫宁心中没有同情，只有数不尽的吐槽。
这个女人说过多少次不会再缠着老板，为什么还总是状况频出，要死要活？
不止缠着老板，还神不知鬼不觉，连老板的弟弟都勾搭上了。加上季老那个晚辈……
真是绝了！这女的莫非是个养鱼高手？
啊，对对对，差点忘了，她妹妹也不像个正经姑娘！
明明昏在医院四年，心智算不上成年人，衣着打扮却那么有心机……
难道，打小耳濡目染？
莫宁细思极恐，担心起未来这傅家兄弟俩，会不会因女人而手足反目。
不是他这个打工人非要操心，而是作为私人助理，老板的私生活肯定也会影响到他。
情人合同终止，以老板事业上雷厉风行的态度，没道理这么当断不断，拖泥带水。
救命——
他的老板，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停下，在这里放我下车就好。”
正当莫宁胡思乱想，联想到近期上热搜因分手而跳河的小伙时，温冉开口把他拉回现实。
莫宁看了下周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温茜住过的出租屋社区附近。
这里离博什公馆不远，再开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达。
因为不清楚温冉是不是还住在温泉酒店，莫宁原本没打算送她来这儿，只是单纯经过。
“温小姐，你确定？”
现在差不多晚上九点。莫宁见夜色昏沉，老板又不表态，试探问：“要不，我把车开进你们小区？省得你多走段路。”
疑心对方捞女是一回事，个人的道德品行又是另一回事。
温冉才获救，莫宁不把她安全送进屋，总觉得不放心。
“不必，我还要去对面便利店买点东西。”
噢，这么一说，莫宁理解了。
他们几个还没吃晚饭，温冉上午被绑，估计连午饭也没碰。大概是饿了，去买吃的。
莫宁看老板没反对，在街道路边停下。
温冉整理一番，正推门出去，忽又被后座上的男人叫住。
“你的手机。”
温冉回头一看，见傅行危手里拿着的，真的是她早上被温茜抢去的那部手机。
默不作声从他手中接过，她并未多问。
傅行危看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许多，但还是偏向温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温冉心无留恋，正想走人，忽又听男人嗓音低哑地适时开口。
“如果你不想住这里，我给你买套房子。”
她扶着车门，回头看他，目光平静如水。
这是在玩哪一出？
稍作思量，她忽而记起，自己曾对莫宁说过，不想住温茜住过的地方。
是因为这个吗？
可傅行危与她两不相干。给她买房，这算什么？
温冉平淡道：“听说，你给温茜买了一家咖啡厅？”
傅行危没给出回复。
他低头理了下领带，眉宇间冰封般的神色，似乎在说——与你无关。
温冉见状，一点点弯上唇角。
“傅行危，你可以不信今天的事是温茜在捣鬼，但我在那家咖啡厅被绑，是千真万确。”
捂着为夜风吹乱的发丝，她背身离去，不再多看车上男人一眼。
“你的大方，还是留给你小情人吧。”
……
温冉推开便利店的门，明亮干净的内部环境，让她心情稍有缓和。
又或许，是因为看不见傅行危那张晦气的脸了。
买完泡面，她走到收银台前准备结账，目光扫过前排小货架，微微一怔。
是包装得花花绿绿的安全套。
这令她立马想起，傅行危在车上没做安全措施，而她长期避孕药的时效差不多快过了。
万一运气不好，中了……
登时，一个坏念头在脑中闪现。
一旦怀上，她是不是可以用这个胎儿，逼傅行危抛弃温茜？
下一刻，温冉又觉得自己疯魔。
利用胎儿，来报复自己的妹妹，哪怕是对付仇人，也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
再说，温冉压根不期待这个孩子降生。
给傅行危生小孩……呵，他也配。
温冉面色不豫，排队轮到她时，她正低头掏口袋中的零钱，不想忽地被身后人搭讪。
“呀，是你？”
抬眼看去，是位高个子紧身衣的美女。
温冉不认得她，今天也没心情闲聊，口吻淡漠：“我们见过吗？”
美女拿着盒装蓝莓与可乐排在她后一位，本带着热切的笑，见其脸色不佳，遂改口。
“不好意思，可能……是认错了吧。”
……
温冉没理会这个小插曲，结账后到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独自回到公寓房内。
开灯，洗澡，煮泡面，吃药。
做完这些，温冉一人坐在床尾，忽然间不知该干点什么。
像一个木偶，被剪断了牵引线。
她呆望着窗外夜色沉沉，隔了好久才记起，自己明天该回故乡苏南。
票定好了，在明天下午2点。行李也打包好了，整整齐齐摆在客厅。
今天……
今天的原计划，是与温茜见上最后一面，自此两地相隔，再不相见。
好聚好散。呵，好聚好散。
温冉多想要个好聚好散，体面结束一切。
岂能料到，这样一个忍气吞声、几近卑微的结局，温茜也不肯给。
把自己的姐姐，亲手送给曾玷污过自己的男人。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多年付出，全喂了白眼狼。
温冉觉得对方陌生，更笑自己是全天下最愚蠢的女人。
这个夜晚，她无心规划归乡后的生活，反着魔一般，刷起昔日与温茜的互动聊天。
手指往上划过一页又一页，直至泛疼。
其后走近书桌，温冉找出了那一张藏在相框后的照片。
她说：“你真蠢。”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温暖，照片外的女人麻木消沉。
“你真蠢。”
温冉坐上椅子，小声重复。
她低下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眼泪砸在照片上。
枯坐到凌晨，温冉嘴里念的句子，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