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闹事
近日好些到碎玉斋买纸时，发现都涨价了不少，不缺银子的，多付了钱也就买了，但是来碎玉斋买文房四宝的却大多是清苦的读书人。
这些人发现这碎玉斋的纸一下子比平常高出了三成不止，到其他铺子询问却都没有纸了。无奈之下只能忍痛多付了银钱少买一些先急用。
整个京都只有碎玉斋有纸，其他铺子都没有纸的消息不知怎么了没两天就在整个京都传开了，那些消息灵通的得知江南因下雨的关系，不知河道不能走了，许多官道也因积水走不通了。
所以好些世家就派了人去碎玉斋要买大量的纸，碎玉斋老板得知多人上门买纸，又提高了纸的价格。
这下子由原本的在原来的基础上涨了三成变成了涨了三倍，一时之间京都纸贵。
不仅如此，这些纸还看人卖，家世好的，能出得起银子，家世一般甚至差的学子却都买不起。
读书人本就重风骨，最看不得碎玉斋这样在趁火打劫，还是打着读书人的劫！一下子，众多云山书院的学子自发围堵在碎玉斋门口要求碎玉斋给个说法。
“诸位，诸位学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我会上报我家主人！雨湿路滑，诸位要不先行回去？免得耽误了读书。”碎玉斋掌柜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着急的满头大汗，看着外面围堵着几十号人，群情激愤地吵着说碎玉斋是无良奸商，辱没读书人。
以往也不是没遇到过闹事的，只是那都是一两个，店里伙计架出去好好沟通一番都是能解决的。
如今这几十号人，还都是读书人，这天下的读书人都是天子门生，他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赶走啊！
“不行！今日碎玉斋要不给了说法，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一人起了头，其他人纷纷效应，这些人有的手上都还拿着书。掌柜的一直往人群外看，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么大小姐还没来？
终于，派出去姜府禀告的伙计回来了，然而却只有伙计一个人回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大小姐呢？她这么说？”
伙计跑得一身汗，气儿都还来不及喘匀就被掌柜拉倒角落，“小的、小的没见到大小姐，倒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出来了，她、她说，大小姐说了，物以稀为贵，如今京都的纸，那自然是比金子贵，如果他们觉得价格贵了，可以去别家看看。不要……不要……”后面的话伙计不知怎么说出口，只是看着脸色就能猜出后面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掌柜的着急：“哎哟！不要什么你倒是说呀，吞吞吐吐的！”
伙计两眼一闭大声说：“不要拿着一股穷酸来威胁人还理直气唔——”
“啥？！”掌柜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连忙捂住伙计的嘴，“这么大声作甚！这话真的是大小姐说的？”
“那丫鬟说是大小姐的意思，她还说，大小姐吩咐了，这些人若是影响了碎玉斋做生意，大可报官，让京兆府来处理……”
“这……这、这真是有辱斯文啊！不行，不能这样下去，碎玉斋好不容易才起来的声誉，不能这么毁了。”而且如果被有心之人加以引导，首辅家的铺子看不起读书人，掌柜的不敢想象，那造成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你现在再去叫几个伙计来，态度好些，把这些人请到里面去，先好好安抚，我再去跑一趟，这事还得夫人出面才行。”
“您要去找夫人？可这铺子现在是大小姐管事，掌柜的，您这样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啊。”伙计也是明白人，这几日看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来，但是夫人之前定下的规矩，大小姐总会找找机会把它改了，掌柜的劝说几次后还被大小姐当众敲打了一番。
他们都知道大小姐不是姜夫人所出，原本主人家的事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打听什么，但是掌柜如果真的真的这么做，那后面可就真的得罪大小姐了。
“你也是碎玉斋的老伙计了，忍心看着碎玉斋的声誉毁了？而且我们也都是受了夫人许多优待的，这事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老爷，我相信夫人知道后不会置之不理的。”
“行，那您快去快回，小的再去找几个来帮忙。”
“记着！别动啊，千万别！”掌柜吩咐完就匆匆从碎玉斋后门走了，没有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
“什么？拦住了吗？”
“拦住了，还是大小姐您有先见之明，那伙计偷偷听到掌柜的要去找夫人，就提前跑来禀报了。奴婢已已经吩咐门房把他带到后门来了。夫人今早刚好出门了，没遇上。”
“做得好。”姜悦音听到映月这样说，又继续看珍宝阁送来的首饰。
这几天碎玉斋生意比之前更好，大家都是来买纸的，如今京都一纸难求，只有碎玉斋还有大量的存货，这得多亏了她有先见之明叫人先去收购了周边所有的纸。
这两日，单单纸的入账就有碎玉斋将近半个月的的收益，不仅补上了之前损失的两千两，还赚了不少。
这两日听闻她是碎玉斋东家，那些世家公子都托人来找她定制。江南水患一直未除，这纸就一日金贵着。相信再过不了几天，她的碎玉斋一定能超过珍馐楼，到时也让父亲看看，不只姜以裳会做生意，她也会。
“那些个穷书生也真是的，没银钱买纸还敢聚众闹事，要奴婢说啊，就都应该打一顿在让京兆府都给抓起来！”
“打是打不得的，都是学子，不可闹大了去，你待会儿去京兆府走一趟，麻烦京兆府尹派几个人去清一清，免得影响了碎玉斋的生意。另外，把掌柜的给我看好了，别让他找到嫡母，至于铺子里，就让那个伙计暂代吧。”
“是。”
碎玉斋门口，伙计们一边安抚着那些学子一边翘头以盼，却迟迟不见掌柜回来。
学子们不肯进去一直堵在门口要个说法，几个伙计好不容易嘴巴说干了把人给安抚下来了，结果，京兆府衙的人过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散开！你们这是聚众闹事知不知道！”那四个衙役一到便并列站在碎玉斋的台阶上指着这些学子喊！
“我们要见东家，读圣贤书者应该不分尊卑，碎玉斋凭什么垄断了所有的纸还待价而沽，不仅如此，那些纸还只卖给世家子弟，凭什么！”
“欸，欸，欸！嚷什么嚷什么！都给我回去，不然都给你们抓进大牢里！”那衙役把刀拔了一半威胁道！
身边的另一个衙役见状，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提醒：“大人不是说吓吓他们就是了不可动手，你干嘛！”
“哎呀，就是吓吓他们，没真想拔刀。”那衙役小声回了句。
而那群学子中，有个人看到衙役拔了刀，不仅没有后退，还继续鼓动大家：“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要讨个说法！”
“对！我们要为整个京都的寒门学子讨个说法！”
“对！讨个说法！”
场面不知怎么变成了不可控制了，好像是从那个最激动的学子带着一众学子步步紧逼开始，也好像是那个衙役觉得衙门的权威受到挑衅拔了刀开始，也好像是有人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和衙役争执起来开始。
总之，最后的局面是一一名学子见了血又被刚好有从这边路过的太子殿下看到才控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