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温度
街边的诊所里，少女安安静静的正在包扎伤口，偶尔的疼痛使得少女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离得近的话，会发现少女眼眶微微泛红。
顾老师（班主任）：竞赛评选成绩出来了，恭喜咱们班的方觉深和陈佳琳同学取得本次数学竞赛的参赛资格。
顾老师（班主任）：这次咱们班真的很争气，两个名额都是咱们班的。
杨向：恭喜，恭喜！我就知道咱们班肯定可以的。
棠棠：恭喜！
…………
老顾的喜悦都要冲出屏幕了，林不春眼睛死死盯着方觉深的名字，一滴眼泪突然滴在了手机屏幕上，随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落在手机屏幕上，留下大大的水痕。
“小姑娘，阿姨轻点，是不是很疼？”
林不春这才抬起头，伸手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软软的说：“谢谢阿姨，是挺疼的。”
包扎好了之后，林不春拖着受伤的膝盖回了家，王女士正好不在家，她刚到房间里，眼睛无神的就蹲下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心脏一抽一抽的，真的好痛，好痛。
楼下传来了动静，林不春赶紧擦了擦眼泪，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慌忙跑了下去。
是王女士买食材回来了。
母女俩对视的一瞬间，王女士瞬间发现了她脚上的伤口，着急的开口：“春春，膝盖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说话的那一刻，王女士已经来到了林不春身边，开始查看伤口。
林不春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忍不住自责起来，她轻轻的将母亲扶起来：“妈，我没事，去参加竞赛的路上一不小摔倒了。”
“那竞赛的结果如何？”
“我没赶上。”林不春苦笑着。
她细心的观察到她女儿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忍不住心疼起来。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拉着春春一起坐了下来。
王女士紧紧拉住春春的手：“春春，人生不是只有一场竞赛的？错过这场了，还有下一场，你还年轻，拥有数不尽的机会。”
“下一次，就不要再错过了。”
“妈妈知道我的春春面对很多选择时都是很犹豫的，妈妈也知道你不是不坚定，你只是考虑的有点多而已。”
林不春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趴在王女士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妈，我的心好疼。”
王女士努力压制着眼眶的泪水，伸手温柔的抚摸着春春的头发：
“能让我家春春这么伤心的，肯定对我家春春很重要。”
“妈，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伤害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害怕。”林不春带着哭腔，声音随着一字一句不停颤抖起来。
王女士依旧抚摸着春春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没有关系，没有谁能说他这一生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所以春春，给自己一个改正的机会，学会原谅自己。”
“至于你说的伤害，妈妈想告诉你的是，人的心脏是有温度的，是滚烫的，凉水浇上去会很痛，但是浇不灭的。”
“但是呢，太多的凉水也会让心脏不堪重负，再滚烫的心也会停息，所以春春，人生有很多弥补的机会，不要把自己困住。错了就及时的去弥补，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不春慢慢的从怀里起了身，眼神从刚才的慌措变得坦荡释然：
“谢谢妈，我懂了。”
说完，林不春就慌忙的跑上了楼，打开手机，点进杨医生的对话框。
春天：我想明白了，我绝对不会再放弃治疗了。
春天：我一定要好起来！
春天：把下次催眠时间调整到下周，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能接受，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拥有强大的力量去重塑自己。
春天：这次我要和方觉深一起站在阳光下。
杨医生：好的。
杨医生：我很欣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没有让我失望。
林不春结束了和杨医生的对话后，犹豫的点开了方觉深的对话框。
他们两个的对话还停留在方觉深问他们还是不是好朋友那里，她没有回复。
这次她终于可以回复了。
林不春暗灭了手机屏幕。
这次，她不要再当胆小鬼了。
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她要亲自告诉方觉深，连同那句一直没说出口的道歉。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再次踏入一中的校园，林不春做了很多准备。
故地重游的她可一点都不想看到故人。
一中门口，林不春穿着平常的衣服，少见的戴上了帽子，也戴上了口罩。
她在一中门口久久伫立着，抬头望着挂在校门口的牌匾，上面写着“教书育人”，不由得感到嘲讽。
她踏进去的那一刻，心脏不由得狂跳了起来，条件反射的感到恐惧，想来是后遗症罢了。
她捂住自己的心脏，将那份不适感努力压了下去，勇敢的走向了竞赛场地。
林不春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旁的夏棠喊住了。
”春春，你也来了？”
林不春还沉浸在夏棠能认出来她的震惊中，毕竟她今天可是花了半个多小时伪装的。
“棠棠，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我？”
“当然，超明显的，你的眼睛超级漂亮，人群里独一份。”
林不春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池枫：“你陪他一起来的？”
“对呀。”
夏棠话说到一半，就被林不春拉到一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杨向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夏棠的表情逐渐变得不自然：“哦，他应该早就进去了。”
林不春也不再追问了，抬起脚走进了竞赛场地。
这个场地，林不春已经很熟悉了，之前还在一中上学的时候，她和胡故一起来过这里。
场地很大，能将近容纳七八百人。竞赛原因，场地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是一中区域和二中的区域。
林不春简单扫视了一眼，很明显一中来的同学比较多，毕竟是一中的主场。
小心翼翼的走到二中的区域，却听到不少人的讨论声。
学生1：“一中的学生也太卷了吧，观看竞赛也不忘记多做两套卷子。”
学生2：“我感觉真的好可怕，学起来跟不要命一样。”
林不春听到后，眼神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瞟了一眼，随后很快就收了回来，找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坐了下来，心里只感到特别讽刺。
很快双方队员开始进场，林不春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林不春没想到一中的参赛选手竟然是胡故，李梦。
李梦这个人对于胡故还真是执着啊，想起从前，林不春突然觉得也不意外了。
毕竟李梦这个人可是不惜费尽心机，用尽了阴狠的手段，也要站在胡故身边的。
想到这里，胃里突然一阵翻山倒海，她感到恶心。
比赛规则介绍结束，现在开始进行第一个环节。
林不春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方觉深，许是没想到方觉深会突然看过来，对视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不听使唤的砰砰砰跳了起来。
她又想哭了，方觉深到底有什么魔力，总能让她的心莫名的软下来。
反应过来后，林不春猛的低下头，躲避强烈的视线。
要不是距离有点远，林不春肯定能看到少年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方觉深听池枫说林不春也来到现场了，心里的那股惊喜根本压不下去，他从进场就开始寻找林不春，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的女孩，他一眼确认了那就是林不春。
确认过后，方觉深的眼神再也移不开了。
林不春坐在台下，深切的望着台上的方觉深，少年正在安静的做着题目，周围的一切都是黯淡的，只有少年在发着光。
方觉深这样耀眼的人，天生就该被万人追捧。
这让人很难不自卑吧。
“现在公布第一个环节的分数。”
“二中方觉深，满分！”
“二中陈佳琳，满分！”
“一中胡故，满分！”
“一中李梦，90分！”
“恭喜二中获得第一环节的胜利”
二中的同学激动的站了起来，场馆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林不春这时才注意到坐在前排的杨向，旁边坐着的是夏棠和池枫。
以杨向为首的男生，嘴里大声呼喊着：
“深哥，牛逼！”
“琳姐，厉害！”
“二中就是最强的。”
林不春这几天灰败的心，也被他们感染了，变得鲜活起来。
方觉深在众多欢呼声站了起来，眼神看向了角落的林不春，少女眉眼弯弯的触动着他的心。
短暂的欢呼过后，很快来到了第二个环节，互相解对方出的题。
李梦特意出了一个特别难的题，甚至涉及到了大学所学到的高数题。
李梦看着陈佳琳犹犹豫豫半天没有写出一个字，忍不住沾沾自喜，甚至拿起了话筒，猖狂的说：“看来解不出来啊，你们二中也不过如此。”
方觉深此刻已经做完了他的板书题，转身过来皱着的眉头更加深了，冷冷的看向李梦。
方觉深望着站在黑板前的陈佳琳握着粉笔的手都是发抖的，脸色也逐渐变白，紧张的眼眶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差。
他镇定的拿出一根粉笔，走到陈佳琳旁边，温柔的开口：“没事，还有我呢，我们不会输的。”
方觉深刚在黑板上写了一个解字，就被旁边的李梦打断了：“哎，这可不行，规则可没有说能帮搭档解题的。”
“你们二中怎么还耍赖呢。”
“够了。”胡故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拉住李梦，给了李梦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梦压根没有被震慑到，反而更加起劲了：“这样吧，为了不让你们二中输的太难看，台下的坐着的二中同学，只要有人能解出这道题，就算你们赢。”
眼神中满是嘲笑和羞辱，成功惹怒了二中同学。
但他们也只能发几句牢骚，毕竟那道题他们也是真的解不出来。
杨向：“真后悔平常没有多练几道题。”
说完习惯性的看向了夏棠，结果夏棠却在和池枫聊天。
夏棠微微转了头：“杨向，你刚才说啥？”
“没啥。”说完杨向就低下头，眼里满是失落。
夏棠疑惑的看了他两眼，就接着转身和池枫聊天了。
林不春坐在台下，捏紧了拳头，指尖微微泛白，咯咯作响。台上的身影与一年前重合，一年了，她果然还是没有变，一样的让人作呕，让人讨厌。
望着李梦得意的样子，那种不适感很快又笼罩了她的全身，心里止不住的恶心。
“呦，看来是没有人能解出来喽，你们二中也不过如此吗？”
“这样吧，也别浪费时间了，结束比赛吧，输给我们一中很正常。”
李梦得意洋洋的看向台下，笑容愈加猖狂。
正当裁判准备宣布比赛结果时，安静的场馆中突然传来了掷地有声的声音：
“我来。”
林不春依旧保持着那副装扮，缓缓地从角落里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坚定的走向了台上。
走到台上林不春忽略了来自多方的强烈视线，随手拿起一支粉笔，站在板书前开始游刃有余的书写了起来。
粉笔刺啦刺啦的声音传到方觉深的耳朵里，林不春的字仿佛写在了他滚烫的心脏上，五脏六腑都快要被燃烧殆尽。
陈佳琳站在方觉深的旁边，藏起炙热的视线，偷偷抬起头看了方觉深一眼，沿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林不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这边李梦完全懵逼了，看向正在流利做题的女孩，心中不由得开始烦躁了。
李梦习惯性的盯着胡故，却注意到胡故的眼神一直落在做题的那个女孩身上，心中更加烦躁了。
她这才认真的打量了做题的那个女孩，熟悉的眉眼让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不多时，林不春已经解完了黑板上的题，与她在台下想的一样，李梦让人为了打败敌人，恨不得用尽所有手段。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手段她早就尝试过了。
裁判开始评判对错，认真看了两眼后，宣布：“正确。”
台下瞬间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可以极明显的看出两边的偏差，二中的学生激动站了起来，嘴里的欢呼络绎不绝，但他们同时也很奇怪，及时出现力挽狂澜的这个女生是谁。
李梦眼中瞬间填满了愤怒，不死心的拿着话筒：“你怎么证明你是二中的学生？”
林不春听到后被气笑了，拿起另一个话筒，不咸不淡的开口：“二中，林不春，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
听到这个名字后，李梦震惊的愣在了原地，不自觉捏起了拳头，眼里的恨意更深了，想到刚刚胡故的眼神，她恨不得把林不春捏碎。
林不春注意到李梦的反应，想来是没有认出来她，自嘲的笑了笑。
毕竟霸凌者从来不会在意自己霸凌了谁，她们只在意目的有没有达到，有没有从中获得快感，而在这个过程中牺牲了谁，都不重要。
裁判很快宣布了竞赛的结果。
二中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宣布之后，林不春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加可信，取下了口罩，再次拿起了话筒，走到李梦身边，勾唇带着嘲讽的开口：“你们一中也不过如此，输给我们二中也很正常。”
懒得再分一个眼神给她，说完就迈开步子离开了场地。
李梦只能把那些羞辱嚼碎了咽在心里，不甘心的捏死了拳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李梦愤恨的脸逐渐勾起了嘴角，转身跟着林不春的背影走了出去。
方觉深看到林不春离开，习惯性的迈开步伐准备跟上，却被后方站着的人拽住了袖子。
“有事吗？”方觉深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带着焦急。
“还有颁奖典礼没有进行，暂时不能离开。”陈佳琳心虚的开口。
方觉深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林不春的勇气已经快要用完了，她仓促的逃离了现场。
刚离开场馆门口，走到半路上，就被一群人拦住了脚步。
抬头一看，好家伙，都是熟人，这可都是她催眠时梦中的常客。
李梦的行为都在她预料之中，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咽下那口气，更别提刚才受尽了屈辱，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定要好好报复回去才行。
双方就这样互相对峙着，林不春也懒得搭理他们了，准备迈开步子就离开。
谁料，李梦却狠狠的拽住了她的胳膊，等林不春挣脱开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一中的后门，对面就是那个带给她一年噩梦的巷子。
林不春捏了捏胳膊，无奈的开口：“李梦，一年了，你还是没变，你这个竞赛名额该不会也是抢的别人的吧？”
林不春故意往她的心口子戳。
李梦瞬间变了脸色，她最讨厌的就是林不春这副得意的样子。
“抢来的又怎样，抢到了就是我的。”
林不春也懒得和她废话了，自觉的就走向了那个巷子里，心里暗想着不如就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催眠。
她用余光看到了李梦一行人正跟在她的身后，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现在，催眠开始。
林不春刚到巷子口，就感到后方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她顿时踉跄了一下，身体只得背靠着墙壁。
随后便是李梦一句又一句淬了毒的话语。
“林不春，好久不见啊。”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离开一年，又跑去了二中，竟然还敢回来。”
“你怎么还没有自杀？”
李梦双手强制性的抬起林不春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预想中恐惧害怕的眼神没有出现，相反林不春满眼的轻蔑之色，眼中戾气一闪，竟然一把甩开了她扣着下巴的手。
李梦先是恍了神，随后反应过来后又推了她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推我？”
许是觉得说的还不够，李梦突然就笑出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哦，突然忘记了问候你的父亲，那个被你害死的父亲，不知道现在在天上过的怎么样？”
语气满是得意，心里涌出的快感让李梦不由得大笑起来。
林不春瞳孔骤然一收，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努力让倾倒的身体保持平衡，然后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了右手。
“啪”一声。
林不春狠狠的给了李梦一巴掌。
“这一巴掌我一年前就该给你的。”
李梦身后跟着的狗腿子反应得很快，林不春根本抵抗不了他们的力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李梦被打的似乎也有点懵，反应过来后心中怒火更盛，泄愤般的踢了林不春两脚。
林不春硬是一声不吭。
李梦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着头阴沉的开口：“今天碰到的那个方觉深喜欢你吧，他的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跟一年前的胡故一模一样，你还真会勾引人呢。”
李梦说到后半句，语气变得更加恶狠狠，甚至再次踢了林不春两脚。
厌恶的看了林不春一眼后，转头面对着他们的狗腿子，调笑着开口：“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堵一下那个叫方觉深的，看他那小身板，肯定不会打架。”
林不春此时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李梦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恐惧，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开口：
“顺便我们再当个好人，让他知道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李梦自以为抓住了林不春的软肋，说完后，他们一行人便一起笑了起来。
林不春感觉他们的笑声过于刺耳，努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猛的抓住了李梦的胳膊。
“啪”又是一巴掌。
咬牙切齿的开口：“提他的名字，你也配！”
李梦彻底被打懵了，她根本没想到一年前的小白兔竟然学会了反击。
她伸手阻止了其他人的动作，眼神凶狠的向林不春走去。
“看来你很在意那个叫方觉深的，那我就一定要毁了他，我要你看着你在乎的东西一件一件消失。”
“李梦，你可真可怜，可怜又可悲。”林不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那笑容太刺眼了，李梦动手强制的将林不春的头掰向一边，咬牙切齿：“我哪里可怜？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身边还有一群追捧着我的人，我才不可怜呢。”
林不春听到后不禁摇了摇头，依旧带着那个嘲讽的笑容：“追捧你的人确实多，可你努力这么久，胡故从来没有看过你一眼吧。”
她趁着李梦恍神的时间，一把推开了她，嘴里不停说着：
“李梦，我再次出现，你很害怕吧，害怕我像一年前那样抢走胡故。”
“你越是欺负我，就越是证明了你心里嫉妒我，害怕我，我都要成为你的阴影了吧。”
“你还不知道吧，胡故来二中找过我，还说要跟我再做回朋友，看吧，你日思夜想得不到的，我勾勾手指头就能得到。”
“还有你知道胡故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自负又自大，以自我为中心，就算没有我的出现，胡故也不会看你一眼。”
“你真的好可怜，你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不见天日，只能偷偷欺负别人，来维护你那些可怜的自尊心。”
林不春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生生的将李梦逼到墙角里。
望着李梦迷茫又无措的眼神，暗暗的想，狠狠报复回去的感觉真不错。
多年的心事被展露出来，李梦顿时气急败坏，反手将林不春推到了墙边，看着林不春得意的样子，她愤怒的伸出手准备给林不春一个教训。
手刚伸到空中，就被远方传来的声音镇住了。
“住手。”
李梦的身子被吓得突然抖了一下，然后她们同步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方觉深和胡故跑在前面，后面还跟着脚步匆匆的一行人。
方觉深先到达了她们的面前，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恶狠狠的看了李梦一眼，伸出手捏着李梦的胳膊，用力的将她甩到了胡故身边，随后不带一丝犹豫的紧紧抱住了林不春，嘴里不停重复着，“林不春，别害怕，别害怕。”
声音越来越颤抖，抱着她的胳膊也越来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他这次真的很害怕，恐惧值达到了顶峰，整个人都乱了阵脚。
结束颁奖典礼后，方觉深就匆匆跑了出来，意料之内，他没有看见林不春。
正当他以为林不春早就回家了，结果一群人的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林不春竟然回来了。”
“学校都传遍了，她当年那件事闹的人尽皆知的。”
“我刚刚看见李梦带着一群人在门口堵着她，不会要重演当年那件事吧。”
谈话戛然而止，方觉深紧紧握着拳头，面部表情接近扭曲，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进他们之间，冷冷的开口：“林不春被那个叫李梦的带去哪了？”
那群人疑惑的看着方觉深，毫不在乎的开口：“谁知道呢，反正林不春那人也活该。”
身体里的那股戾气再也压制不住，方觉深一把拉住那人的领口，将人抵在墙边，语气满是愤怒：“你说谁活该？”
他很少这么失态。
那群人都傻了，其他两个人赶忙上前拉开方觉深，却不料那人竟然这么有力气。
“住手。”
方觉深冷冷的瞟向了声音的来源，是胡故。
“放开他，我知道林不春在哪？”
说罢，方觉深这才眼神有了波动，松手放开了那个人。
被放开的那个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支支吾吾的说道：“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说完就被另外两个人扶着逃离了现场。
方觉深看都没看一眼，眼睛紧紧盯着杨向，眼神满是敌意。
“林不春在哪儿？”一字一句都被覆上了冰霜，听得人心里发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后门巷子口。”
胡故早就察觉到李梦不见了，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猛的意识到林不春也不见了，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更重了，他本想直接离开去找林不春，却还是顿了顿脚步，喊上了方觉深。
不带一丝犹豫的，方觉深只能抓住这唯一的希望，拼命的往巷子口跑去。
却看到了他这一辈再也不敢看到的一幕，林不春被一群陌生人紧紧围着，少女站在中间低着头，即使距离很远，她的绝望与无助还是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根本不敢想，林不春之前到底经历什么，越是想就越是感到后怕。
抱住林不春的那一刻，环绕在他周身的恐惧才终于消退了些，他只能紧紧抱着林不春，寻求那一点点的安全感。
理智渐渐回笼，他慢慢松开了双手，往后退了一步，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