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是月神是死人
碧水连天，清渚之上有一棵接天的青苍神树。此处看不见山脉，远望只有水面与天际交界的直线。
“操。”
短促的声音落进水中。
花听见声，低头看向叼了根草蹲在水边的秋危。秋危在树影投下的阴翳里，抬眼一瞥小花，将嘴里的草叶吐出去，先发制人道：“别学我说话。”
白鹿踩过水面，泛起涟漪，它靠近岸边，走到陆地中央的巨树旁，带着水渍的脚印落在沙石上。花听秋危在旁边郁闷地碎碎念。
从无地墟到这里，他们无数次尝试越过扶桑树的界限过去，分明这背后就是冥界，却一直走不到尽头，是有阻力故意如此，冥界没理由不让他过去。这样在这里无论多久没办法跨越水线，纯粹是浪费时间。
“算了，回吧。”
花撑开收在怀中的伞，遮在秋危头上。
回到扶桑城，城内光景已与千年前无二，灯笼中心泛蓝，里面是一簇鬼火，白日里并不明显，入夜才会显露真貌。
青帝那边吸引着注意力，如今魔域外围了各处的人，守了好几日，都等着见一见青帝，注意不到低调的这边的鬼城已悄无声息地现世。
祝祈与魔族早就闹僵，以祝祈的性子不会回魔域。
如今扶桑城已经安顿好，秋危也决定走一趟。
秋危和小花到魔域之外时，人多得不亚于青鬼之战围观的数量。
“你往旁边挤什么？”
“不是，那边来了两个人。我让路。”
“我们先来的，你给他们让路。”
“我看大家都让了。”
“不是，就两个人为什么让这么宽的路？”
散修的对话没传到秋危耳朵里，但神剑山庄有一个弟子朝着他们这边来，走近了问好。
“花前辈，秋前辈。”
秋危听他说话才想起来这是进过末婴浮图的那位，好像叫徐子墨，他往前凑凑，小花也将握着伞柄的手往前挪。
“徐子墨？”
“是我，前辈还记得。”徐子墨舒展笑颜，道：“前辈也是来这里等青帝现身的？”
“哦，我去找他。”
“啊？这是魔域。”
其他人听见了，也都面色怪异地看向这边。
秋危自然知道他们顾虑什么，神族陨落后，人族与妖族功法都有削弱，魔族从前也不依赖神族的能力，如今实力最为雄厚，更何况魔族与大半植妖同盟，各族清楚彼此实力差距，自然不会擅闯。
秋危正要往前，却被徐子墨再次叫住。
“怎么了？你也想进去？”
徐子墨赶紧摆手，“不、不敢。只是我有个消息似乎与前辈有关。”
徐子墨左右看了看道：“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说吧，我赶时间。只要不是那壁画的事，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周围竖起耳朵听，什么壁画？
徐子墨面露难色，有点纠结。
“真是壁画？”秋危脸色骤变。
徐子墨道：“不是。是有关蓝城前城主。”
秋危轻松一笑，手肘搭在小花肩上，道：“那就好，直说吧。”
徐子墨见他不介意，也道：“初听前辈名字就觉得熟悉，回山庄后我想起一些。先前曾见过前城主，拿了血莲从山庄换了东西。”
秋危点头，血莲早已给出，难怪九命遗珠当中并无血莲。
徐子墨话语顿了一会，等着秋危问换了什么东西，他却没问，只得说道：“换的是一个鬼君留下的烛台，是之前山庄收藏的。”
换那个东西，确实不会载入账本，之后或许还会平账，只是还没来得及秋家就已经死了。
徐子墨说完，二人干睁着眼看了一会，秋危道：“没了？”
徐子墨愣愣道：“没了。”
“好。”
徐子墨后面去查过，听说蓝城一直在找九命遗珠和血莲的下落，这本就与作为秋家最后一人的秋危息息相关，甚至因此为难过他，却不想他听后毫不在乎。
二人就这样离去，步入魔域。过境之时，旁边枯黄的藤蔓没有反应。
有人在他们进去的时候生了跟着一起进的心思，终究还是没落实。
大门口处秋危远远瞧见白休鹤，抬手打招呼，手露到伞外，被阳光灼了一片。被刺痛收回手时才想起白休鹤眼睛应当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抬头，正好见到一道青色身影从空中离开。魔域外的人也动身离开。
白休鹤似乎是远远笑了。
青帝离开，秋危没有理由再进魔域，就返身去了苍山。
山脚下是萧云伢在检查防护法阵，见秋危和花来，打了声招呼。
苍山一切照旧，萧云卿还关着，就是狐狸仙君离开多日，至今不知所踪。
萧云伢义愤填膺地控诉萧云卿背叛苍山吃里扒外，恨不得不眠不休骂个十天。听萧云卿联合的主导者是谁，秋危才盈盈一笑，笑得有些阴森。
“谁？”
“月神，拿了禁地里的东西，长老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有仙君会进神祠，他也没告诉我们。”
秋危不知道刘嫦娟是怎么逃过他与祝祈针对玄灵神脉的天罗地网，这厮竟还觊觎祝祈的东西，钻空子跑到苍山来抢。
野心大，胆子也大。
秋危讽刺道：“她不是月神。”
萧云伢信以为真，道：“啊？我也是听萧云卿说的。那她是谁啊。”
“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