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罗巷东枝兰桂媛(4)
秋危抛出一张追随怨气的符纸,符纸在兰桂阁内盘旋了几圈,朝外去。
跟着符纸,到了一个华丽的府邸,朝里一望,只有一个想法,有钱。
秋危才走近,两个持剑的门守就要赶他走。
然后,秋危把门守按在石狮子边上动弹不得。
一张符纸贴上他的脑门。
如果有人认识,就会知道秋危画的符纸图案,只是些简单的麻将图案。
这一张是九条。
看到了那门守的记忆。
那个和青帝一模一样的傻子,死在了这华丽的府邸里。
秋危一来就窥到了结局。
“你谁啊?擅闯金府?”
秋危信步走进府邸,道:“找你们这府里的少爷。”
“我们少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赶紧滚。”
那人要推搡秋危,秋危微微侧身,在他脑门上贴上了五筒符。
他眼睛骨碌转着,身体却动不了半分。
人的记忆会有偏差,无灵的草木却不会。
秋危四处都贴了符纸,也了解到那名叫苏仙的人是如何被侮辱致死。
兰桂阁那时是夏,幽川的妖怪妖力以秋冬为盛,那时是最虚弱之时。春夏当现身管理兰桂阁的是一只蝉妖,却不见踪影。
这金家便欺负傻子傻,将人掳了来。傻子脑子不好,但那张和祝祈一样的脸却实在漂亮。
秋危记下了那姓金的划下的每一刀。
也记下了他们将苏仙的尸体扔回兰桂阁内,启用了一个封闭阵法,然后往里面扔了一把火。
火焰烧透了兰桂阁,烧成了骨架,烧死了许多人。
却烧不到金少爷的一片衣角。
围观的人没有一人不害怕,害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秋危现在住的兰桂阁是后来新建的。
而在此前后,还有许多与苏仙一样的人死在他手里。
蓝东隅说,欠的都要还。
走过来一个满身肥脂的胖子,“你谁啊,在本少爷地盘上撒野。胆子肥了?”
“少爷,他一看就不是白帝城的人。”
“不是白帝城的人也得守白帝城的规矩,本少爷就是这儿的天。还不速速磕头?”
过了这么久,竟没人教他怎么做人?
秋危深知自己担起大任,摸了摸耳朵上的朱砂,道:“还不速速磕头。”
教他做人之后,也得除去他为人的权利了。
“本少爷叫你磕头!”
一瞬间,秋危已经到了他背后,按着他的头撞在地上,“叫谁磕?”
“你!你们都是傻的吗?还不快杀了他!”他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只能怒骂。
“少爷,我们近不了他的身啊”
“阵法!阵法!”金俊英气得翻白眼。
“阵法……少爷,困不住他啊!他那个符纸一贴就封了法宝!信号也发不出去!”
“撕下来!把他的破符撕下来啊!”
撕下来?秋危轻笑,很快那个意图撕下符纸的人,就和符纸一起燃烧,然后化为焦炭。
刺鼻的焦味和尖叫声入耳。
秋危无视周围的叫喊,也无视这金少爷的挣扎。
按着他的头,一下一下往地面镶嵌的鹅卵石上撞。
撞出了大片血迹。
“哎呦!撒手!”
“磕得爽吗?金俊英。”
“撒手!撒手!本少爷。”
秋危扭转方向,用力将他的牙磕在石头上,直接按碎了门牙。
门牙撑着牙龈裂开的痛蔓延到神经,金俊英嗷嗷地叫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秋危将他放开,九筒符贴在地上,瞬间叫府邸内的人行动都僵硬起来。
金俊英在地上骂骂咧咧,含糊的依稀能辨别出是叫他们拉他起来。
他没等到拉起人来,周围的人就轰然倒地,血流到了他贴着地面的脸,粘稠感才让他惊醒。
秋危取了一把匕首回来,顺手就抹了一个还没有倒的家仆的脖子。“修仙呐?能撑这么久。”
走近后,将他踹翻了一转。
看着仰躺着的人,毫不犹豫地一把刺入腹中。
一连刺了几刀。
才看向金俊英,他已然鼻涕眼泪流了满面,看起来十分恶心。
嘴里全是牙龈裂开流的血,染的一口黄牙鲜红。
在含糊不清地求饶。
他腿软的很,根本起不来。
“残杀兰桂阁诸人,火烧兰桂阁,认不认?”
“认什么啊侠士。”金俊英忍着腹部的疼说道,刀插在他肚子里,拔出去又是一阵剧痛。
“认罪啊。”
金俊英哪里听过这档子话,世界强者为尊。他金家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来罪孽一说?
这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儿,竟敢与他家作对。
秋危见他不答,慢慢将刀往外拔,甚至将竖向变为横向。
金俊英疼得头皮发麻,忙道:“认认认,我有罪,我有罪。”
他只求眼前这个疯子息怒,保住小命。
哪知秋危听了他的话,反而将拧匕首的弧度加大,金俊英感受到的只有更大的痛苦。
秋危近乎疯魔地低哑着说话,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时间,好像真的是从前被金俊英害死的人从冥界回来找他索命。
“赎罪吧,以死赎罪。”
……
“哈哈哈——”秋危看着拔出来的匕首,道:“你真有意思,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养的这么膘肥体壮,好难杀呢。”
“你可以选择不捅肚子。”耳边有个声音对他说话。
秋危接道:“老子就是要捅肚子,他怎么杀的别人我就怎么弄死他,不带冤枉的。”
秋危丢开了匕首,起身,金俊英松了一口气。
秋危在周围找长一点的东西,又不想走出门去拿那两个门守的剑,一抬头,就看到了小叫花子站在房顶。
“你真是阴魂不散,像蓝东隅一样。”秋危折了一根长得像剑的树枝。
拨了杂叶,倾注了鬼气,在金俊英恐慌的眼神中一击刺入他的腹中,总算见树枝上有了一抹诡谲的红。
秋危树枝在肚子里面搅着金俊英的内脏。
“谁磕头?”秋危嘴角扬起嘲意。
金俊英痛苦难当,眼见没有了希望,只大喘着气求饶:“我、是我!贵人,饶……”
待到完全开膛破肚,再抬头,已不见了小叫花子的踪迹。
秋危拍拍手回头,正看到门口愣住的萧倦。
那本书他最后知道的内容,在此时达成了。
命运的闭环。
他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跳脱出那本书。
但他问过,蓝东隅并不知道那本书。
蓝东隅了解他最多,却不知道那本书。
“萧仙长,别来无恙啊?”秋危笑得灿烂,仿佛身后的事不是他做的。
秋危身上又是一股子血腥味。
他很讨厌这种味道,可又享受别人的血溅到自己身上时那几乎灭顶的快感。
“初一。”萧倦手中霎时出现一把剑。
是,正邪不两立。
秋危举起手,欣然道:“萧仙长别脏了剑,我又不挣扎。”
“阿危,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听你解释,你为什么杀他。”萧倦话虽如此,手中的长剑却不曾松两分力度。
秋危靠近,在萧倦面前道:“瞧他不顺眼,就杀了。”
“萧倦你什么时候御剑这么快”萧玉鸣姗姗来迟,看到后面的惨状,道:“还是来晚了。”
几日前掌门下发任务,说山下诸城里有一个亦正亦邪的人,杀的人大多都有些肮脏事迹,但手段狠毒,每每过境,必然有人要被开膛破肚,前些日子神剑山庄公布天下此人朝白帝城走,便派了他们几个下来查看情况。
萧云卿留在苍山有别的事务,便未同行。
来的只有萧云伢、萧玉鸣以及萧倦三人。别的师弟师妹也没带出来历练。
萧倦完全没想到是失联的秋危,仙鹤没回来,他当真出了什么事。后悔他怎么就忙着练法术,怎么没一路跟着仙鹤过去。
秋危道:“你们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萧玉鸣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上次历练时和萧倦总走得很近的那个人,“你不是上次在那个,那个啥,蓝城那边的吗?”
萧云伢将萧玉鸣拽到旁边,提示她蓝城现状,不要随便揭人伤疤。
萧玉鸣点头表示了解,回来重新组织语言道:“你不是萧倦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