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相……
苏小芝赤身裸体的立于孟仪堂面前,泪流满满。后者则是一脸堆笑,他伸手解开腰带,把瘦弱的苏小芝一把拉到他的身上坐下。
苏小芝哭喊,求救,与他对抗,最后却只遭到他愈加猛烈的进攻和殴打。
孟仪堂作恶的地方,正是他的办公室,他最喜欢的那具沙发。程凉再熟悉不过。
视频拍摄的很清楚,苏小芝的痛不欲生,孟仪堂的欲仙欲死,统统收进了程凉的眼底。
那是苏小芝自己录下的,程凉敢肯定。
视频还有很长,程凉没勇气再看下去。她把电脑狠狠合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她想过苏小芝自杀的事情或许和孟仪堂有关,可深入其中的真相,还是让她有所震撼。
眼泪一颗顺着一颗滴到颤抖的手背,顺着虎口流到裤子上,程凉无知无觉。
手机铃声已经响了三遍,程凉忍下哽咽,接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才接电话?”程暖有些焦急。
程凉没有回答,她还没法忍下哭腔,与人平静的对话。
“爸爸也来辰州了,”程暖继续说:“姐,你要不要晚上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把手机拿远了些,程凉无声的深吸一口气,才对着听筒说:“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吃吧。”
“姐姐,你怎么了?”尽管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程暖还是从中听出了异样。
“没事。”顿了顿,程凉说:“我现在有点忙,先挂了。”
匆匆撂了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瓶阿普挫仑。
程凉拧开瓶盖,倒了一把在手上,手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白色药片畏畏缩缩的聚在手心,像是在惧怕什么。
程凉愣了几秒,没有一举吞下,而是将其狠狠甩到地面上,药片四分五散,几响窸窸窣窣的清脆随之而来,就像珍珠掉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她起身冲向阳台,赤着拳头对着沙袋一阵猛打。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用刀把孟仪堂捅出八百八十个窟窿,然后把他丢到地狱,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
然而现实中,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的人,是那个无辜的女孩。她明明那么年轻,她原本可以拥有一个清澈透亮的人生。
她无法对苏小芝感同身受,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苏小芝身处在怎样的绝望中,才会选择自杀。
像是陷入一片冰冷的海域,藤蔓伸出手将它紧紧捆住,她只能亲眼看着怪物蚕食她的肉体,亲眼看着血液浸满整个深渊。
程凉停止了捶打,捂着脸哭出了声。如果她能做一个温暖的人,能早一点伸出援手,早一点将苏小芝带出深渊,或许她不会死。都怪她,这都怪她。
心脏的每一次剧烈跳动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坠落,直到它坠到心底,坠到内心深处,它都在不停的对她说:做点什么吧。
下午的上课预备铃声透过窗子飘进来,校园还有不少几近迟到的学生赶往教室。
从4层的寝室看过去,他们像一窝五颜六色的蚂蚁慢吞吞的爬向巢穴。
正式铃一响,顷刻之间,蚂蚁的数量骤减,只剩几只掉了队的可怜虫。
程凉望着偌大的校园出神。那群青春盎然的生命中,本该有苏小芝的一抹身影。
沙袋得意的左右摇摆,它不仅没有被她柔软的拳头打出什么印记,反倒把她的手折磨的又红又肿。
顾不上手上的疼痛,程凉离开寝室,直奔校办室。
得到秘书老师的允许,程凉敲了敲门,听到一声回应,她推门而入。
校长是一个六十岁的高个男人,偏瘦,脸上的皱纹比头顶的头发还要茂密。
在学校时,他总是穿着一身威严肃穆的中山装,好以此突出他的时代和身份。
程凉是当年被校长亲自迎进湘大的,田光明很待见她。见她冷不丁的找上门来,没想太多,田光明站起身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显得褶子更加松动有型。
“是程同学呀。”田光明激动道。
对于田光明的热情,程凉来不及回应,她开门见山道,“校长,我有事想跟你说。”
“好好,你说你说。”
田光明朝对面的椅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程凉没有落座,站到他对面对他说,“校长,苏小芝的事,我想跟您谈谈。”
听到“苏小芝”三个字时,田光明明显变了脸色。
他戒备的盯着程凉,眼中带着几分狰狞。
“你怎么也来打听这事?”田光明飘飘然问她。
“看来还有别的人来过?”程凉试探道。
田光明不动声色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发出刺溜刺溜的声音。
水杯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白色大茶缸,杯口已经掉了漆,很有年代感。
“校长,苏小芝的死,和我的导师,孟仪堂有关。”
程凉一句话将其打断,喝水声戛然而止,茶缸没有被放下,它挡住了程凉的视线,使她看不到田光明躲在茶缸后的神情。
他这一态度显现,程凉心里已经明了十之八九。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期待着那十之一二的意料之外的回应。
在她眼中,田光明虽然迂腐老派,但是个好人。当年高考分数下来时,她第一时间报考了湘南大学的艺术专业,于艳死活不允,还是田光明亲自跑了一趟,对于艳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才讲她从火海中解救出来。
虽然她没能如愿学美术,但心中还是感激他的。
“程凉同学,”田光明已经放下了杯子,两眼注视着她,“苏小芝自杀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她跳楼当天孟老师压根不在学校,这和他没有关系。”
“可是他很多天没来学校了,难道这不是,”程凉质问。
“程凉,”田光将声音放大了一倍将她打断,“你一个学生,还要质疑学校和警方做出的结论吗?”
突然意识到什么,程凉退后半步,“所以,苏小芝自杀的事情,已经结案了?”
田光明没有说话,微微垂下头,轻叹了口气。
是她一时犯傻,如果还有讨回公道的希望,苏小芝的亲人怎么会堵在门口,承受来往人群的指指点点。
“你们这算草菅人命。”程凉声音不大,但说的格外清楚。
即便田光明爱惜人才,但不代表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你好大的胆子!”田光明狠拍了下桌子,蹭的起身。
动作和语气颇有上世纪领导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