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变数

    秦砚湘一怔：“舅父您之前不是希望我……”

    “那是之前！我一时糊涂！”

    柳承瀚缩了缩脖子，想到司天旭的警告，“现在不允许你插手宫里的事情！”

    秦砚湘知道何医女的事情不是什么意外，而且这件事牵扯的人恐怕也不可随意过问，但是她确定，这个人物肯定十分得怜太后或者小皇帝的宠爱，不可轻易动摇，否则御医院不至于如此噤若寒蝉。

    可虽说伴君如伴虎，若真是何医女做什么有了纰漏或得罪了哪位主子，正经处罚也好，处罚过重也好，大家都说不出个什么，为何最后变得如此遮遮掩掩？

    她虽是重生之身，但对皇宫的事情却知之甚少，无法猜透其中关节，只是夜晚难以入睡，脑中一幕幕闪过何医女的音容笑貌，直到后半夜睡去，也是昏昏沉沉，噩梦连连。

    第二日上卯的时候，何医女的死讯显然已经完全传开了，人们或哀叹惋惜，或疑惑愤慨，但都是议论纷纷。

    四诊堂管理当值排班事务的一个中级御医，大家都叫他孙管事，见人来齐了，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应当知道，何医女昨晚便不在了，实在是令人惋惜，如今咱们少了个人，便多了空缺，当值的事情就得重新排序，所以我已经重新贴了当值榜，大家且自行去看看。”

    “我们新人也要去了？”

    有几个同期的医士一看榜，就兴奋地摩拳擦掌：“以前说要至少在御医院里三个月才能进宫当值，如今这么快就可以见到陛下了，实在太好了！”

    秦砚湘本来兴致缺缺，闻言看过去。

    她偷偷瞟了一眼边上的几个中级御医，见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妙。

    就在这时，过去看榜的白夕兴奋道：“湘姐姐！快看呀！今日咱们俩都可以去宫里当值了！”

    秦砚湘一怔，赶紧上前，果然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了今日宫内当值的名单里。

    什么情况？

    舅父明明说不会让她去宫里的。

    “大家去了宫里务必谨言慎行，小心伺候。”

    孙管事直接招呼道，“今日当值的把腰牌领了吧，然后去外面的马车！”

    “走吧，湘姐姐！”

    白夕不知所以，兴奋地拉着秦砚湘，“我竟然要去宫里里，我爷爷和我父亲恐怕要高兴地在整条街上吹牛呢！”

    一切来的太突然，秦砚湘来不及找人去向柳承瀚核对，她走上前去向孙管事核对：“前辈，我昨日还听鹿高医说，新人暂不去宫内当值。”

    “这不是人不够吗？”

    孙管事上下打量了秦砚湘一眼，高高在上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是还没学宫里的规矩就贸然进宫，晚辈有些惶恐紧张。”

    秦砚湘不动声色，“天有些冷了，我这就去拿个披风。”

    走出四诊堂，秦砚湘假装如厕，吹了个呼哨。

    没什么反应。

    她小声道：“灼灼？”

    旁边树叶轻轻一抖，一个小猴子的身影瞬间不见，片刻之后，灼灼就出现在了那棵树上：“小姐。”

    “俊哥儿怎么也在这？”

    这种地方能看见猴子，除了俊哥儿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只是她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来了御医院。

    “不知道，但我时常看它跟着你。”

    灼灼道，“刚才也是它叫我过来的。”

    话音落，旁边的树叶一动，一个小小的声音又是一闪而过。

    秦砚湘笑起来：“没想到成了我的保镖。”

    “小姐唤我何事？”

    “帮我去舅父那里送个信儿。”

    秦砚湘直接让灼灼将进宫的消息送给舅父，然后便被连声催促的孙管事送上了马车。

    虽不知道何医女到底是因什么而死，但是从舅父的反应就能看出，皇宫此刻绝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还是给舅父知会一声比较稳妥。

    马车按照流程驶向皇宫，四诊堂恢复安静，众人都开始四散开各忙各的，孙管事身后的小暖阁帘子掀开，走过来一个挂着两个药包的中级御医。

    他个子矮小，面容也有些猥琐，正是前几日和秦砚湘他们发生冲突的那个洪姓中医。

    “哼，跟我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孙管事道：“这样真的好吗？最近当值的名单可是柳院判昨晚亲手拟的，而且他说过，新人毛手毛脚，暂不要去宫内，免得闯了祸事。”

    “柳院判算老几？还不是得听我姑父的？别忘了，我姑父才是这御医院里的老大！胆小鬼，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洪中医不屑道，“最好这俩毛丫头也今日也死在宫里，至于那个姓章的，看在她爹是个正三品的份上，暂且先饶她一命，再敢惹我，我也一样整死！”

    洪中医将手边一块药草狠狠碾碎，面色阴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