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暴走
男人来到9楼，这是姚树所在的楼层，他躲在楼梯口，直到确认姚树是从哪个房门走出来的。
他等待姚树出门之后，撬开了姚树的房门。
十二好奇地探出头来，看到面前的人后有些害怕。
男人微笑地掏出火腿肠，在十二的面前晃了晃：“来吧，想吃好吃的吗？跟我出来吧。”
小七在边上睡觉，它依稀看到房门开了之后，耳朵竖了起来，睁开眼却发现十二跑了出去。
小七吠叫一声，冲了过来，男人眼疾手快地关上了房门，小七只能焦躁地在屋里抓着房门。
……
姚树买完菜回来，发现9楼门口聚了两三个邻居，他们在看着地上的一个大纸箱，一边议论纷纷。
“真是太惨了……”
“到底是谁做的啊？”
“这个就这么放这里没人管吗？”
姚树疑惑地靠近，看到大纸箱底部正缓缓地渗出血来，他内心忽然升起了极为不祥的预感。
姚树快步冲上前，打开了那个大纸箱。
啪。
手中买菜的袋子掉落在地上，姚树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它那蓬松的毛发此刻已经被血所打湿，显得那样的落魄和凄惨。
明明不久前还充满活力地对着他摇尾傻笑，如今却躺在那脏兮兮的纸箱里，没有了生机。
“不，这不是真的……”姚树喃喃。
他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甚至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荒诞感。
姚树失魂落魄地抱着那个纸箱下楼，他不能这样回家，不能这样被小七看到十二凄惨的模样。
他得给十二好好地安葬才行。
姚树走进电梯，下到6楼时，电梯门打开，那个男人走进了电梯。
那个男人看着姚树如此难过的模样，不禁笑道：“怎么了，难道说你家狗死了吗？”
姚树抬眼看向了那个男人。
男人还在继续说：“哈哈，不就是死了个畜生，你至于这么伤心吗？”
电梯门徐徐打开，抵达1楼。
姚树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那个纸箱，走向了男人。
“还说饶不了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男人话还未说完，姚树已经一记上勾拳打中了男人的下巴。
喀——
那是男人下巴脱臼的声音。
男人狼狈地摔出了电梯，他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本能想求饶，可脱臼的下巴却让他口齿不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姚树苦笑出声：“你们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反省，只会一再地做出下作的事情出来，你也是……
囚徒也是……”
说完，姚树揪起男人的衣领，眼神黯淡。
男人惊恐地看着姚树，可姚树的眼神仿佛真要杀了他一般，让他后颈发凉。
“给我咬紧牙关。”
低沉的声音响起，姚树握紧了拳揍向男人的脸。
不同于上一次姚树揍市千时始终没用全力，他这次不再留手了。
他已经明白了，留手毫无意义。对于这种人，他就应该下死手才对。
男人鼻血直流，血液喷洒出来，在白色的瓷砖上溅出大大小小的血点。
姚树的拳头上沾着鲜血，但他却视若无睹一般，继续朝男人挥着拳。
左勾拳，右勾拳。
一拳接着一拳，连续不断。
每一下，沙包大的拳头砸在男人的身上，都发出了令人心惊的重响。
男人面部的骨头断裂，鼻梁骨断裂，牙齿被打掉了几颗，沾着血滚落在了地上。
姚树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沾上了血迹，脸上更是被溅上了血点。
姚树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产生了一个空洞，听着男人的惨叫，看着男人痛苦不堪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他在行使着正义，邪恶就应该被消灭。
男人嘴里全是血，他害怕地好不容易才发出了求饶声：“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碰。
姚树又是一拳打消了他的求饶声。
“不要求饶，你们就应该坏到底才对啊。”
姚树低声说着，他眼神冰冷。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男人的身影逐渐和市千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姚警官，你是没吃饭吗？哈哈哈哈哈！”
姚树怒吼一声，心中充斥着愤怒与痛苦。
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一拳。
为什么大家都不去抓市千呢？
一拳。
为什么要让他停职呢？
一拳。
为什么……为什么……市琳要用那种表情看着自己呢……唯独你……
姚树双目通红。
又一拳。
姚树喘着粗气，他看着已经被揍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地上到处都是男人被打出来的血滴，他又看了看双手沾染的鲜血。
姚树站起身，旁边早就围着的邻居们见状立刻往后退一大步。
他们早就注意到姚树在打这个男人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已经揍红了眼的姚树，生怕自己也受到牵连。
明明在他们印象中的姚树不是这样的，姚树怎么会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这么凶残？
姚树抱起那个纸箱，看了眼纸箱中的十二，他慢慢走出了大门。
周围的人们看到姚树，纷纷给他退出一条路来。
姚树抱着纸箱经过时，平静地跟旁边的人说了句：“快给他叫救护车。”
那人害怕地连忙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姚树的话给听进去。
姚树安葬了十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火腿肠，放在了土堆前。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他准备上车时，看到车底下蜷缩着一条瘦骨嶙峋的小狗，身上很多地方是光秃秃的。
姚树对他伸出了一根火腿肠。
那小狗用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最后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走向了他。
也许是在外忍饥挨饿久了，所以才会格外贪吃，每次都会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好像生怕下次就吃不到了一样。
“十二……”姚树轻声喃喃。
汪！
姚树回到了屋里。小七似乎也像闻到了什么一般，安静地靠在姚树身边。
姚树摸了摸小七的脑袋。
就算大家都知道是那个男人杀狗又能怎么样呢？
他顶多赔偿一点钱财，或者在派出所待一阵子就能出来了。
就算知道市千是囚徒又能怎么样呢？
他没有证据，市千顶多被调查一会，然后又会被放出来了。
姚树看向自己的双手，血已经被洗干净了，但是击打在对方身上的触感还残留着。
他不觉得后悔，反而觉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