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为无尽的长夜画上句号
“哈哈，看来一切皆在我的预料之中……”阿尔萨斯在川的内心世界里冷笑着，虽然川并未见到他本人，但已能感受到那张充满戏弄的脸。
“你这家伙，意识又开始慢慢恢复了吗？”川朝着那空无一人的王座发问。
“我的意识虽已恢复，但若想再次掌控你的身体去战斗，恐怕还需三个小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川看着自己的手心说道。
“我需要剑的恢复能力，还有你制造裂缝的本事。”
“你见我就只为了这个？”
“不，这一次受伤，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以及确认在那天入侵之日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所以……”
“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阿尔萨斯大笑起来，“有趣……”
“你亲眼目睹了吧，那天发生的一切。”
“我从未想过要谋害老爷子和雨。”
“不，最初，我的确企图侵占你的身体去杀掉他们。”
“然而，你当时的意志力坚如磐石，我未能得逞。”
“够了……”川打断了阿尔萨斯的话，他心中只渴求一个答案，那便是他是否对格里夫爷爷狠下杀手。
“有这句话就足矣……”
“看来我的记忆并未错乱。”
话毕，川骤然单膝跪地在那王座前，一改往昔的傲慢，此刻他颔首低眉，紧闭双眸。因为这一次，他有必须拯救的人。
“阿尔萨斯，我恳请你再次赐予我力量。”
“说出你渴望力量的目的。”
阿尔萨斯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彻底消灭你我共同的敌人。”
“代价，献出十分之一的生命给我。”
“代价竟是生命？”川暗自思忖，献出生命的代价，无疑会加速阿尔萨斯侵占自己身体的进程。
“还有，告诉你个噩耗，你每次挥动这把剑，都会加速我在你体内的重生，如今已然达到五分之二了。如此看来，你着实是最适合让我复活的容器呢”
“可恶！”川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奋力捶打脚下的血池，红色的液体如涟漪般荡漾开来，溅落在川的身上。一边是自己的生命，一边是自己拼死都要拯救的妹妹。
川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我答应你！”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向王座。
此时，阿尔萨斯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王座之上，他对川的果断有一丝讶异，但很快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我赐予你渴求的力量，记住，这股力量只有十分钟。”随着阿尔萨斯的话语落下，川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心头。
他抓起一捧血池的液体，紧紧握起拳头，站起身来，手中的诅咒之剑闪烁着深红如血的光芒。他忽而松手，将手中鲜红的液体洒在剑上，仿佛是在为自己饯别。
“野兽不需要墓碑，一路狂奔到腐烂殆尽便已足够”
川这才察觉，自己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
等视线完全清晰后，一张清纯可人的面庞映入眼帘。虽然发色有所变化，但川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女孩子。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正枕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同时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传来。他抬头望去，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妹妹雨的大腿上。雨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头凝视着川，眼中流露出一丝内疚和哀伤。
川猛然地坐起身来。而雨却突然紧紧地将川拥入怀中。
雨的双臂如同钢铁般坚固，紧紧抱住哥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诉说着自己的误会。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萧瑟的秋叶，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川默默地听着，他的眼神如深邃的湖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苦。他明白雨的内心在被黑袍男带走之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和洗脑，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三十秒后，少女如雨后初晴的天空，抬起头，望着哥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决定放下过去的误会，与哥哥一起坚定地面对未来。
在和雨短暂的温存后，川深吸一口气，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仍处于那堡垒的战场之上。
沧月笙和银黎正在与黑袍男和恶魔巴风特交谈着什么，双方如似乎下一秒就要剑拔弩张，形势不容乐观。
而筱月则在一旁使用能力〔救难〕，极力救治着桑尼。
川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摸了摸胸口，发现先前被雨匕首刺穿的伤痕却早已愈合，而一旁的诅咒之剑同先前在内心世界一样，闪烁着如地狱烈火般深红的光芒。
雨见到川想要起身加入战斗，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立马拦住他。
“不可以，哥哥你的伤口……”
“无妨，已经完全恢复了。”川稳稳地站着，握着诅咒之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他朝着雨淡然一笑。对雨而言，哥哥的笑容就像春风般温暖，温柔又迷人。
“小雨，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说罢，川拖着诅咒之剑，像是流星般划过地面，一步一步地朝着黑袍男和巴风特的方向走去。剑锋摩擦着地面，如火龙吐息般不断冒着火星，也为地面留下了如血般深红色的划痕。
雨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原地，脸颊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仿佛沉浸在哥哥的笑容和轻抚头部带来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此时此刻，雨的心中似乎对川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感，如投石入水般，在她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能掌控如此之多的觉醒能力？”只见银黎手持西洋剑，剑尖直抵黑袍男脸上那副青铜面具。
“我的名字？是啊！与你们交锋数次，我竟然忘记告诉你们了。”面对银黎的怒目而视，黑袍男只是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把银黎的威胁放在眼里。
“就暂且称我为〔路西法〕吧，我的目的是向这个世界讨回公道，你们人类早已将世界搞得乌烟瘴气，而我……”
“要拨乱反正！”
“路西法这个名字似乎是上古时代那十二恶魔中最强大的恶魔。”
银黎回想起在王国的书库中曾翻阅到有关十二恶魔的故事，如果眼前的黑袍男真的是路西法的话，这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噩耗，因为他们可能一个人都无法离开这座被黑袍男所创造出来的世界。
“复仇？你这恶魔杀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难道他们也是你复仇的工具？”沧月笙怒不可遏地瞪着路西法，似乎对身为十二恶魔之一的他毫不畏惧。
她手中的雷电和飓风如漩涡般缠绕着双手，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眼前的两个恶魔撕成碎片。
自称为路西法的黑袍男面对沧月笙的质问，并未急于辩驳，而是轻笑一声，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过往。
“我曾助力你们人类缔造和平与安宁，可你们又做了什么？”
“将我的同伴逐个灭杀，还歪曲事实，把我们的功劳据为己有，对外宣称这一切都是王国的所作所为，简直丑陋至极。那一天的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
“只要人类还存于世间，仇恨与纷争就永无宁日。”
“所以我开启了零虚之门，把人类统统变成唯我是从的恶魔。如此一来，战争便会画上句号，而你们口中的零虚魔，将作为新人类，在我的统治下散发光芒！”
“这便是我始终不变的追求，也是我创造〔新世界〕的意义!”
路西法话声未落，身前竟诡异地出现一道紫色裂缝，如狰狞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伴随着一道赤色光芒，裂缝在合拢的瞬间，突然露出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手持利剑，直直刺向路西法的胸口。一旁的巴风特见状，如离弦之箭朝那裂缝中的身影飞扑而去，但时间却在这一刻陡然凝固。
银黎再度发动了〔故国的王座〕，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变得静止。巴风特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中，如被冰封一般。银黎朝着巴风特的方向徐徐走去，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裂缝中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将手中的剑高举过头顶，握剑的手臂向后稍稍蓄力，随后如疾风般出手，剑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刺向巴风特的后背。
时停结束，巴风特的后背顿时血流如注，他再也无力去抓捕那从裂缝中钻出的身影，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摔倒在裂缝前。而银黎则因能力使用过度，觉醒力消耗殆尽，再加上之前与黑袍男路西法战斗所受的伤，此时他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手紧紧捂着胸口。
而一旁的路西法也被那完全从裂缝中钻出的身影死死踩在脚下，手中的利刃无情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说完了么，那就受死吧”
这从裂缝中出现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川！他从阿尔萨斯那里获得了操控裂缝的力量，因此他逮住几人交谈的时机，如鬼魅般发动这股力量，给了黑袍男路西法致命一击。
川虽是初次运用这裂缝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却犹如臂使，如此得心应手，这种感觉仿佛似曾相识，就像曾经反复操练过无数次一般。
“喂……你还好吧……”倒在地上的巴风特，气息奄奄地看向被川踩在脚下的路西法。
“现在还有闲心关心同伴？好好看看你的身后吧。”川朝巴风特冷嘲热讽，此时的他，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比起真正的恶魔，更像恶魔。
实际上，在巴风特的身后，沧月笙已然紧握雷枪，严阵以待。
“在送你们归西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呵呵呵……若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死在那次入侵中了……”路西法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嘲讽，听起来仿佛已如风中残烛。
“哦？还能说话？看来是力度不够啊。”川边说边将手中的诅咒之剑再度狠狠一刺，并用剑刃在路西法的体内肆意搅动。
“你这…混蛋”
“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能给你个痛快。”
“第一个问题，格里夫爷爷是否遭你毒手？”
“不……那老头……还没死……”
“他在哪里！”
“哈哈哈……他作为……新人类……是我的得力干将……”
听到这句话，川心中的怒气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恨不得将脚下的路西法千刀万剐。对于川来说，爷爷被变成零虚魔，是他无法承受的痛苦。但还是他深吸一口气，最终理智战胜了怒火。
“第二个问题，你对小雨做了什么？她如今的模样，还有她的能力，究竟怎么回事？”
“你说……我的好徒儿啊……”
没等路西法说完，川又一次挥动手中的诅咒之剑，在路西法的体内肆意搅动。剑刃如恶鬼般不断啃噬着路西法的内脏，平时高傲无比的路西法，此刻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喊。
“她不是你的徒弟，小雨是属于我的，是我最珍视的家人！”
“你这……该死的……”
“我……将她的觉醒能力……转移到了我的一个……部下身上。为了……让她能为我卖命……我又赐予了她……恶魔之手的……力量。”
“恶魔之手？能力替换？”
听到这两个词，一旁的沧月笙心头一震，仿佛想起了当时路西法将莉莉丝的灵魂放入自己体内的时候。她如今能够继续使用雷元素的力量，似乎正是借助了恶魔之手。
“告诉我，这两个能力到底是什么？”
川朝着脚下的路西法怒吼，可他却毫无反应。无论川如何用力践踏路西法，他都如死灰一般，毫无动静。
而沧月笙见路西法已死，手中的雷枪如闪电般朝着巴风特刺去。雷枪瞬间贯穿了巴风特的胸膛，他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几秒后，路西法和巴风特的尸体开始融化，最终变成了两滩令人作呕的烂泥。
而路西法的尸体旁，只孤零零地留下一个青铜面具，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川面色凝重地走到路西法的尸体旁，缓缓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青铜面具，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了风衣的包里。
“如此，一切便都结束了吧？”沧月笙轻声问道。
“可恶！还没来得及问完话，他们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在一切归于平静后，阿尔萨斯赐予川的能力，以及那把诅咒之剑，化作一道红色光束，如流星般朝着川的体内飞射而去。川只觉得身体一阵滚烫，仿佛被烈火焚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然而，奇怪的是，在路西法死去之后，他所创造的世界依旧如昔，并没有如众人所愿般消失。“按常理，觉醒者死亡之时，其能力也会随之消散，可为何这个世界却毫无变化？”银黎缓缓起身，目光环顾四周，满脸疑惑地说道。
“或许是恶魔的能力过于强大吧，不过我有办法带你们离开这里！”
此时，雨站在众人身前。她高举右手，一道紫色裂缝如神秘的画卷般，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筱月，带上昏迷的大家，准备返回岚国！”银黎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正在专心拯救桑尼的筱月。随后，他身先士卒，如飞鸟般一头钻进了裂缝之中。
“好的，我来了！”筱月听到银黎的呼喊，她展开双臂，身后又绽放出四张绚丽的羽翼。昏倒的成员们被一层金色光芒包裹着，如点点繁星般围绕在筱月四周。只见她振翅高飞，托着昏倒的同伴们如疾风般飞向裂缝。
而沧月笙在进入裂缝前，匆匆瞥了一眼雨的右手，惊讶地发现她的手背上有着和自己手背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大姐姐，你在看什么？”雨似乎察觉到了沧月笙的目光，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吧！”沧月笙纵身一跃，跳进了裂缝之中。
此刻，只剩下川一人，他的目光如钉子般，死死地钉在那座巨大的堡垒之中。
“哥哥，别发呆了，快一起走吧！”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别胡思乱想了，那可恶的恶魔已经死了，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了。”
“是这样么？那我们走吧。”
“嗯！”
说完，川和雨如流星般一同跃入裂缝之中。在所有人离开后，裂缝如紧闭的大门缓缓关闭，仿佛它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待众人完全离开，本已死亡的路西法和黑袍男，如鬼魅般伴随着一道裂缝再次出现在堡垒之下。
“如何呢，这出好戏是否精彩绝伦？”路西法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问向一旁的巴风特。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放他们回去，岂不是自找麻烦？”巴风特面露不满之色。
“因为我在他们中间看到了几缕与众不同的光芒，或许其中的某个人，日后会成为我们的得力伙伴。”路西法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那会是谁？”巴风特追问道。
“若提前透露剧情，这出戏便失去了悬念……”路西法朝着巴风特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你为何要告诉他们关于我们的信息？”巴风特疑惑不解。
“因为我的目的，与他们其中某人的目的不谋而合。”路西法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哈，果然还是你深谋远虑，我真是猜不透你的心思呀！不过，可惜了那两只能够变形的零虚魔……”巴风特拍了拍路西法的肩膀，无奈地摇摇头。
“无妨，待我们复活其他同伴，届时整个世界都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路西法的声音中透露出自信与霸气，在这无尽的夜晚中，只有路西法的双眼透过面具，闪烁着幽光，他窥探着这个世界，他窥探着这些凡人，他谋划一切
他，要终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