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帮他上药
他伤得很重。
红彤彤的血浸湿了白色的贴衣,血痕随着身体的摆动跳跃着,汗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妖花。
刑部三天 的非人折磨,早已让他双腿都直不起来,可他还是将她一把横抱,小心翼翼调整姿势,生怕碰到那绽血的伤口。
寿康宫到宫门口,一共三千七百五十步,他踏着雪抱着她走了三千七百五十步。
一路上的奴才都见此场景都纷纷跪下,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浑身带伤的驸马爷抱着血染衣裳的公主踏日而去,生成的是怎样一幅惊艳的画卷。
姜洛柠双唇发白,腰间的灼热刺痛让她眉头紧蹙,可看着眼前重伤的凌翊,她还是虚弱地开口道:“放我下来。”
他闻言却不曾理会,还是自顾自地走着。
“你想抗命?”见他不理睬,她神色微怒。
“抗命就抗命!命早就是你的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让人不寒而栗,愤怒让他的嘴角微微颤抖。
“殿下,永远不要为了我,让自己身处险境。”他有些许怨她,生平第一次,竟是她为了他受伤。、
府中众人都有些惊慌,不仅驸马爷浑身伤痕累累,就连太主殿下都负了伤,驸马武功如此高强都不能自保,怕是遭遇了很严重的袭击才会如此。
“殿下,这,这是遇袭了吗?”石墨目露慌乱和紧张,忙从快坚持不住的凌翊手中接过殿下。
“立刻,放本主下来!”不过就是挨了一鞭伤,整个太主府好像遭遇了末世袭击一般紧张。
父王在世时,她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公主,冰肌玉容,就连被竹叶刮怕了一道口子,全府都得跟着受罚。
现如今成为太主殿下,汉国最高掌权人,身份更是贵重,之前选面首时候遭刺杀便可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她这条命。
“平儿,你去安排府内太医先去给驸马治疗,傅太医稍后就到了。”姜洛柠冷静指挥着。
“殿下,臣无事------”凌翊想说的话被她猝然打断。
“凌翊,你果真忘记大婚签订的第三守则了?!”姜洛柠敛眸,眼底划过一丝怒气。
你要绝对服从本主的命令,不得反抗不能质疑。
“臣不敢。”凌翊身体微僵,低头应声。
“嘶!”
这天杀的刑部使用鞭刑竟然泡辣椒水,正常人挨一鞭子或许也没有什么,可偏偏姜洛柠身患寒冰症,底子极寒,黑水不断渗出,难以凝固。
血触碰到辣椒水,这又痛又辣的感觉不禁让她咬紧嘴唇。
她不过就是区区一鞭,凌翊却几乎全身布满鞭痕,其中痛感就是他咬牙不说她也能感知到。
硕大一条“血蜈蚣&34;横在她柔软纤细的柳腰间,不禁让旁人触目惊心。
傅太医上好药怯怯地说了一句:“太主殿下,您如今的体质碰上这鞭伤怕是,会留疤呀。”
如此曼妙而玲珑的身材,腰如约素,肌肤胜血,留疤实在令人惋惜。
姜洛柠却没有理会,反问道:“你今日所说的,是否是实话。莫不是为了救出驸马才编的谎话吧。”
“老臣不敢妄言,其实很早之前我便将此法告知驸马爷,可驸马爷却不愿意以此方法治疗,多年来一直寻找其他的可用之法。”
原来他一早便已知晓,可他却没有利用,知道她有钟意之人,并不愿意委身于他,所以他从不勉强。
“驸马爷,您这伤得如此之重不好好休息。”一句话把姜洛柠心绪拉回。
太医、侍女都委身退下,屋内独留二人。
他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穿着单薄,破烂褴褛的衣服虽已换一身新的,可隐隐的还是透出血痕。
“过来。”姜洛柠道,“本主亲自给你上药。”
凌翊脸色微变,刚想说不合规矩时,姜洛柠却抢先说道:“这是命令。”
雪凝脂膏异常珍贵,乃西域进贡,汉国怕是只有王宫才能找出一瓶,涂此膏药可以使皮肤迅速止血,减少疼痛。
凌翊怕浪费此等上好良药,为了他这么一个卑微暗卫。
“殿下,不必。”
姜洛柠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凌翊,本主看你以后也别叫什么三字经了,直接改成二字经吧。”
“不用,不必,不可!”
凌翊正要跪下:“臣自己可以。”
“本主只是空得太主这个头衔吗?却连自己的暗卫都不愿意服从。”她语带怒气,这男人进宫被训了两日竟主动学着和她保持距离了。
凌翊身躯微屈,低头应了声是,脚步缓慢蹲坐在殿下床榻下。
她素手纤细如葱的玉手,沾着冰冰凉凉的膏体在那宽阔厚实的背部不停摩挲,惹得他心里如触电般。
有些伤痕不可避免地落在优美的肌肉线条上,整个背部放眼望去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停留
他有些无所适从,身体僵硬如石头伫立,反观强装淡定的姜洛柠倒显得从容多了。
“今日母后是有些过分了,可你连灵殿都敢闯,武功这么高强,连区区几个刑官都制服不了吗?”
“太后娘娘教训得没错,臣,本就不配。妄想-------”
“妄想什么?”她追问。
他不经意地转头,却没料到她因腰伤正趴在床榻上,猛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
少年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本就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再加上这突然的近距离接触,心骤地漏了一拍。
视线蓦然相撞,他眸色微微一深,喉头滚动了下。
他不自觉地向她靠近,她感觉到他探了过来,两片薄薄的唇就要触到她的娇嫩。
她稍稍恢复理智,羞涩地往后退,大幅度动作不经意扯到伤口。
“好痛!”她暗嗔。
他心疼,慌不择路地把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秀发间,托着她红晕的脸颊。
“别动。”
他越过身跨过她的手臂,把松落的砂带重新贴好。
她的脸贴近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他双重的心跳声。
是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她的心跳声跳得也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