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画话离别
阴阳伏微阵被破之后，唐栋梁呆呆地坐了十分钟之久才回过神来，毕竟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来破除此阵。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朝着南方拜了三拜，便离开了正在崩溃的幻境，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开始寻找从不老山的地陷空间出去的路线。
不久他便找到了之前爬下来的那口竖直的坑道井，里面居然垂着一条新编的藤蔓。
唐栋梁拽了一下藤蔓，试了试还可算结实。他刚准备攀爬上去的时候，这条藤蔓居然神奇的自动上升起来。
顺着自动上升的藤蔓直接回到了地面，唐栋梁目光扫向四周，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禁一乐。
原来将他拉拽上来的居然是魔猿两兄弟，金角银角搓着手，堆出难看的笑容，要和唐栋梁分享最后一点猴儿红。
告别魔猿兄弟后，唐栋梁那条沾着酒味的手帕从他身上钻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一阵青光之后，手帕居然变成了第三只青鸟，拉拽着微醺的唐栋梁回到了幻空之地，见到了文侍武守。
“你见到了风占虫，他不愿意回来，反而去更远处追寻他的梦想？”玄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还和两只魔猿打了一架，铁羽扇和青皮书都在打斗中毁掉了？”
“他刚才的确是这么说的。”相较之下，阿忠情绪稳定得多，“你也不用重复他的话。”
“风占虫叫做阿冲，他是一名虚空使徒，他被玄鸟请来建设幻空之地的，现在幻空殿有你们主持大局，他继续去探索虚空了。”
“的确在我的记忆，好像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胖道人摸着下巴努力回忆。
“至宝的事情，非常抱歉，它们毁在打斗中，我收集到一些残存。”
唐栋梁从怀中取出三支烧损程度不一的羽毛，这是铁羽扇的残存。
至于青皮书，唐栋梁后来在魔猿的耳朵里面找到了半张纸。
看着烧焦的羽毛，阿忠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遗忘掉什么。
“是真的青皮书与铁羽扇。”玄量的神色有些黯然，“栋梁你不用致歉，若不是你宝物在何处我们也不清不楚。”
“对了，失窍的书籍我找了回来，——是阿冲窃走的，他利用虚空使徒的异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虽然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唐栋梁稍稍沉吟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帮阿冲撒上一个美好的谎言，”他对这几本书重新编订了一下，算是留给你们最后的礼物了。”
说完唐栋梁看了一眼玄墨，文侍一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情吗？”唐栋梁主动问道，“也许我能帮上你们。”
玄墨咬咬牙，好半天下定决心才开口。
“栋梁，我希望阿画，你的幽影分身能留在这里。”
“为何？”
“铁皮羽扇和青皮书两件至宝的失去，让藏经阁无法开启。如果有阿画在的话，就可以将藏经阁和外界联系起来。”既然开了口，玄墨就努力争取，“幻空殿不会让你白白损失一个虚影分身，我们也会给出补偿。”
唐栋梁思考了少许，他没有立即答应。
“阿画在藏经阁吗？我要先见他一面，我想他身上应该发生了某种变化，我感知他的位置似乎不那么准确了。”
玄墨没有回答唐栋梁的问，替他陪同唐栋梁来到藏经阁前的识趣亭，——当藏经阁内有人时，它不会隐去身形。
此时唐栋梁和自己的幽影分身之间的心电感应终于重新链接了，他念头一动，阿画就钻出了藏经阁。
望着与自己一样的脸孔，唐栋梁问道。
“你可愿意留在此地，建设看护藏经阁，建设幻空之地？”
幽影三号点了点头。
“你可想留在此地？”
阿画脸上显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最后还是点点头。
“你拥有了人性，想独立出来很自然。”唐栋梁表述着自己的观点，“但坚持自我和自主并不意味着你只拥有这样一个选项，你上一任可是在这里工作了五百年之久。”
“我愿意呆在这里是因为我想读藏经阁的书，尤其是阵法，——我无法确认这是主体你的想法造成了我的执念，还是我想坚持的自我和自主也不是场梦幻泡影，全是基于你的复制和变化。”阿画思路清晰，眼神有些飘忽，“这才是我迷惘所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我。”
“好吧，我会给你自由。”唐栋梁笑道，“你是我召唤出的第三个幽影分身，本身就比一号二号更加鲜活，但获得灵性应该是在幻空之地的山门前，你不妨以那天为生日，作为迈向真我的第一步，——不用过分担忧，去做就可以了，让结果来说话，而不是因迟疑忧心忡忡而停驻不前。”
“不愧是我。”阿画眼睛中飘忽的迷惘不见了，“我并不排斥成为你，但是我希望是不同的未来。”
接下来，唐栋梁对幽影水晶作了一次分离，将归属幽影三号的部分交还给了阿画，阿画将它嵌在眉心。
“就此别过，零号。”
“就此别过，三号。
分离总会让情绪低迷，唐栋梁也向幻空殿二人组辞行。
“这是你的补偿，请务必收下。“玄墨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们东西是我用你取回的青皮书残页制造的分身毫毛，每一根能变出七十二个分身，每个分身能持续三分钟。”
“……”轮到唐栋梁不知道如何开口应答了，他瞧见了身后的武守，“阿忠，你也有离别礼物要送给我吗？”
“我本想制造烧烤味巧克力的，可惜失败了。但是这一根羽毛让我有了新的发现，——栋梁，我现在要摆动它了，你盯着它的末端，千万不要眨眼，一二，一二，一……”
阿忠读着节拍晃动着羽毛，唐栋梁配合地看着羽毛的摆动，一下，二下，三下……唐栋梁突然觉得一阵睡意袭来，让他无法反抗，不能推辞，他轻轻阖上眼，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唐栋梁看到一只拖着九色尾翼的玄鸟展翅飞过，它的姿态是如此优美，它的羽毛是无比的华丽，就连飞过的轨迹上也布满了很大小各异的璀璨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