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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罗巷东枝兰桂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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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团诸多,青帝死,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神族不转世,死既是魂飞魄散,也是世人皆知。

    秋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和祝祈长得一模一样。

    秋危顺着舒傲暖离开的方向走到了与兰桂阁的交叉处。

    看到兰桂阁的门口,在这个拐角贴上符。

    却没反应。

    秋危走近兰桂阁,看到旁边角落有一个后门。

    他将九条符纸贴上,脑中浮现画面。

    “谁许你练琴!”

    “阿娘,我错了,阿娘。”少年跪在地上。

    他面前的女人怒不可遏,鲜红的狐耳冒了出来,折下旁边的柳条,“你要我说多少遍?”

    “阿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哎呦,这是干什么。”汝约扣下女子握着柳条的手,上前摸了摸苏仙的头安慰,“不就是碰了琴,这种小事也值得动怒?”

    “小事?这若是小事,我会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房子里吗!”

    “你真是死脑筋。来,阿仙,起来。”

    “姨娘,我不能起来。”苏仙缩了缩身体,喃喃道:“阿娘不让我起。”

    “你阿娘也得听我的,起来。”汝约强行将他拉了起来。

    苏仙鹌鹑一样瑟缩在汝约身后。

    那女子道:“你再碰琴,我就、我就——”

    女子环视一周,拿起一块石头对着自己的手刻下一道鲜红的划痕,隐隐带了血迹。

    她疯魔一般地道:“我就废了我自己的手!”

    汝约道:“三姐姐,何必呢?”

    “谁是你三姐?魔族的走狗,滚。”

    汝约还是挂着笑,“尊你一声三姐,是看在小苏仙的面子上。”

    “滚!”

    “行。”汝约带着苏仙离开。

    女子口中骂声不断,“你们这群植妖,早已没了妖性!给魔族养孩子?哈哈哈——还有你,你这个蝉妖,丢我们的脸!”

    “红狐大人言重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出现。

    画面停在此处。

    这一团怨气牵扯到人魔妖三族,真是棘手。

    秋危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地回到兰桂阁,迎面就看到了在院中杵着的小叫花子。

    汝约还在劝他坐下。

    这样严肃地杵在这个地方,确实有些影响客人的消费欲望。

    秋危还在偷笑,就见小叫花子走了过来,他立刻收了笑。

    小叫花子捏着他的肩,秋危正经道:“我也确实关门了啊。”

    “你骗我。”语气毫不含糊。

    秋危看着他的眼神,没有那股子淡泊感,才问:“还没醒酒?”

    小叫花子重复道:“你骗我。”

    汝约如释重负,眼巴巴地看着秋危,“求公子快些把他带回去吧,不知搅了我几个老客的性质了,非说人家拍人屁股不对。”

    秋危想象了一番,终是忍不住,“哈哈哈我昨日那个房间住人没有?”

    “未曾未曾。”

    秋危将人带到房间,小叫花子就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怎么也不放开了。

    秋危只能等他酒醒。

    “你平时喝不喝酒?”

    “不。”

    秋危闲得慌,走到书架,翻到昨天陈鬼翻的书。

    因为昨天翻过,他一翻开就定格在一页。

    看向第一个字,是“陈”。

    秋危疑窦丛生,想起他第二次翻的页数,翻过去。

    是“鬼”。

    有意思,原来是现起的名,难怪自己说都拗口。

    小叫花子脑袋实在昏沉,额头靠在秋危肩上。

    秋危道:“叫你睡觉你也不睡,现在拿我当枕头?”

    “一会。”小叫花子声音比往常更沉。

    “行,你靠一会。”秋危问道:“所以昨天你追的那个人是谁?”

    “是我自己。”

    “你自己?”秋危道:“为什么这么说?”

    “它就是我。”

    “你真是喝醉了,都开始说疯话了。”秋危把人扶到床上,想让他自己躺一会。

    小叫花子就是不撒手。

    “我不走,真不走。天都黑了。”秋危这回说的是实话,他哪知道小叫花子一醉起来如此烦人?还能这么久就清醒不过来。

    当事人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

    很后悔。

    秋危被他拽得难受,索性一起躺下去,“困了,你也睡。”

    秋危还在思索着那个苏仙之事,准备明日去问问汝约。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缓起来,秋危朝外翻了个身,又被衣服勒到,无奈又平躺回来。

    喝醉了酒你是心高气傲,跟我睡一个床你是生死难料。

    秋危睡梦里都能知道小叫花子至少挨了自己五个巴掌,三记拳头,以及数不清的踹。

    他没办法,他真不是故意的。

    打小睡姿就不老实。

    秋危是被一阵猛然坐起的风冷醒的。

    他眼睛都没睁开就道:“做什么,天都没亮。你下床敢踩到我你就完了。”

    小叫花子动作停住,盘腿打坐。

    秋危等到天光大亮才被日光刺激醒,一睁眼看到床上一个硬邦邦的人盘坐着,吓了一跳。

    “你醒这么早?”

    小叫花子睁开眼,眼里恢复了清明。他本担忧小叫花子会动怒,但他眼底毫无波澜,只淡淡嗯了一声。

    “你昨天说,那个陈鬼就是你?真的假的?”

    “是。”小叫花子道:“他是我的记忆。”

    “记忆还能化形,你们佛家真牛逼。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佛家。”

    秋危下床,理了理被小叫花子拽歪的腰带和衣领。

    “知道。”

    “哟,居然知道。你现在也知道自己修佛法?”

    “嗯。秋危,你为何四处伤人?”

    “管的着么你。”秋危拍拍靴子,套上脚,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叫花子继续道:“你所学之法,对你身体有害。”

    “有害?不接触这些,更有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我过够了。”秋危起身,拍拍袍子上的褶皱,道:“我现在自在得很。”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若在”

    秋危嗤笑一声,打断小叫花子道话。

    “你们佛家都说此等无用的话吗?没有如果。”秋危道:“况且你也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人生变数,谁能料定?你那时有自己的事要做。”

    秋危说完,拉开了门,道:“现在,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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