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石庙疑云（三）
清晨的寺院宛如世外桃源般静谧，可一声突兀的尖叫，如破空之箭，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天地，打破了所有的祥和与安宁。
南亦欢和宋时予感觉不妙，快速从床榻上起来，冲出了寮房，发现那尖叫声来自大殿东面的禅房。元宵也被惊醒了，几人迅速朝着东面的禅房而去。
庙里的僧侣和香客纷纷被这惊叫声惊吓，发现众人都往同一个方向移动，也跟随众人脚步，往众人赶往的方向聚集而去。
南亦欢三人来到东面的禅房，发现了悟方丈的禅房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七嘴八舌的在议论纷纷，还有僧人双手合十，嘴里在念着经文。
几人靠近一看，被那禅房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昨日带路的小沙弥，正瘫坐在禅房的门口，一脸惶恐。
而那了悟方丈脸色灰白，端坐在禅房的蒲团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迹斑斑，令人触目惊心。
南亦欢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进了禅房，发现了悟方丈的尸身早已冰冷，鲜血也已经凝固，想来昨夜已经遇害，今日清晨才被小沙弥发现。
宋时予随南亦欢冲进禅房，他快速地环视了一周，发现这禅房和昨晚的陈设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动，那卧榻上的被褥也不曾有使用过的痕迹。再看了悟方丈胸口的血迹，他断定，昨晚较早的时候，了悟方丈就已经被杀了。
宋时予看那瘫坐在地的小沙弥脸色铁青，想来是第一个发现方丈身死的。便蹲下问他：“小师父，是不是你发现方丈遇害的？”
那小沙弥惊恐万分，见宋时予来问，惊魂未定，嘴里说不出话来，只默默点头。
了悟方丈无端身死，南亦欢心中感到十分悲戚。但他也深知，此时愤慨和恼怒都是无用的，若只是陷入悲伤之中，定让凶手趁机逃离。
他朝众人大喊：“谁，谁是管事的？”
此时，那一通和尚气喘吁吁地赶到禅房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是我！”
看着挤在门口的众人，宋时予赶紧对一通和尚说：“一通师父，请你立即让人关闭寺院大门。”
一通授意了两名僧人按照宋时予所说，前去关闭寺院大门。一则防止庙里的人出去，二则天快亮了，也要防止有人前来进香。
南亦欢看着众僧侣和香客，大喊一声：“你们，都到大殿上去。”
宋时予看南亦欢情绪不对，忙对一通和尚说：“请师父让众人集中到大殿去，另外，找几个人，去禅房里面，还有西苑那边，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大殿去，杀害住持方丈的人，很可能就在其中！”
一通和尚听闻此言，连忙配合宋时予的安排，让几人去院中各处召集还在院里的其他人。
元宵在一旁紧张地旁观着，心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见那小沙弥依然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走上前去，将小沙弥扶起，一同前往大殿。
众人纷纷走进大殿，一时间，大殿内挤满了人，嘈杂声四起。
南亦欢和宋时予站在大殿前方，面色凝重，他们深知，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找出凶手，不能让了悟方丈死得不明不白。
待众人安静了一些，南亦欢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道：“各位，了悟方丈惨遭毒手，我们一定要找出凶手，还了悟方丈一个公道。在此期间，希望大家保持冷静，配合我等，一起找出凶手。”
宋时予看向一通和尚，接着对众人说道：“若诸位有何线索，有劳告知，以便尽快找出真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惊恐之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凶手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名僧人匆匆跑来，在一通和尚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通和尚脸色一变，对南亦欢和宋时予说道：“不好了，我的大师兄不在禅房之内，寺院之内也没有他的踪迹。”
南亦欢和宋时予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妙。他们意识到，这失踪的大师兄很可能与了悟大师之死有关。
宋时予果断道：“请一通师父先派人在寺院内再寻一遍，只怕万一错过了什么地方。”
一通和尚口中的大师兄，法号一慧，是了悟方丈的大弟子，也是这寺院里资历最深的，平日里接待香客，讲经说法，都是由他在操持。
在南亦欢的印象中，一慧和尚是个慈眉善目，性格和蔼的人。平日里对了悟大师最是尊敬，若说他是杀害自己师父的凶手，南亦欢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此刻大殿中已聚集了一百多人，众人已纷纷在大殿中坐下。香客较少，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
“两位公子，我几人是檀州人，是来上香的香客，每年都会来归元寺小住一阵子，捐些香火，祈福许愿，是不可能杀害了悟大师的……”一个年迈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指着另几位老者说道。
宋时予看他的样子，别说杀人，估计连杀鸡都颇为困难，连忙道：“诸位莫急，也不必过忧，清者自清。只是了悟大师的死太过突然，诸位都有责任协助，弄清真相。”
众人闻言，也觉得颇有道理，皆点头称是。
“一通师父，此案蹊跷，由我二人代劳查明真相，可有意见？”宋时予向一通和尚问道。
一通和尚道：“师父无端蒙难，自是要查清真相。还望施主安心查探，贫僧从旁协助便是。”
南亦欢问道：“昨夜是谁人在寺门看守？”
一胖一瘦的两名年轻僧人站起身来，道：“是贫僧二人。”
“昨夜可曾有人离开寺院？”南亦欢又问。
那瘦的僧人道：“不曾，寺中师兄弟和香客都不曾离开，我二人负责闭门，之后再不曾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寺里每日酉时闭门，戌时安歇，晨钟暮鼓，周而复始，从不更改。”一通和尚插话道。
宋时予又问道：“寺中可有侧门或后门？”
一通和尚迅速应道：“东苑后面有一侧门，后院的藏经阁附近有一后门，但因最近雨季，山石有倾塌，师父早已命我们将侧门和后门封了。”
宋时予见这一通和尚对答积极，表情自然，倒一点儿也没有刚刚失去师父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