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古代篇（16）

    等姐姐从老刘家回来，不出意外的又被爸爸打了一顿，只因为她回来的有点慢，让我饿的哇哇大哭。

    一直到爸爸带着牛奶进屋后，姐姐才敢用手用力擦着身上的痕迹，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在老刘家遭遇的恶心经历。

    那粗糙的手掌似乎还停留在姐姐的身体上，让姐姐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但她不敢哭，甚至不敢停下干活的动作去休息一会儿。

    姐姐知道，在这个家里，是没有人会为她主持正义的。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家里人，他们甚至会说是自己先勾引的人家，还在这边假装委屈。

    姐姐抹去脸上的汗珠，又再次擦了擦那被老刘和他儿子碰过的地方，眼含泪水的将手里的菜刀重重剁下。

    尸体的血肉随着姐姐的动作四散溅开，有很多骨头太硬了，姐姐剁不开，就直接放在一边，最后和剁好的肉块一起被扔到了猪圈里。

    姐姐看着那群猪在啃食着骨头上的血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妈妈最后的笑脸。

    她像是机器一样麻木的收拾好院子，然后去到厨房吃掉一些残羹冷炙。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姐姐想着，“死了总比活着强。”

    很快就到了我的满月，奶奶十分大方的让爸爸杀了一只公鸡和一头猪来做我的满月宴。

    在这一天，村长和陈阿婆都被请了过来给我起名字。

    不知为何，陈阿婆比起上一次来的时候，眼睛变得浑浊不堪，脸上也似乎多了一层灰败感。

    她看了几眼被奶奶抱在怀里的我，嘴唇哆哆嗦嗦的吐出了一个名字：“离……南离……”

    虽然她先一步给我取了名字，但是村长和我爸爸都没有不开心，他们笑着称赞陈阿婆取的名字十分好，然后簇拥着她进屋吃饭。

    但是陈阿婆却并没有回应他们的邀请，在取完名字之后，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家。

    爸爸和村长面面相觑，不明白陈阿婆的用意，但是浓烈的肉香不断从屋子里涌出，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开始进屋喝酒吃肉。

    姐姐愣愣的看向陈阿婆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点后背发凉。

    随着我的一天天长大，姐姐也从小孩子长成了成年人。她虽然瘦弱，但是长相却是村里极为出挑的。

    于是，奶奶和爸爸便将主意打到了姐姐身上。

    其实在姐姐之前，妈妈就已经生了很多个孩子。

    但是她们要么被送到了别人家，要么被卖给了人贩子。

    姐姐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孩子。

    因为奶奶和爸爸需要有人留在家里干活。

    所以姐姐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在我四岁那年，他们终于决定好了姐姐的去向——留在村里给那些老光棍生孩子。

    首当其冲的，是老刘家的儿子。

    那一晚上，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血，姐姐的手里抓着那个男人的眼珠，两个人浑身是血的扭打在一起。

    最终，老刘家的那个儿子被送去了医院，而姐姐，则被爸爸扔到了猪圈里。

    我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幸而我年纪小，他们没有对我给予过多关注，才让我悄悄靠近了猪圈旁。

    浓烈的恶臭侵袭着我的鼻腔，我小心的打开猪圈的栅栏门，慢慢走到了姐姐的身边。

    “姐姐。”

    我推了推躺在地上的姐姐，如果不是还能看到胸腔的起伏，我甚至觉得地上的根本就是一个尸体。

    姐姐听到了我的声音，她的眼球转向我的方向，愣愣的盯着我。

    我用自己的小帕子一点一点的帮姐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顺便把那些凑过来的猪崽们全都扒拉开，以防它们突然咬过来。

    “嗬…你……”

    姐姐的声音沙哑，脖子上有明显的被人掐过的痕迹。

    “你走，走开!”

    听到姐姐明显排斥的声音，我的心里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因为姐姐已经力竭，连躺在地上挣扎的幅度都不大。

    我将姐姐的衣服简单整理好，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到了猪圈的一角。

    做完这一切，我蹲下身 ，看向姐姐的眼睛。

    很难形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是害怕，是厌恶，是绝望，又或者是意外，我以前不明白，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我只是隐约能感觉到姐姐似乎想通了什么，随后她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向我。

    而我能做的仅仅是将猪圈的猪喂饱，这样它们就不会去咬我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