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柠檬糖
患者档案。
姓名：顾琪。
年龄：21岁
病症诊断：妄想症
病情介绍：该患者具有强烈的妄想情节，幻想自己有一名身份为杀人魔的男友，且该男友一心一意地钟爱着患者本人。
该患者痴迷罪犯，曾往文山监狱中向死刑犯寄过几百封不等的情书，并声称对方是自己的男友。
该患者试图私自闯入监狱中救出“男友”，并带刀袭击了狱警，最后被诊断为具有精神疾病，送往安定精神医院治疗。
市琳看着这份两年前的患者档案，她对面前的院长说道：“顾琪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你放心，如果她真的是纵火凶手，我们一定不会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
院长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就知道302病房的火灾有点不对劲，没想到顾琪竟然没有死，还顶替了尹护士的身份，这太吓人了！”
市琳深深看了眼院长，说道：“院长，你只看到了点燃火灾的最后一个火星，却看不到在这前面的燃料吗？”
院长尴尬地笑着，他搓了搓手说道：“还是警官您慧眼如炬，要是没有您提醒我还注意不到呢。”
市琳冷哼一声，对院长严肃说道：“如果你当时能够及时制止陆氏兄弟的行为……”
市琳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没有发作。
“院长，我希望你以后好、好、注、意。不然，你这安定医院的名声可要坏了。”市琳冷声说完，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是是是，警官您教训的是。”院长陪笑着送到门口，当市琳的身影远去后，他那笑容顿时无影无踪。
市琳随后走向了303病房，姚树已经先一步到这了。
姚树对王茜说道：“王茜，我们都知道了，蝴蝶飞走了，对吗？”
王茜苍白的脸转向了姚树，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是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王茜，你也会变成蝴蝶的。”姚树轻声安慰道。
“警官，秋天不适合蝴蝶孵化，等到冬天蝴蝶又该冬眠了。”王茜语气忧伤。
“那就等到春天吧，来年春天怎么样？”市琳出声，对王茜露出了笑容。
“春天……春天不错。”王茜念叨着。
“王茜，好好养病，来年春天，早日康复出院。”姚树鼓励道。
王茜点点头，那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朝气：“嗯，我要康复，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出院。”
市琳、姚树二人走出安定医院。
姚树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云团如鱼鳞般排列着，阳光明媚。
姚树双手插兜，慢慢说道：“……结果，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囚徒的线索。不过，我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来的坏。”
“接着。”市琳出声。
一个东西扔向了姚树，姚树伸手接住，那是一颗柠檬糖。
姚树笑道：“这是……给我的吗？”
姚树拆开包装，将柠檬糖放在了口中，有点酸酸的，但是随之而来的更多是甜蜜。
市琳含着糖，她开口说道：“姚树，我想现在的状况就是之前推测中最坏的情况了。”
姚树面色一沉：“嗯。”
“囚徒没有进过精神病院。
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真的把自己伪装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隐藏在正常人之中至今没有露出破绽。”
市琳说完，感觉浑身窜起一股寒意来。
“我开始怀疑，这样的人，我们真的能抓到他吗？”市琳脸上出现了迷茫。
姚树握紧拳说道：“会的，我们一定能抓到他的。就算他伪装得再好，他终究不是一个正常人，他不可能彻底地融入正常人之中的。”
市琳听后，她忽然皱眉，低声念道：“就算他伪装得再好，他终究不是一个正常人？”
市琳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她对姚树说道：“即使没有进过精神病院，也不能否认囚徒精神异常这一点。
你说，他会不会有看过心理医生，或者去过心理诊所呢？”
姚树若有所思道：“你的推测完全有可能。不过，全市的心理医生太多了，更不要说那些私人的心理诊所又接待过多少病人。
要从这些人里找出囚徒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听到这，市琳又有些泄气了。
见状，姚树安慰道：“不过，至少我们有个大体的方向了。”
市琳点点头。
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总有捞到针的那一天。
“无差别杀人，真是棘手啊。”市琳感叹道。
“也不全是，目前只有两起案件，能分析的线索太少了。”
姚树的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说，警方只能等待囚徒继续作案了。而没有一个警员会愿意承认这一点。
姚树一边说，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
“囚徒虽然是无差别杀人魔，但唯独第一起案件风铃案不一样，囚徒的留言中亲口承认了自己和柳非是朋友关系，我想如果要找线索的话，还是得从柳非那下手。”
“柳非通讯录中的那些人，再和是否有心理疾病治疗史做交叉怎么样？”市琳问道。
“可是，柳非通讯录中的那些人我们已经都审问过了，也一个个都排除过了。如果囚徒真的在那些人里，难道他还能逃脱审问吗？
就算他能逃脱审问，他还能躲开测谎仪吗？”姚树摊开手说道，说到最后他脑海中更是浮现了市千的身影，随后又将市千给排除了。
市琳沮丧道：“也对。那么囚徒就是柳非通讯录之外的某个所谓的朋友，一个没有任何交情往来可以追查到的朋友。
哎！”
“你说，囚徒会不会有妄想症，他误以为自己和柳非是朋友，其实柳非根本就不认识他？”市琳放弃般胡思乱想道。
“不对，这不能解释林一亮在仁爱医院时听到的两个脚步声，当时柳非邀请了囚徒杀死林一亮，然后他们就内讧了。”姚树说道。
市琳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不对啊，姚树，既然囚徒是个理所当然杀人的家伙，那他当初为什么在仁爱医院唯独不杀了林一亮，还为此和柳非决裂了？
这个林一亮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姚树叹息道：“这个……我也想不通。也许，是他心血来潮，又或者他只是忽然犯病了？”
市琳说道：“不过，囚徒既然是个精神异常者，或许他是能够躲过测谎仪的。”
但是……
市琳思考了当初排查过的通讯录里的那些人，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疯子是怎么能够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还伪装得那么彻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