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永恒燃烧的生命之火
雨猛然睁开双眼，惊愕地发现上一秒还在堡垒中的自己，此刻却置身于一座陌生的森林之中。她望向四周，只见身旁的银黎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原本一尘不染的洁白军装，也变得污迹斑斑。
他紧贴着树木，疲惫地席地而坐，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
而事实真相是，此前在堡垒之中，银黎刺向黑袍男的一刹那，如电石火光般发动了〔故国的王座〕。时间被定格后，他如疾风般抱起了雨，击碎窗户，向着堡垒附近的那座大山纵身一跃。他胸口的伤痕，正是下落过程中被树枝无情划伤的。
“这是什么地方？你这家伙做了什么？”
雨见状，再次拿起匕首，紧紧地架在银黎的喉咙上。
“川这家伙的妹妹，脾气可真像暴风雨一样啊，我刚刚可是拼命救你出来，你现在竟然……”
“少废话！”
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银黎，眼中燃烧着怒火。
“那个人渣根本不配做我的哥哥，他是我的仇人！”
“呵呵……”
银黎并未急于反驳，只是冷笑几声。
“你宁可相信一个残忍无情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哥哥吗？”
“不，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
雨缓缓收起匕首，开始讲述她眼中的故事。
“那一天，那个人渣杀死怪物后，我本以为他是来拯救我们的英雄，但他却提着那把诡异的黑色剑刃，朝我和爷爷走来。”
“我原本满怀希望，可那个人渣却无情地挥起剑刃，那一刻……”
雨的声音不由地颤抖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的脸颊滑落。
“爷爷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了我，替我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看着爷爷倒在血泊中，我望向那个人渣的脸，他的双眼闪烁着妖艳的红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快感！”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师父如天降神兵般出现，不仅救我于危难，还趁机将那个人渣打翻在地！”
“此后，师父如明灯照亮我前行的道路，给予我力量，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传授我战斗技巧。并且，告知我那个人渣的所在之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机会亲手将他了结！”
听着雨的故事，银黎也回忆起那天的经历，自己似乎是接受了王国的命令，才去营救科尔斯。但最初的目的并非川，而是回收诅咒之剑和清剿零虚魔。
然而，有一点让他感到困惑不解。既然那黑袍男是为了诅咒之剑才袭击科尔斯，那么最后为何只是将诅咒之剑交给川就离开了呢？而且，沧月莲发现川的时候，他的身下躺着许多零虚魔的尸体。如果按照这小姑娘所说，他受到诅咒之剑的控制而不分敌我地疯狂杀戮，似乎也不太可能。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你的仇人，等见面之后，你可以亲自确认事情的真相。”
银黎看着一旁情绪几近失控的雨，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样我就可以亲手杀了他！”
听到银黎的话，雨激动不已，恨不能立刻就出发。
“不过，我要先告诉你，他现在是我的同伴。但是，如果川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他就不配成为狮牙战斗团的一员。”
银黎余光望着雨，微微颔首，随后站起身来，轻拍身上的灰尘，带着雨朝着通往堡垒附近那座小镇的路迈步而去。
原来，银黎在下落时，也瞥见了那屹立于废墟中的庞然羊头怪物。
身为敌对双方的二人，在路上并未沉默不语，反而攀谈起来。
“不过，目前似乎还有你师傅留下的大麻烦亟待解决，此事只能等解决麻烦后再议。”
“你也察觉到了啊，那东西可是作为送他归西的厚礼之一呢……”雨一脸狡黠地看向银黎，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银黎会作何反应。
“你若只是想单纯地除掉川，大可不必对我的同伴也痛下杀手。”银黎的面庞依旧如湖水般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仇人的朋友亦是仇人，师父就是这么教导我的。”
“你口中的师父，才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亲手扼杀了我的挚爱，还血洗了她的族群和家人。无数人因他断送了未来，至亲、挚爱、家庭、幸福、美好，都被他毁于一旦。”
“这我知道。”雨听着银黎的话语，缓缓低下了头。
“我深知自己的所为，然而，我急需力量变得更强，强如钢铁，坚不可摧，方能战胜那个人渣，而师傅给予了我战胜他的力量……”
“假如……这仅仅是一种假设。”银黎凝视着低头的雨，这个女孩似乎并非无可救药，她似乎只是被迷惑，蒙蔽了双眼。
“在你杀掉川之后，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少女叹息一声，目光忧伤地望向银黎。
“我明白师父的所作所为皆是错的，但他拯救了我，不仅让我衣食无忧，还传授我战斗的技巧和强大的力量，但我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着自己的原因的。”
“那可你是否知晓，他赋予你的一切，皆是从无辜之人身上掠夺而来，给予你力量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
闻此言语，雨的内心稍有动摇，她也曾亲眼目睹师父杀害无辜之人，以获取物资供自己享用。其实，当她亲眼目睹师父对手无寸铁的村庄进行残忍掠夺时，她也曾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但她当下的目标必须首先达成。
那就是手刃杀害自己爷爷的凶手，自己毫无血脉却成为亲人的哥哥——川！
“待我杀了川之后，此事我会斟酌……”
此时，在另一边的战场，桑尼犹如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熊熊烈焰，毅然撞向羊头怪物。两者在空中撞击的刹那，天地瞬间变色，黑夜仿佛被点亮，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渐渐散去，羊头怪物发出痛苦的哀嚎，它的身躯冒出缕缕黑烟。
然而，烟雾消散之后，那羊头怪物竟然若无其事地煽动翅膀，如饿虎扑食般向桑尼挥舞着巨大的爪子，企图借助气流的力量将他击落。
在桑尼眼中，羊头怪物的所有攻击都如蜗牛般缓慢。他轻松地扇动翅膀，如矫健的飞燕在夜空中灵活翱翔，一次次巧妙地避开了攻击。
那羊头怪物见普通攻击对桑尼毫无作用，便停滞在空中，开始凝聚起一团如鲜血般猩红的能量。
桑尼自然也不甘示弱，他的手中逐渐汇聚起一颗巨大的火球，宛如旭日东升，将上空映照得一片通明。
“那就试试这一招吧！”
“〔残阳〕”
当羊头怪物凝聚完成，它携着那团红色能量，如炮弹般再次冲向桑尼，似乎妄图以排山倒海之势击溃桑尼。
不过，桑尼早已严阵以待，他将那团火球高举过头顶，如力士挥拳，朝着迎面扑来的羊头怪物狠狠砸去。两者轰然相撞，爆发了惊天动地的爆炸。桑尼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退了一段距离，而羊头怪物则更为凄惨，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那庞大的身体重重地覆盖在一旁的大山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羊头怪物痛苦地挣扎着，试图重新站起来，它的半边身子都被桑尼的这一招烧焦了，身上的黑袍也在熊熊火焰中化为了灰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可恶……”羊头怪物愤怒地嘶吼着，它怎么也想不到，桑尼竟然如此强大。
然而，桑尼没有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再次冲向羊头怪物，手中凝结出一团更加巨大、炽烈的火焰球。
“受死吧！”随着桑尼的一声怒吼，火焰球如同一颗陨石般砸向羊头怪物。
这一次，羊头怪物避无可避，被火焰球击中后，那巨大的身体与山头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完成这最终一击后，桑尼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在了川和沧月笙前方的废墟之中，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唯有他胸口那一丝微弱的火光，还在顽强地燃烧着。
川和沧月笙急忙跑过去，他们发现桑尼的气息虽然尚存，但已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桑尼……你一定要撑住！”沧月笙焦急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沧月笙将手放在桑尼的胸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觉醒力。桑尼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还活着？”桑尼用虚弱得如同蚊蝇般的声音问道。
“你这家伙，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川责备的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嘿嘿……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打败那个可怕的怪物呢……”桑尼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仿佛在安慰他们。
似乎是沧月笙传输的觉醒力产生了作用，桑尼的身上竟渐渐泛起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是筱月的〔救难〕！
“它竟然还在，真是太好了，你有救了！”川和沧月笙激动地叫道。
沧月笙喜出望外，激动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桑尼看着这样的沧月笙，嘴角艰难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没想到……就算是最强大的团长……也会有如此真情流露的时刻……”
还没等桑尼说完几句，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别说了，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川满脸担忧地看着桑尼。
“对不起……其实，这一招就算是〔救难〕的治疗也无济于事……咳咳咳……”
“施展这一招……必然要……付出代价……”
“怎么会这样……”
沧月笙看着身受重伤的桑尼，心中愈发紧张起来，她实在不愿再目睹同伴在自己眼前死去。
“我的一只眼睛好像已经失明了……这也许……就是我当时与神立下契约的代价……”
“我……好困……”
桑尼的双眼缓缓闭上，同伴的呼喊声在他耳畔渐渐模糊。
“桑尼！桑尼！”沧月笙不停地呼喊着桑尼的名字，试图将他唤醒，但桑尼却毫无反应，生死难测……
“他还有气息吗？”一向沉稳的川此时也焦急地问道。
“他还有气息，不过非常微弱。”
“快把他送到筱月那里！”
话毕，二人便扶起桑尼，准备将他带回筱月所在的堡垒。然而，此时有两道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川和沧月笙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眼前之人，正是银黎和雨。川难以置信地看着银黎身边的女孩，尽管那一头黑发已化为银丝，但那张脸毋庸置疑，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妹妹——雨。
“是雨吗”川轻声问道。
然而，银黎身旁的银发少女却沉默不语，并未回应川的询问。此时的银黎，见到沧月笙和重伤昏迷的桑尼，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凝视着眼前的三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重逢的几人，心中自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经历了这一切，众人却如鲠在喉，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陷入僵持。
沧月笙看着曾经的战友银黎，心中虽百感交集，但她深知此刻当务之急是救人。于是，她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救桑尼！”
银黎听了，缓缓走向几人，准备先带桑尼去疗伤。而雨则面色阴沉，沉默不语地跟在后面，她紧紧握住藏匿在身后的尖刀，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川，完成那刺杀的一击。
〔终于来了，这一刻，我已恭候多时了〕
此时，遥远的树枝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仿佛是被看不见的力量硬生生撕开的。而从这裂缝中，钻出了一个身着黑袍、脸戴面具的人，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袍男。
他宛如幽灵一般站在树枝上，默默地观望着这一切。那面具下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令人毛骨悚然。
“兄妹因各自的爱而残杀，真是一出绝妙的好戏啊！”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九幽之寒，在空气中回荡。“我的好徒儿，就让为师好好欣赏一下这出精彩的表演吧……”
“不过首先，我必须马上去拯救我们那濒死的同伴呢。”只见黑袍男手臂在空中轻轻一划，如同舞动的画笔，瞬间，一道深邃的裂缝便在他身前骤然浮现。他没有丝毫犹豫，如飞鸟般从树枝上纵身跃入那道裂缝中，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这无尽的黑夜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