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行云道长
唐西在试探,墨竹他会不会介意。可看向墨竹,他依旧微微笑着,喝着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仁青,你帮我取些纸笔可好?”墨竹微笑着对仁青说着。
“好,我这就去。”仁青抽出手来去书房取笔墨。
唐西的手空荡荡的支在半空中:“麻烦墨公子了。”视线盯着墨竹,想从他眼里找出什么,却并没有收获。
墨竹脸上的微笑不知什么时候敛了起来,低头看着茶杯:“虽说李轩已经正法,仁府沉冤得雪,不过,下令杀死仁府上百人的人,”手指在茶杯上轻轻叩着:“也不知是谁,如此残忍,未查明真相便大开杀戒。”
唐西的脸色凝重了很多,看向墨竹的眼里多了许多防备和恨意。墨竹看唐西并未回答便抬头看着他继续说道:“靖王爷是这一国之主的胞弟,想来找个执刀之人,并非什么难事。还望靖王爷能出些力,仁青等这歉意等了许久了。”嘴角的笑意重现,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温柔可言。
唐西的拳头越握越紧,当时,皇兄登基不久,又遇上这叛国的宵小,自己只想着替他分忧,以安皇兄社稷,才亲自出马去仁府,手刃那百余人,他以为,只要李轩正法,仁青便会安心,没想到,竟还有知情之人。
“仁青的事,不劳你费心。”唐西眉头紧皱,声音里充满杀意。
“若靖王爷能解决,自然最好。”
门外端着笔墨纸砚的仁青驻足停留,执刀之人是他吗?也只有他吧,掌握的生杀大权,以王爷之尊,以叛国之名杀了人,也无需彻查。
不知现在进去会不会扰了他们说话。
墨竹有意无意的瞥着紧闭的门,而唐西却直起身,甩袖而去,开门一霎那,看到仁青呆呆的站着,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在想着什么。
可唐西心里却生出一丝怯意:“我还有些事,先行一步。”没等仁青回答,便走了。
“他怎么了?这药方还没写呢。”仁青站在门口看着唐西远去,将东西放在一旁,问墨竹:“不要紧的吗?”
墨竹微微笑着:“怕是有些心事,思虑的多了,无妨。”
“好吧,看来就算做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无法毫无忧虑。”
“你这些烦恼,还真是莫名其妙。”
仁青派人送娆酒饶相回季府,回头便看到墨竹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仁青开口说道:“你也早些休息吧,我今日可太累了,要去睡了。”
墨竹只点了点头,目送她回了归矣楼,转身便唤影衣出来。
“她这几日,可还好?”
“兴许是练武有些累,又帮着林老爷筹备林姑娘的大婚,颇耗了些精力。”影衣如实说着。
墨竹点了点头:“去吧。”
林芝从宫里出来,便来带着将军到漪苑来用餐。
仁青自是亲力亲为的准备了许多林芝爱吃的,心想她定然紧张坏了。转念一想,林芝向来礼数周全,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西科将军第一次来陌上花后院,你带你家将军先转转吧。”仁青一边准备着,一边催促他们从后厨离开。
林芝从餐盆旁抓起小咪抱在怀里,带着将军出了屋子。
林芝满面红光,幸福甜蜜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仁青拒绝自己成为这郎才女貌多出来的那只猫。
准备好吃食便回到归矣楼。站在窗前,看得见漪苑塘中荷叶满满,不多时,就能看到荷花了吧。
找了把椅子坐在窗口晒太阳,没一会就睡着了,春困秋乏,说的果然不错。
二人临走时,仁青正跟墨竹讨教软剑的材质,林芝告诉仁青:“今日进宫见着太后,太后让我们去瞧瞧行云道长是否云游归来,明日我们一同去吧!”
“好,我叫上娆酒他们。”仁青说。
“嗯嗯,墨公子也一起吧?”林芝自己姻缘已定,便开始操心仁青。
“好。”墨竹笑着颔首。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走了。”林芝挥手道别,扶着将军上了马车。
仁青便开口问墨竹:“你可听过这行云道长?”
墨竹点点头:“听说过,但未见过。”
“刚好,明日我们一起去,上次我们去过一次,他的师弟给娆酒他们都解了签,还没有为我解,只说下次他师兄回来再解,所以我也好奇,这行云道长到底是有什么神通。你不好奇?”
墨竹笑笑:“神通?感觉有些虚无缥缈,不过,听你如此说,倒是想去看看。”
“嗯嗯。”仁青其实是好奇,他会有什么惑需要解。
第二日,仁青被林芝从床上薅起来:“说好了要去行云观啊,怎么还在赖床啊!”
“最近真的好累啊。”仁青一边吐槽,一边任由林芝和敏儿收拾。
一行人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行云观山脚下。
望着蜿蜒的阶梯,仁青心里开始打退堂鼓。林芝提醒仁青打起精神,仁青挺了挺精气神,同众人开始爬楼梯。
谁知,半道上,忽然天上惊雷,偌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怪不得今日一路上人烟稀少,他们一行人快速躲在一个八角亭下,回头,看到远处有个披着竹帽和蓑衣的老年人,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着。仁青将墨竹递来的伞拿给饶相,让饶相去搀扶一把,饶相很听话的就去了。
等老者步入亭中,他微闭着眼,谢过娆酒,抬眼看着仁青,仁青这才发现他一只眼已经白化,几乎看不出黑色的眼珠。
老者开口道:“谢谢姑娘。”可是他原本无甚表情的脸却变得有些惊恐,也有些疑惑,只一颗黑色眼珠,瞅着她的面容,甚至丢下手中的拐杖,瘸着腿快速朝仁青走去。墨竹见此,以半身一扇挡在二人中间,老者这才停下脚步。仁青伸手扶住挡在身前的手臂,探出身来看着老者,想知道他为何震惊着朝自己走来。
墨竹皱着眉戒备的开口问:“老人家,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