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绝不可以
门外紫金龙靴忽然顿住。
“什么？”
秦砚湘惊讶的看着鸾安公主，震惊道，“跟着摄政王？不不不！这绝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
秦砚湘完全没往男女方面想，只知道自己水平有限，这次不过是按照舅父的吩咐照葫芦画瓢，而且也算是有运气成分在里面，才勉强控制住司天旭的病情。
但是给摄政王当专职御医是绝不可以的！
弄不好就丢脑袋的事情，就她现在的水准，是嫌命太长了吗？
但如果说实话又好像不想给摄政王分忧，秦砚湘只能道：“我……那个我，还有三个月就要嫁人了！我得在家老老实实相夫教子！”
门外的人垂下眸子，长睫落下一片淡淡的阴翳。
夕阳的金色余晖罩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啊……”
鸾安公主想起秦砚湘的婚约，有些落寞。
虽然眼前的人之于九哥是特殊的存在，但是她九哥心高气傲，绝不可能要个心思不在自己这里的女人。
紫色袍角扬了扬，司天旭离开琉璃轩。
高福打司天旭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他了，如今也是在他身边将近三十年的老奴了，虽然这位年轻的摄政王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却非常确定主子对这个秦小姐是特别的。
首先，主子近不得女色，却不排斥这个秦小姐。
其次，主子这几年性子越发清冷，做什么都是公事公办赏罚分明，却不会打心底里真正关心任何人，但是今日一听说秦小姐醒了，就放下手头公务亲自过来探望。
这其中恐怕并不只是因为误伤她的愧疚吧。
最难得的是，主子竟然还喜欢这姑娘的厨艺。
所以，高福十分不解的跟在司天旭身后，试探道：“秦小姐为救您而伤，殿下怎么都要进门了，却不去看看她？”
“她是深闺女子，本就不宜与外男多见。”
司天旭眼眸清淡，嗓音有些压抑低沉，“赏她千金。摆驾回府。”
“是……”
虽说主子给的赏赐十分厚重，但是高福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味。
不过主子的心思谁敢胡乱猜呢？
秦砚湘回到郎中府的时候，以鸾安长公主名义赏赐的东西和懿旨也一并送到。
兆氏看着满院子的金银财物，脸上都要笑开了花：“公主真是客气，竟赐给咱们府上这么多东西，来人啊，快收进库房里。”
秦慕兰偷偷拽了拽兆氏：“母亲，我想要那对猫眼碧玺的耳坠子。”
兆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些东西是湘儿的功劳，都记在她的名下，将来留给她做嫁妆。”
门外忽然响起秦守中的声音，众人纷纷起来迎接，秦守中进屋扫了一眼摆在地上的礼匣，看向秦砚湘：“这几日你辛苦了。”
然后看向兆氏：“听到了吗？”
“是……”
兆氏不太服气，但也不敢公然顶撞自己的夫君，只能道，“不过刚才那位公公的口谕上说了，这是赏赐给咱们郎中府的，都给湘儿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伺候公主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她不去公主府，哪来的这些东西。”
兆氏瘪了瘪嘴，然后眼珠子一转：“可是湘儿自己刚才也说了，这是孝敬咱们的。”
说着，冲着秦砚湘使了个眼色。
秦砚湘失笑。
前世她这位继母，虽然掌管郎中府已有十几年，但是骨子里却十分爱贪小便宜，以前她一直以为她性格如此，后来才知道，这位继母其实偷偷投资了几处铺子，却赔的血本无归，这几年算是打肿脸充胖子，苦苦支撑。
“是啊，父亲，这些赏赐，女儿孝敬您和母亲就是了。”
秦砚湘大方道，“反正先母生前给我留下不少嫁妆，我有那些便足够了。”
兆氏缩了缩脖子。
完了，又开始提柳氏的嫁妆了。
老爷如果知道她把先夫人留给女儿的嫁妆也偷偷败损了近一半，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休了她也不是没可能！
一想到秦砚湘还有三个月就要嫁人，这嫁妆的事情恐怕躲不过，便马上对秦砚湘道：“其实你父亲说的有道理，湘儿，这些就都给你吧。”
柳氏嫁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想办法瞒天过海才可。
秦砚湘自然欣然接受。
这边的事妥了，秦守中四下看了看，然后肃声道：“青芙呢？”
兆氏急忙邀功道：“在祠堂跪着呢！她还装病！病了也得跪着！哼！”
秦守中虽然在外地巡案子，但是兆氏早早就将京城的八卦传闻写信全告诉了他，所以秦守中基本已经了解了所有情况，“嗯”了一声，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去了祠堂。
采音小声道：“小姐，咱们不过去看看？”
秦砚湘不以为意：“父亲只招呼了母亲，连邱妈妈她们都没带。”
采音愤愤道：“老爷是不想追究了？”
“追究什么，说到底也只是流言八卦，还指望定罪？最多说是行事不谨慎罢了。”
秦砚湘随手拿起一个锦盒里的首饰，“何况，殷青芙在父亲心中一向是个柔弱温顺的人，别说没出大事，就是出了，也顶多觉得她没主见糊涂罢了。”
采音扁扁嘴：“真是气死人了！四小姐母女两个都是属棉花的，一拳打上去，最多弹一弹。”
秦砚湘忍不住笑起来：“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然后直接将手里的锦盒扣上，塞给采音：“别鼓着腮帮子了，这些都给你。”
“啊？！”
采音跟着秦砚湘久在乡下，吃穿一向节俭朴素，哪里戴过这些华丽的东西，瞬间有点惊讶：“小姐，这太贵重了……”
“拿着，反正公主赏赐的也多。”
秦砚湘拍了拍采音的肩膀，想到前世对她的亏欠，不禁叹了口气，“采音，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姐，奴婢一点也不苦，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姐，就算只有一块点心，也会掰一块给我……”
采音说着就哭的稀里哗啦。
秦砚湘笑道：“行了，别光顾着感动，再挑几个给灼灼夭夭两姐妹，那些碎银小玩意儿，也赏些给院子里干得好的丫鬟婆子。”
采音惊得眼泪都不流了。
“笨蛋采音。”
秦砚湘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京都大户人家的丫鬟婆子们，可不比咱们在潮安郡的那些粗使下人，吃饱穿暖就可以，里面道道多着呢，得赏罚分明些才好，你放心，咱们不会再穷了，信不信？”
采音这才眉头舒展开来：“小姐说的，奴婢都信，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听雪阁里今日喜气洋洋，下人们一个个都欢天喜地跟过年似的。
秦元海站在院门口：“大姐姐！”
秦砚湘回头，看到秦元海红着脸道：“您那日做的花生乳茶神甚是美味，可否给弟弟写个方子，我让厨房时常做些来吃。”
秦砚湘上下打量了秦元海一眼。
虽然他的样子还和平日一样低调老实，但是秦砚湘从他的眉梢上看到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焦急。
秦砚湘不动声色的笑道：“那是自然，元海你同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