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撤资
程小小没有动,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几棵矮树,秋末风盛,光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只是全身长满了尖刺,半死不活的样子却又格外地坚韧。
裴衍青对程青瑜有多温柔对他就有多敷衍。
他会记得嘱咐程青瑜天凉要加衣,记得提醒他一日三顿药,记得他怕黑记得他不能多喝酒,记得他有凝血障碍记得他……
这样一颗心全在程青瑜身上的人是怎么说出喜欢他的?
这段三个人的感情真令人作呕。
……
第二天没有开拍,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表情奇怪。
特别是在陈乔和周安安走过来的时候,这种诡异气氛达到了高潮。
“就是他们吧!”
“一颗老鼠屎毁了咱们整个剧组。”
“走后门的就是不一样。”
陈乔没有听到谈话,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盯着剧组发来的信息,脸色很差,“资方临时撤资了。”
周安安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对不起,是因为我对吗?”
她有这样的顾虑是正常的,那个抢了她戏份的一线明星曾在背后放话,只要有她在,她不会让周安安再演任何戏。
陈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担心,撤资的问题可大可小,很多因素的,我们等他们讨论出结果再说。”
周安安话音刚落,就看到刘松拉着程小小去里面开会了。
眼看着导演和程小小他们都走了,其他人说话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忌,声音故意大了起来。
饰演女主的女人跟周安安针对过的一线女星陈丹是同一家公司,所以对周安安敌意很深。
她已经把周安安在这里演戏的事情告诉了陈丹,今天这事情估计就是陈丹在背后做了什么。
上上下下看了周安安一眼,脸露不屑,“女的像男的,男的又娘们唧唧的真不知道怎么会让这种人来演戏?”
女主本来就对宣传片里程小小的镜头不满这下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
男三也冷哼一声,他的角色是个下乡致富的乡镇企业家,他跟女主是一家公司的,闻言出声嘲讽道:“走后门的谁管你演技不演技。”
“不知道了吧,那个演男二的是资方养的金丝雀,这次撤资就是因为他不听话,咱们还是求求他去跟资方老板在床上说几句好话,这资不就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了吗?”
陈乔没说话,这样的谣言他听的多了,程哥也听的多了所以没有太多反应。
只是心尖上闷的厉害,没看到旁边周安安抄起地上的道具灯就朝说话的人砸过去,要不是道具组的拦的快,男三和女主的脑袋都得当场开瓢。
十七八个人手忙脚乱后,才把周安安控制住,但她这副发疯的模样让那些嚼舌根的一时之间都不敢说话了。
毕竟这女娃娃有事那是真上,逮着什么砸什么,跟不要命似的。
会议室里制片和监制吵的不可开交,刘松加进去后变成了乱战,程小小被他们吵的头大。
躲在一边给自己之前合作过的好几个投资商打了电话过去,不过都是一群底下的人出面打太极,没人敢给他承诺。
至于张正宗,现在还在起步阶段,程小小不想去麻烦他。
程小小手指划拉着无意中看到了张延的微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张延发了条信息。
「张助,我是程小小,我可以跟小叔说句话吗?」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
「裴先生在忙,你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我,我可以转给裴先生!」
程小小想了想,「建民集团撤了我正在拍摄的电影投资,能不能请小叔帮个忙。」
「好的,等裴总有时间了,我帮你问一下。」
程小小忐忑不安的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裴季的信息,其实他早应该知道了的,为什么还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狗男人!当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对方都拒绝的这么明显了,他还贴上去。
裴季这人向来冷清,怎么可能因为睡了几次就对自己不一样?
而且他但凡有一点点在意自己,也不会在他删除后连声质问都没有。
不过也不能怪裴季,一个爬床的而已,他又不是没见过,也许别人爬床的姿势或者手法和技巧都要比他好,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吵的热火朝天,程小小在角落安静地复盘自己上次爬床的技术,好像真的很差……
会议吵到凌晨,刘松把程小小叫到了院子,夜凉如水,西北的夜晚空旷无际,风起了,程小小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沉默了许久,刘松开口。
“小小,你是个演戏的好苗子,我也很喜欢,但是很遗憾,建民集团这次针对的就是你……”
月光照在程小小的侧脸上,照的他半边脸白到发光,沉默了许久,程小小没有任何话语只低低应了声。
“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真的很感激你,张为民这个角色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演他的时候我就像……就像在演自己的另一个人生,知道吗?张为民的梦想就是我曾经的梦想。”
刘松没有回答他,看着远处的月亮。
……
程小小拖着行李箱走在凌晨空荡的街道上,万物静默,只有头顶高悬的清冷弯月和脚下寂静的长街,像是在无声地送别着远方的客人。
喧嚣的车站,程小小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等车,兜里的电话一直在响,他当做没有听到,在车进站后跟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准备进站,身后有人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行李。
程小小回头一看是陈乔,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还有一堆保安追着他跑。
“程哥,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你说了去哪儿都带着我的。”
陈乔被抓走之前还威胁他,搞的那群保安都以为陈乔不是什么好人,那撒泼打滚薅头发的方式让人大开眼界。
程小小没走成,给陈乔在保安室交了罚款,危害公共共安全罪,并接受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才被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