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机会来了
果然进了听雪阁，秦元海直接跪下来：“大姐姐，弟弟没用！”
秦砚湘默了默：“可是作业出了什么岔子？”
“正是！”
秦元海愤愤道，“我从不知道，小侯爷竟是如此虚伪狡诈的伪君子！”
“嘘——”
秦砚湘示意他噤声，然后带着他进了里屋书房，“隔墙有耳。你且吃着茶，慢慢道来。”
原来那日放学后，秦砚湘虽然打断了萧屹庭和秦元海的聊天，可是第二天萧屹庭还是单独约了秦元海出去玩。
然后在游玩过程中，萧屹庭忍不住和秦元海讨论了关于凉州荔枝的事情。
若在平时，按照秦元海老实性格，自然会认为只是普通讨论功课，肯定是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发表一通，但是因着秦砚湘的提醒，秦元海稍微留了心眼子，只是含糊其辞。
然而回去的路上，萧屹庭说是请秦元海吃酒，竟带着秦元海去了青楼。
秦元海一个平日里只知道读书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几个美人围着很快灌醉，该说的不该说的，便都说了。
这下可好，第二天别说交作业了，吐得都没能去上课。
今日终于醉酒好了，去了学堂，正赶上卫老太傅将萧屹庭夸得天花乱坠，他寻了个机会看了看萧屹庭的文章，顿时又气又恨。
里面那些观点，甚至是论据事例，都是照搬了他的东西。
“不仅如此，卫老太傅还说，这一室的学生里，只有萧屹庭参透了凉州荔枝内里的问题，他觉得十分难得，已经将这文章给了摄政王看过，连摄政王都是赞不绝口。”
秦元海越说越气，到最后竟然都抹起眼泪来了。
是啊，东西都送到摄政王那里去了，这一步登天千载难逢的机会，谁失去了能不哭？
“大姐姐，弟弟蠢笨，辜负你了。”
秦砚湘想了想：“你先起来吧。”
“弟弟没脸起来，大姐姐骂几句吧。”
“你一个天天读圣贤书的人，怎能料到这种阴毒手段。”
秦砚湘拍了拍秦元海的肩膀，心中却是叹息一声。
怪不得前世秦元海和萧屹庭如此水火不容，原来萧屹庭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难道前世的那些事情还要再次上演，她完全改变不了结果？
“这几日我在公主府伺候，听闻公主和摄政王兄妹情深，我找机会和公主提点一下此事，看看能否还有转机。”
秦元海泪如雨下：“大姐姐！”
“元海，你若想有出息，便听姐姐一言，事已至此，便不要太过纠缠是非对错。”
秦元海不解的看着秦砚湘。
“世人并不是非黑即白，你深居简出，自然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的花花肠子。”
秦砚湘虽然心里也没谱，但想起秦元海前世的结局，决定还是选择好好安慰秦元海：“与其一直悔恨这已经过去的事情，自暴自弃，不如向前看，你满腹才华，只要心有定力，终有一天会被上位者看到。”
秦元海抿着嘴点点头。
“年少跌倒未必是坏事，说不定也是老天爷在历练你。秋考在即，将心思多放在读书上，平日里一概饮食，都需谨慎小心。”
秦元海想了想，作了个揖，却是没走。
秦砚湘道：“有事不妨直说。”
“弟弟今日特意来告诉姐姐此事，也是想问问姐姐，小侯爷如此人品，实在不是君子之道，姐姐还要嫁入侯府吗？”
秦砚湘笑了笑：“不想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能抗衡。”
没想到秦元海这个平日里低调老实的孩子倒是生出了侠义之心：“我现在就去将这事禀告父亲，父亲知我不会撒谎，说不定会重新考虑你的婚事！”
秦砚湘欣赏的看着秦元海：“你没有证据，去说了恐怕也不会动摇我和小侯爷的婚约。”
“不可动摇也要去动摇！”
秦元海书生气上来了，“天道昭昭，是非对错，总要去维护！只是……”
秦元海顿了顿，小声道：“只是不知道大姐姐愿不愿意……毁了这桩婚事。”
秦砚湘低头喝了口茶，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肃然之色，郑重道：“大姐姐虽在乡下长大，却也知礼义廉耻，小侯爷……并非我的良人。”
“那弟弟便懂了。”
秦元海严肃的点点头，一直有些天真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份沧桑，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然后退步离开：“大姐姐保重。”
第二天，何清梦亲自下厨做了些点心送来听雪阁。
秦砚湘自然满接满迎。
“昨晚老爷宿在了我那星梦园。”
何清梦抬茶啜饮，举止优雅，“他心烦的很，虽然让殷氏回房了，但却将掌家权拿了回来，让我暂管。”
秦砚湘并不意外：“殷姨娘闹这一出，主母又幸灾乐祸，再加上老太太偏袒，三个人缠着让他断官司，可不是头痛的紧？”
“非也。”
何清梦五官不算是特别惊艳美丽的女子，但是温声细语的样子很是大方得体：“老爷心烦的并不是家里这点事，而是听说小侯爷心悦荷儿，加之……加之海儿也在他眼前说了小侯爷抄他作业的事情，所以才心烦，整个晚上都是唉声叹气，他也没想到小侯爷内里竟是这样品行的人。”
秦砚湘没说话。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父亲终究不愿意为了她得罪侯府。
“老爷虽然不太会说哄人的话，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关爱你的。”
何清梦真诚道，“只是祖上的婚约，现下也是刚定了亲送了日子，整个京都算是人尽皆知，为着一个莫须有的‘私会’，‘抄袭’，实在不足以作为悔婚的理由。老爷是朝堂上的人，做事也不能随意而为，所以他才心烦，你莫要怨他。”
秦砚湘这才舒展眉头点点头：“谢姨娘告诉我这些，我心中有数了。”
“哪里的话。”
何清梦笑吟吟道，“海儿不争气，辜负了你，实在懊恼至极。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报答你，只是提醒大小姐一句——若想要另谋出路，恐怕得有些更加有力的理由才是。”
秦砚湘自然是能够听懂这话里的意思：“我在这院子里无依无靠，父亲又是前院的，以后大大小小的事，何姨娘多帮我操操心。”
何清梦叹息一声：“那是自然，经此一事，我也便知，若我一无是处，我的海儿将无依无靠。”
两个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何清梦离开，夭夭走进来低声道：“大小姐，我姐姐那边刚刚传消息了，说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