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你说的对
市千拿起手机，注视着屏幕中的聊天记录，他觉得是时候去试着解开和市琳的隔阂了。
何易北的分析让他对自己有些失望，原来他并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在乎家人，那么他对家人所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自我感动吗？
市千心不在焉地想着，他觉得即便是自我感动也好，当成配件去看待也罢。
和小时候相比，至少现在的他有在努力去维系家庭的关系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从表面看来，他还是那个在乎家人的好哥哥，父母眼里的好儿子，这不就够了吗？
市琳打开门，看到市千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刚刚下班回家，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披散着，语气平静道：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市千注意到市琳手腕上的那条手链：“手链很漂亮，谁送你的？”
市琳低声道：“……姚树。”
市千明白自己一脚踩中地雷了。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市千露出了内疚的表情。
“你想让自己的老哥一直站在门口吗？”市千语气有些受伤。
市琳知道市千什么也没有做错，整件事上他一直都是受害者的身份，她讨厌这样闹别扭的自己，却又一时间无法调整到平常心去面对市千。
她无法释怀自己杀死了姚树这件事，但同时她又知道自己只能这么做。
晚一秒，姚树的刀子都会落到自己哥哥的身上，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允许她有任何的犹豫。
“进来吧。”
市千走进了市琳的屋中。
比起上一次来这里的布置，屋子中多了许多宠物用品。
一只棕色的小狗冲了出来，对着市千呲牙吠叫。
“豆豆！不许叫，他不是坏人。”市琳蹲下身摸了摸豆豆的头，语气严厉道。
市千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的狗，他向来是不受动物待见的，他的伪装能瞒过人，却瞒不过动物。
市千露出了微笑，蹲下身靠近了豆豆。
豆豆的眼里流露出恐惧来，它夹起尾巴叫得更大声了，任市琳在一边如何安抚也无济于事。
随着市千的靠近，豆豆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向后退去。
“哥，小心。”市琳从未见过豆豆这样反常过，豆豆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听话聪明的，平时也没怎么叫过。市琳开始担心市千会被咬伤了。
市千伸手摸向了豆豆的头，一瞬间豆豆僵在了原地，它停止了吠叫，安静得像一只假狗。
市千柔声道：“乖，你要听话，知道吗？”市千一边说，一边缓缓摸着豆豆的脑袋。豆豆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市千。
市千对市琳笑道：“它叫豆豆吗？还是挺可爱的。”
市琳松了一口气：“是啊，豆豆一直都很乖的。”
市千松开手，站起身，豆豆马上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窝里。在那窝里还缩着一只毛发蓬松的阿拉斯加。
市千问道：“还有一只狗啊？”
“是，它是……姚树的狗，它叫小七，现在被我收养了。”市琳说到姚树时眼神黯淡了几分。
小七在看到市千的时候，就早早地躲到了窝里，它的胆子很小，没有豆豆那样上前对抗的勇气。
市千也不打算继续捉弄另外一只狗了，他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沙发上还放着一只毛绒小熊。
市琳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坐在了边上的座椅上。
市千叹气道：“老妹，你现在是在躲我吗？”
市琳低头道：“没有啊。我只是还没有调整好状态，不想影响到你，让你担心罢了。”
“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还要继续生活，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和我保持距离吗？”
“警局里有给你进行相应的心理疏导吗？”市千问道。
市琳点点头。
“如果你有情绪，你干脆发泄给我好了，不要一声都不吭，好吗？”市千看向了市琳，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哥你有什么错呢，你一直都很好，没有必要去承受我的情绪。不好的是我自己，总是想两头兼顾，忽视了姚树的反常，如果我能早一点去阻止他，是不是就谁也不用死了……”市琳自责地说道。
她一直沉浸在后悔之中，明明当初在姚树屋子门口发现了问题，她却下意识地想要再给姚树一个机会，好让姚树重回岗位，回到从前。
市千安慰道：“你不能这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想它也已经没有用了，姚树他自己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你能阻止得了他一时，难道你能阻止得了他一辈子吗？”
市琳失落地点头，眼眶湿润，原来在很早以前，这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啊……
市琳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哥，姚树死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怪我？”
“不，我不害怕，这么多次的经历下来，我早就习惯尸体了。我当然不会怪你，你不是救了我吗，你可是让我自豪的妹妹啊。”市千露出笑容。
市琳红着眼眶看向市千。
“市琳，比起怪你，我更加怪我自己。”市千平静地说道。
市琳破涕为笑道：“老哥你哪有胆子杀人啊。你能在姚树手里撑到警方赶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市琳深呼吸几口气：“我明白了，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对与错，我只是做了自己职责应该做的事情。说来说去，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囚徒。
要是没有这个疯子，也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丧命，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说到最后，市琳露出了痛恨的表情。
市千挪开视线，轻咳两声：“妹妹啊，囚徒他虽然是杀人魔，不过也不一定就是疯子吧。”
市千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觉得他是疯子，他明明思维清晰有条理，哪里疯了？
“哥，你是不知道，囚徒杀完人还要写些莫名其妙的卡片，还总是把尸体做成猎奇的样子，真的，不是疯子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市琳信誓旦旦道。
市千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