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局子，调查员与监察官
广阔的空间，钢铁制造的白色穹顶，各式各样的机械造物在地面上有序地行动，身着黑色或者白色的人员井然地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之上，操纵着专业的仪器亦或者是持枪警戒。
“你好，新成员，欢迎来到统一安全局新城分部，这里是我们在新城的最大地下基地，资料中称‘1号基地’，在这里你能够……”
摆弄着上次打酱油行动中根本无处可接触的智能腕表，里予眼中充满好奇。
这些都是什么机器人？炒饭机器人，快递机器人，送茶倒水机器人，ppt制作意见机器人，还有……我去，哨戒警卫机器人，带热武器的。
“别乱动——我们跳过了一些程序，让你提前拥有了人造奇迹‘墨子五式’的使用权限，新-成-员。”
最后三个字咬字奇重，似是在强调着什么。
放下托盘，将托盘中的饭水茶菜平稳地放在安全的地方，里予抬起头来，看见了熟悉的人儿。
新城婚姻介绍所的名誉老板！槐宇先生。
敬召和刚刚认识的调查员女士白诗月在进入基地初的时候就嘱托里予留在原地，他们则有其他事情需要完成，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工作，与负责行动情报收集的成员进行交流和情报交换。
“哎呀，这不是槐宇老板嘛，稀客稀客。”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放什么主客颠倒的狗屁，里予舔着脸就迎了上去，细看槐宇的装束，又和剿灭行动的时候略有不同。
先抛开一些不重要的地方，细节处左胸的胸章从统一安全局的原本胸章换作了一黑一白两只交叠在一起的翅膀，颇有一种二次元的熟悉味道——胸章下面仍是给出了字符“安全局子调查团”。
“你们局长是二次元？这真的不是按照某部瀛洲动画的‘调查兵团’改编的吗？
还有，再看你这浑身褐色与白色交替的free装束，你们是不是时常还要外出使用一些高机动性的机械装备砍掉某些以后颈为弱点的高大人形幻物？”
面对里予不坐在审讯椅上自由地发问，槐宇也只能黑脸，略过那些不重要的奇怪提问，他有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刺激和经历让里予第四次见面就一副熟悉异常的表现。
“里予，你可能有点没搞懂情况，我仍然是你们这次行动的指挥。”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此前还神情松散的里予仿佛应激一般立正了。
“副指挥。”
“唉呀，早说啊，副指挥。”
“副指挥才负责行动中人员规划，总指挥坐镇后方进行行动监督与意见指导。”
“啊？啊，哈哈……”
“喝酒吗？”
“啊？喝。”
透过安全局新城分部的监控系统，两个监察官看着眼前好似在表演相声小品的两人一阵无奈。
虽然主体上是里予一个人在犯贱，但槐宇明显有着要“回顾往昔峥嵘岁月”配合他的倾向，当槐宇毫无征兆地提出“喝酒”的时候，槐宇的检察官艾毅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
“只希望槐宇能延续上一次剿灭行动的作风。”
冰冷严肃的语气，冷若寒霜的脸让其身旁的白羽一阵胆寒。
艾毅的腿脚不便，时刻使用着技术人才部提供的灵质动力骨骼装甲保持站立，就她的话而言：“我不喜欢每时每刻都坐在轮椅上的日子。”
和单一作为监察官的白羽不同，与一人身有两局身份的槐宇相似，在作为统辖管理局对安全局调查团的监察官的同时，艾毅也是统辖管理局“虚构隔间”的重要参议员。
艾毅紧紧盯着监控画面中已经挪移到槐宇私人区域而行为越来越不羁放荡爱自由的两人，眼神越加凌厉起来，吓得身旁职位上低下几级的白羽根本不敢提醒。
“哎呀呀，槐宇老兄，没想到你之前看起来凶巴巴的，结果却是鲁智深穿针——粗中有细啊。”
“里予老弟，你也是，你也是，其实我从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你与众不同，肯定擅于隐藏和发迹，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那什么鬼总指挥的职务落在我的头上，我肯定是能摆就摆，能烂就烂。
人有多大摆，活有多大烂！我给你讲个安全局内部的秘辛呀，你听我……”
好嘛，二两酒下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只是说到“秘辛”二字时，槐宇全身一个颤抖，走路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晕死过去，让同样喝得不清醒的里予当场嚎啕大哭起来，还以为自己刚认的大学生好大哥一个不慎就从此仙逝，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丑恶世界，去往了美丽的极乐世界。
这种好事儿不带我，龌龊啊，龌龊啊！
放开手上远程操控槐宇身上设计出来专门针对装备“山鬼”残像的二阶觉悟者控制装置的远程控制器，艾毅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在调查团记录报告中记录下了“里予身边有未知未查明的异常力量”的报告。
就连身处一旁的白羽都不禁感慨，这是哪里来的中文长难句？希望后面不要出现如同“某国拟将联合国列为恐怖组织”这种让人疑惑的小众文字。
拨通电话，吩咐新城安全局的人员去将两个喝得晕死的人安顿好，艾毅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行动中下级兼同事。
“白羽，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言简意赅，白羽心中有数，毕竟姓白的不多，而能同时出现在相互照应的岗位上姓白的就更少了，况且自己也不是像其它那些使用上面下发的“獬豸”残像来制衡调查员的角色。
只是自己正好就是“獬豸”残像的高阶使用者。
面色略带局促，白羽对“虚构隔间”的重要议员吐露了一点有关于自己和白诗月之间的真相。
……
“很好，嗯……但我其实并不是想问这个的。”
听完白羽一番解释，艾毅却给出了不同寻常的答复。
“虚构隔间”对你们的关系并不感冒，就跟统辖管理局和统一安全局的名字一样，一个只需要统辖管理，一个则保证团结统一与相对安全。
你们的关系既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调遣，也不会影响到内部的统一与对内对外的安全——
不过我很高兴你能够主动将这些消息告诉我，如果真的有哪天你们因为此事面临‘十心’的‘裁决’，我会为你们作‘自首’声明。”
监控室内，陷入沉寂，最近各处总是陷入沉寂，好似有各种秘密在相互碰撞一般，在故事进行时，这种碰撞加多，加密了。
“我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除了对我负责的调查员——说正题吧，我想问的，其实是，你怎么看待这次‘带新抓捕逃犯’行动。”
艾毅保留着主动的语言攻势，出于习惯，她想要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其他人的真实想法，是长期混迹于统辖管理局高层建筑遗留下来的坏毛病。
“很不寻常。”
从兄妹从下三界加入两局起，半年间，白羽始终受到来自统辖管理局上层的压力，既已托出自己的秘密，那也不必再过多隐藏什么自己的看法。
“抓捕对象不过二阶，纵使拥有b级遗物与新城救世会的遗产也难以抗衡装备齐全的三阶觉悟者，特别还是在有‘人间物’影响的华国尘界。
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敬召，三阶无体系觉悟者，b级人才；副指挥槐宇，二阶华国神话精体系觉悟者，残像山鬼，a级人才；名义带新保护白诗月，三阶所罗门体系觉悟者，残像安德雷安富，c级人才。
以及带的这个‘新’，零阶无体系觉醒者，里予。
同时，为了抓捕这个位阶只为二阶的逃犯，新城安全局同时出动了情报组织‘网’与特别安全事项处理分队‘麻将’，联合了国际组织‘明日新闻’，发动了华国新城民间组织‘侠客盟’‘棋牌室’，几近封锁一般管制了新城界域内的上界游道甚至连下界黄泉摆渡也无法幸免。
比新城剿灭行动更多的力量被使用，仅仅是为了抓捕一只二阶的想要通过上界游道逃离尘界的‘飞鼠’？
说句明白话，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必要。
无论怎么看，这都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擅长追猎的三阶觉悟者的个人任务，要我安排的话，实在不放心，携带一个消耗版四阶残像‘后羿’就绝对足够了，心域即使在尘界中被千倍减弱也几乎百分百完成任务。
要真不放心，请求释放五阶残像‘大羿’的一丝真灵权能，在尘界之中消耗也比现在要少，还能完全保证小老鼠魂飞魄散，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一番分析下来，点出完全不合常理的人员安排，过多被使用的系统力量，再给出相应的优化方案，基于已知的消息，白羽的逻辑井井有条，合适在理，得到了艾毅的完全肯定。
“确实。”
艾毅点头一二，吐出最为贴切的事实。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这么决定是错是对，但是b级遗物缄默者之刃的出现带来了更多的疑点……”
又是短暂的沉默，在唯有两人的监控室中，艾毅向对着自己坦露秘密的白羽，也向着那些随时随地监督自己行为的“虚构隔间”参议员。
“我将对此次行动结果完全负责，为自己的决定承担所有后果，根据对赌协议，如若失败，我将自愿无条件辞去自己在统辖管理局‘虚构隔间’的所有职务并接受一切调遣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