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飞走的蝴蝶
当听到“陆之荣”，“陆宁强”的名字时，王茜忽然瞪大了眼睛，激动地骂道：“他们是臭虫，阴沟里的臭虫！”
姚树确认了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你为什么说蝴蝶不是囚徒了？你知道囚徒吗？”
“我们所有人在这里，都是囚徒。”王茜忽然笑了笑。
姚树问道：“王茜，那你是蝴蝶吗？”
王茜眼神黯淡道：“我不是。”
“那么，这几个人中，谁是蝴蝶？”姚树将四人的照片举到了王茜的面前。
“小琪，她原来和我一样的，可是她变成蝴蝶了，我却没有。”王茜悲伤地说道。
姚树继续问道：“你是指顾琪吗，王茜，顾琪在两年前已经死于火灾了。”
姚树将火灾的照片举到了王茜面前，王茜看到焦黑的现场照片，并未露出恐惧的表情，她那恍惚的眼神看着照片，目光却好像穿过了照片一般。
见王茜毫无反应，姚树叹口气，收起照片来。
“去问下护工们具体情况吧。”姚树起身说道。
市琳从王茜的话语中意识到了，这次案件也许和追查囚徒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她看到姚树那坚定的目光时，却产生了犹豫，因而没有出声制止。
和院长沟通过大致情况后，院长配合地将护工们聚集在一起，让他们接受问话。
姚树对站在面前的几位护工们询问关于陆之荣、陆宁强两人的情况。
一位中年护工说道：“他们是两兄弟，陆宁强是哥哥，陆之荣则是弟弟。”
“两年前302病房火灾那天，你还记得什么吗？”市琳问道。
由于时间久远，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中年护工艰难回忆道：“……他们经常一起行动，当时，应该是他们在302病房巡逻吧，谁知道忽然起了火灾，门也打不开了，就和两个病人一起在里面被烧死了，惨呐。”
市琳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个护士没有烧死，叫尹苏叶？”
中年护工想起来一般点头道：“噢……对，当时把门踹开后，里面只有尹护士还有一口气了。
不过她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尹护士原来多漂亮的一个人，心里打击肯定很大吧。
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尹护士就辞职了。”
姚树听后眉头一跳，他心里忽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这时那个矮胖的护工犹豫不决地说道：“警官，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不过也只是传闻，不一定是真的。”
“什么事情，你讲。”
“听说……陆氏两兄弟，风评不大好。”矮胖的护工说。
“什么意思？”姚树直视着那名护工，表情严肃。
“陆氏兄弟……听说……时常对女病人……毛手毛脚的。”矮胖的员工支支吾吾道。
市琳蹙眉，她想起王茜骂他们两个是“臭虫”，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护工们进行完问话后，市琳、姚树二人坐在长廊里，看着院子里那些病人们晒太阳一边有说有笑。
这么看来，正常人和精神病人之间，似乎也并没有很明显的分界线。
“市琳，我有一个猜测。”姚树开口说道。
市琳说道：“我想，我们两个人应该想到一块去了。”
二人同时开口道：“顾琪她……没有死！”
市琳看向姚树，露出了微笑。姚树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将目光看向院子：
“我想，起因应该是陆氏兄弟二人长时间对女病人的骚扰，也许……程度还不止是骚扰。”姚树叹口气。
市琳感叹道：“作为一个精神病人，不管你说什么，别人都可能将你说的话当作胡言乱语。这种情况，无疑为陆氏兄弟滋生了犯罪的土壤。
他们二人一起巡逻，我推测并不单单是巡逻，而是借着巡逻的时机去实行他们对女病人的骚扰行为。”
姚树看着资料说道：“案件最后被归为病人私藏打火机玩火导致的火灾。不过，我发现在现场有多处着火点，这就是人为引起的火灾。”
“那么尹苏叶在里面又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呢？”市琳问道。
姚树说道：“资料里说，当时救火的人闯入病房时，发现病房的门被反锁了。最后却把这归结为病人的恶作剧。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恶作剧，这是陆氏兄弟和尹苏叶中的一人所作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病房内的女病人逃脱，好继续他们的暴行。
那么在现场的尹苏叶，显然是陆氏兄弟的共犯了。”
“她在现场亲眼看着陆氏兄弟对女病人进行暴行，同为女性，她不仅不同情她们，反而还成为了加害者的共犯。
到底精神有问题的是谁……”市琳喃喃道。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女病人中的顾琪展开了反抗，她私藏了打火机，选择放火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姚树叹口气说道。
市琳更正道：“不，我想她并不是打算同归于尽。
她很聪明，应该在事先就做好了引起火灾以及火灾后的防护准备，在所有人都被浓烟熏得倒地不起时，她把自己和尹苏叶的衣服调换了。
顾琪和尹苏叶的身形相仿，再加上故意在火灾中让自己烧得面目全非。
顾琪就这样，顶替了尹苏叶的身份，然后以深受打击为由辞职逃离了精神病院。”
市琳说完，停顿了几秒，心中升起一阵凉意。
一个人能故意让自己烧伤毁容，这该是下了多狠的心啊。
“两年时间用来恢复烧伤，她现在的容貌应该和原本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不过，如果她还在使用尹苏叶的身份的话，我们依然能够追查到她。”姚树坚定地说道。
见状，市琳叫住了姚树，她叹口气，缓缓开口道：“……姚树，我想这起案子，应该和囚徒没有什么关系。”
姚树面露惊讶，他摩挲下巴思索片刻，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市琳，你说得对。
囚徒不可能是女的，无论从伤口还是大量切割所需的体力来看，都证明了这一点。
抱歉，是我武断了。我只是有些在意这个案子，就下意识地……”
市琳拍拍姚树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
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这起案件的真相，也算是好事一桩，之后就移交给其他组的同事来负责吧。”
此时303病房内。
王茜看着窗外轻声说道：“蝴蝶……飞走了。”
在这四方的囚笼里，只有顾琪化作了一只蝴蝶，飞出了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