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辰
老者这才把眼光从仁青面上移到面前的白衣公子身上：“老翁冒犯，这位姑娘，她面相奇特，我从未真的见过，有些好奇，冒犯了，冒犯了。”
老者说着，又将目光移回仁青的面容上，这才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扶着亭柱，闭眼揉了揉眉骨。
一听到这，仁青却来了兴趣，原来是个算命的老者：“有何奇特之处，可否说来听听？”
老者犹豫的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墨竹看着仁青往老者身边走去，伸手阻拦，仁青却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心。
仁青停在老者面前两步之远，开口说道：“无妨，我本也不是信命之人，不若说来听听，我看看准不准。”
老者听她说话，便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仁青也不拘束，转了转身体，让他看个明白。
老者用手捏了个诀，对着仁青拜了一下，又对着亭外拜了一下，回头说道：“可否抬手一瞧？”
仁青点点头，大方的伸出左手，老朽仔细端详，慢悠悠的问到：“姑娘，何故来此？”
仁青还未开口，饶相直言道：“听闻山上有位行云道长，云游归来，家中长辈仰慕已久，今日来瞧瞧，看能否请去一会。故来此，谁料途遇大雨，只能暂避亭下。”
仁青看他回了，便认同的点点头。
可老者像是没得到想要的答复，又重新问了一遍：“我是问姑娘你，何故来此？”
仁青原本饶有兴致的微微笑着的脸瞬间有些僵硬，迟疑许久，还是斟酌再三，仿佛有些紧张的回道：“随势而来，不确何因。”
老者舒了口气，回过头看了看大雨，已经变小，天边已有放晴之意：“那便如此，甚好。”他俯下身拿起自己的拐杖，戴上蓑笠，步入雨中，远远的听他念叨，却听不真切，“…来…去…，何…何…”
亭下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有仁青，她有些紧张的，摊出去的手微微发抖，慢慢握成拳，又用右手裹住，不想他人发现。
墨竹一言不语，将这些都尽收眼底。老者声音虽已远去，可他听的真切。那老者说的是，为何缘来，便为何缘去，不知何为真，便不知何为幻，善哉，怜兮。
身后的饶相呵呵两声，开口说道：“算命的，都爱这么故弄玄虚，啥也没说这是。”
后来一行人趁雨小，到道观，求见得云道长，小道士却说，道长闭关，婉拒了。
没见到人，一行人有些失落的下了山，天边的晚霞丛林间穿过，美的像是一幅画，仁青自从那算命老者走后，便一直寡言少语，偶尔附和两句，实在是心不在焉。
墨竹八宿走在最后面，回头看了看山顶，最后也随着众人离开。
仁青跟众人告别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归矣楼，敏儿端着饭菜上楼，仁青却已经和衣躺在床上了。
“小姐，吃些东西再睡吧。”敏儿温声提醒。
“嗯。”仁青强撑着精神坐在桌前，敏儿担心打扰，便关上门出去了。
仁青拿着筷子，满脑子都是今日那位老人问的那句话：“你为何而来。”
思虑许久，没有答案。
夹了菜放进嘴里，今日的菜不知是哪个小伙子做的，味道实在一般，仁青放下筷子又躺到床上。
小咪得呼噜声最是催眠，外面还未日落，仁青就已经睡着了。
敏儿上楼来收拾时，轻手轻脚，生怕将仁青吵醒，端着几乎未动的餐食，下了楼。拐角处，遇上墨竹。
“等等，”墨竹喊住敏儿：“这是给仁青准备？”
“是，姑娘有些累，没怎么吃。”
墨竹抬头看了看归矣楼的方向：“知道了，你去忙吧。”
敏儿近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念恒皱着眉走过来：“敏儿，你怎么了，怎么恍恍惚惚的，那桌的茶点都配错了。”
敏儿回过神：“小姐的二十生辰很快就到了。”
念恒一下来了精神：“生辰？那我们准备些什么呢？”
敏儿还是难过：“任府出事之前，小姐的生辰礼都能收一屋子，那时小姐说，这些礼看着是送给她，其实是送给老爷的。所以小姐总是挑些中意的，其他的交给我清点入账。”
念恒安慰道：“世事无常。不过，还有我们啊，你快说说，她…以前的生辰是怎么过的？”
敏儿把账本合上说：“那可有的说了。”
仁青前一夜睡得晚，天都没亮，就被敏儿叫起来：“小姐，小姐，起来了。”
仁青微眯着眼：“天都黑着呢！”
敏儿忙着找衣服：“小姐，今天得早点起啊！”
仁青半坐起来疑惑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敏儿一把拉起准备躺下的仁青说：“不能再躺了，快起来，今天穿这身。”敏儿将选好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粉粉的颜色，是仁青很少穿的，一直挂在柜子里的那件。
仁青眯着眼，敏儿忙前忙后，终于穿好，盥洗结束，又将仁青按在梳妆台前坐好，为了学这个新妆容，敏儿可是下了功夫的。
仁青闭着眼，随便敏儿收拾。
今日的妆尤其的久，久的仁青都快睡着了。还没等睁开眼，就被敏儿拉着出门。
“仁青小姐，生辰快乐，顺颂时宜！”
仁青被这齐齐的恭贺声吓了一跳。一脸呆滞的望着众人，他们无一例外，都笑着望着仁青。
“生辰？”仁青无意识的指着自己，眼神停留在站在最后面的墨竹身上。还在想，怎么墨竹也在呢。
“生辰快乐，仁青！”仁青顺着声音望过去，靖王爷背着手站在树边。
大脑也许还没有开机，仁青始终有些懵，敏儿扶起仁青的手：“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仁青小声的问：“去哪啊，敏儿？”
“去大觉寺啊！”敏儿不假思索的说。
仁青没再问，对众人道谢后，随敏儿出门。三辆马车到达大觉寺，已有住持守在阶前。这么大阵仗吗？仁青心里疑惑。王爷上前去说了几句，有小僧人引路，一行人到殿内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