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脉丹
闲话聊完，师徒三人突然就感觉不知道聊些什么了。
林怅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赵思丁。
“无商，思丁伤势未愈，要不你接着给他治，我在一旁观摩观摩？”
胥无商摇头：“我没心情了，让他自己慢慢养吧。”
林怅闻言大惑：“你不给他治了？那谁来帮你们要回小院？”
胥无商幽幽道：“小院的事儿不急，我们现在住哪儿都一样，反正在经脉未通、丹田未辟之前，又吸收不了外界的灵气……”
林怅恍然。
“你这小子，是在催我帮你们通经脉，辟丹田吧？也罢，左右今日无事，为师便领你们入道！跟我来吧。”
在林怅的带领下，三人来到正屋后厅的修炼密室之中。
密室里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儿。
林怅丢了两个蒲团过来，胥无商与程闪儿各自摆好坐下。
“老人家，开始吧。”
“不急，我先把此间的注意事项与你们讲清楚。”
林怅抚平衣摆，娓娓道来：“所谓通经脉，便是将肉身气血连为一体，合小道为大道，以供未来吸纳灵气入体，以及施法调用灵力时，有路可走。”
“人之经脉，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曲有直，有韧有脆，不一而足。想要将它们贯通并结网，变成一个完整且能够自我循环的整体，其复杂程度不亚于织补天衣。”
“而过程越复杂，风险就越大。尤其是以外力通经脉，虽然可以为你节省数年的修炼时间，但一个不小心，也会有前功尽弃、脉断人废的可能……”
林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胥无商眼底暗藏失落，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对这事儿没把握呗？我活一次不容易，可不能被你给搞废了，你还是把通经脉的法门教给我，我自己慢慢摸索吧！”
林怅笑问：“你这么怕死？”
胥无商瞪眼：“我何时说过自己怕死？我是怕肉身被废！”
“肉身废了不就等于死了？”
“那可不一定！”
唔……
林怅若有所思。
“好吧，既然你不怕死，我还有个更便捷、但也更冒险的方法，你可愿一试？”
“什么方法？”
“吃药！”
林怅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青花玉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黑黢黢的丹药来。
“此药名为破脉丹，有剧毒，吃上一颗，便有九成九的机会惨死当场。但是，若能在其毒性的熬炼之下挺过来，你的经脉也有九成九的机会自然贯通。就算贯通不了，人也不会被废。”
“就它了！给我！”
胥无商说完，一把抢过破脉丹，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嘴里，大咀大嚼起来。
嘶……好臭！
林怅愕然：“外面那层最好剥去再吃……”
“为何？”
“食之无用啊，且味道不佳。”
“我说味道怎么这么怪，那是什么？”
“灵鸡之便，可维持药效千年不减的东西……”
靠！
此时胥无商已经将丹药咽进了肚子里，想吐都吐不出来。
破脉丹见效极快。
胥无商的腹部立刻有了针扎般的痛感，片刻间便蔓延全身。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他已是浑身打摆，满头大汗。
疼！
真他娘的疼！
胥无商只感觉眼前发黑，心跳随时都要停止。
他肿了，他裂了，他碎了，他沸腾了。
这种错觉上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哼哼起来。
鼻涕眼泪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地。
程闪儿见不得少爷的痛苦模样，跟着哭出声。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不该这么冲动呀，你要是死了，闪儿怎么办？林师父，破脉丹还有没有？给我也来一颗！”
林怅闻言一愣，赶紧将手中玉瓶收起。
“小丫头你瞎凑什么热闹？我看无商这小子有戏，没准儿真能挺过这一关，且等等看吧！”
浑浑噩噩中，胥无商突然觅得了一丝清醒。
只见他红着双眼，抬头看向林怅。
“老人家，再拿一颗来！”
“什……什么？”
林怅这回是真惊了。
胥无商咬牙切齿道：“一颗不够，我要再吃一颗！”
“你……你你你……”
“少废话！拿来！”
胥无商直接上手抢了。
林怅袍袖一抬，将其掀开。
“小家伙，你是真不怕死啊？”
胥无商无力咆哮道：“死有何惧？我胥无商誓要成为鬼中人、人中仙、仙中神，不枉此生，不负此身！”
林怅闻言，两眼热切地望着他。
“好，有种！丹药给你，为师再助你一臂之力！”
第二颗破脉丹吞下去，胥无商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此时的林怅也没闲着，不遗余力地催动自身丹田，往胥无商周边释放灵力场，助其压制体内毒性缓慢释放。
原本密不透风的密室里，却起了狂风阵阵，吹的程闪儿眼都睁不开。
半个时辰后，风歇了。
胥无商瘫软在地，口流清涎，跟个二傻子似的。
但明显还活着。
林怅收功，缓吐一口浊气。
嗓音沙哑道：“成了！这一关，挺过去了！”
程闪儿喜极而泣，扑到胥无商身边，用自己的衣袖帮他擦净脸面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扶坐起来。
“少爷，你感觉如何？”
胥无商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缓了好大一会儿。
才开口道：“舒服！”
“舒服？你可真是个受虐狂！破脉丹为师多的是，要不再给你来两颗？”
林怅打趣道。
胥无商瞬间清醒，摇头摆手道：“不用！如此良药，浪费可耻！老人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哼，你倒是知进退，不逞能，这点就挺好。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经脉通了几成。”
说话间，林怅已拉过胥无商耷拉着的一只胳膊，扣其玄关，闭目探查起来。
“嗯，全通了……咦？你这几条主脉，粗得有点儿离谱了吧……支脉也不细！竟然堪比旁人的主脉了……你小子，果然是个旷世奇才呀！”
林怅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最后定格为喜。
不管怎么说，眼下胥无商终究已是他的徒弟。
徒弟资质好，未来成就高，他这个当师父的，自然脸上有光。
胥无商却很淡然，休息了片刻后，便道：“以破脉丹通经脉，此法可行。老人家，别耽误时间了，再拿一颗丹药出来给闪儿服用吧。若你还有余力，也请你帮她控制一下毒性释放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