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阳谋
什么都没有。
秦砚湘想了想，用指甲盖在心口的位置抠了抠。
一层和皮肤颜色一样的薄薄胶质被刮开，露出一道一指宽的细小伤口，并没有什么痛感。
秦砚湘惊得捂住了嘴。
果然不是梦！
虽然很模糊，但是总有些碎片记忆让她会有些触觉或者听觉的记忆，她之前感觉到心口微疼发痒，竟真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这样宽的一个小口子能做什么？
这一切真的都是摄政王做的？
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秦砚湘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困扰她一个月多的“春梦”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但她似乎又完全没有知道真相。
因为她满脑袋都是问号，完全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司天旭将一个半透明的小琉璃瓶放在手中细看，如果仔细望去，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在蠕动。
他有些出神。
柳承瀚坐在下首的位置上，眼睛也是盯着琉璃瓶：“东西拿到了，殿下，我们要开始行动了吗？？”
司天旭将琉璃瓶轻轻放下：“这件事我可交由他人去做。”
“不！”
柳承瀚瞬间有些激动，“卑职想做！我父亲的死一直是我的心病，我想亲手查明真相，若他真是枉死，卑职便是死，也要讨一个公道，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司天旭不置可否。
“我本就是被那苗疆圣子的毒辣手段给吓得逆气上涌，殿下为我搜罗那么多奇珍异宝，好的很快，现在已经好了八成！”
柳承瀚激动道：“让我去做！”
司天旭摇了摇头：“我之前之所以被追杀，应该是怜太后那边已经得了消息，他们恐怕对你早有提防。”
柳承瀚闻言，不禁一阵失落：“是啊，陛下那边伺候的御医全部都换成了院使大人的人，应该是已经彻底不信任我了。”
司天旭淡淡道：“正因此，反而证明他们心里有鬼。慢慢寻找机会吧，总有露马脚的时候。”
“对了，我外甥女！秦砚湘！”
柳承瀚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之前便一直想要考医女，若真能中了，便可以进入御医院，到时候我稍微运作一下一下，让她进入太后的慈安宫伺候，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将血蛊虫植入到陛下的饮食里！”
“不可。”
几乎话音落的同时，司天旭便拒绝了柳承瀚的提议，言辞之果断，让柳承瀚不禁一怔。
司天旭作为上位者，是个轻易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不稳，稍微做了些调整：“昭颜同我说过，秦小姐只想嫁入侯府好好相夫教子。”
“也是。”
柳承瀚叹了口气，“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这样便不可再考医女了，可惜了，她真是个好苗子。”
柳承瀚由衷的赞美道：“光是一手药膳就出类拔萃，这次我生病，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若不是她经常做些给我，恐怕也没好的这么快，”
两人又聊了些最近朝廷里的事情，柳承瀚便离开了。
偌大的王殿只剩下司天旭一人，满屋茶水清香，他摸着桌子上盛着血蛊虫的琉璃瓶，思绪第一次有了些许混乱。
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是不是该主动做些什么了？
司天旭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感觉似乎再也没有办法纵容这件事顺其自然了。
因为药物，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竟让他有些迷醉和难以自持。
和那次怡香院的情况完全不同，那次是因为迷药而身体软弱，有一些予取予求的迷乱。
这次却是烈性的媚药，让她展示出真正的欲望。
他还记得自己用匕首在她心口取蛊的情形，她不自觉的仰着头，脖子修长洁白，似莹润的白玉，而脸色却是绯红，带着明显的娇憨和醉意。
这种模样真真能将男人的心融化成成软软的一滩水，他能接受她这模样下个月躺在别人怀里？
不能。
绝不能。
甚至只是想想都觉得想要杀人。
司天旭终于开口：“影刃。”
一阵微不可察的风经过，一个蒙面穿着夜行衣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身后的帷账阴影里：“主人。”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事情还在调查，但属下已经猜到了一些因果。”
“哦”
“因为夭夭托付我逼供的那个人，吓破了胆，胡言乱语的招了不少事情，和秦家一个姨娘有些关系，秦小姐之所以多次遇险，恐怕和此有关。”
司天旭皱眉：“果然是内宅之祸……她生母已故，那姨娘为何害她？”
“据传闻，秦小姐的那个未婚夫，和她的一个庶妹关系十分暧昧。前段时间甚至在整个京都都传的沸沸扬扬。”
司天旭瞬间眼露嫌恶，几根手指依次交替的敲着桌子，若有所思：“看来永昌侯府享了太久好日子，恐怕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
影刃一怔。
他知道主子对这个秦小姐一直十分关注，但一直认为是和血蛊虫有关。
但最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影刃这么想着，却马上让自己脑子里的疑问立即停止。
他是个暗卫杀手，是主人的杀戮机器，想太多容易出事。
于是冷冷道：“殿下是要永昌侯一个人的脑袋，还是他们全家的？”
司天旭没说话，只是琥珀色的眼睛里，渐渐晕染出了冷意。
真是没想到，他如此珍惜，如此尊重的女子，在那永昌侯府一家眼里竟如此卑微如蝼蚁，可以如此随意轻贱。
他连在和她渡血相拥时都保持十足的克制，尽量减少自己对于情欲的欲望，不想毁了她的名节或者吓到她。
以他的地位权势，强取豪夺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但他要的人，怎么都不可以是个心有他属的。
可原来，那永昌侯家的竟如此糟践于她，还将她置于如此险地。
真真是有眼无珠！
既如此，那便没必要再让她受那些糟践了。
司天旭略略思考了以一会儿：“这件事用阳谋，比阴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