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红楼魅影（五）
“铛铛铛……”忽然有人在院子里敲锣。
接着又听到有人高声在喊：“出来，都到院子里来！”
众人连忙快速地冲出房门，集合到了院子里。
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站在院子的中间，看起来威风凛凛。他的眼神如同山鹰般锐利，目光只是轻轻一扫，便足以让这数百号人瑟瑟发抖。
那人声如洪钟，声音中自带威严：“我乃护院统领赵云飞，尔等入了赵府，就要守赵府的规矩。如有不守规矩的，莫怪我赵某无情。管事会给你们编排好当值的时辰，各人按当值安排，在府中巡查防守。除巡查外，不可在府内各处停留，尤其不可进入内宅。发现可疑人等，一律不可击杀。生擒者有功，疏漏者受罚，可听明白了？”
“明白！”众人连忙抱拳回应道。
赵云飞说完，转身便走开了，只留下几个管事的和几个家丁。
一个为首的管事看着众人，表情似乎有些麻木，听旁人喊他方总管，应当是这赵府主管内务的。
不一会儿，那方总管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每人将分发一个号牌，号牌上写着你们值守的时辰和区域，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值守时要灵活应变，不可横生枝节，遇事燃信，可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众人回答道。
“尔等有事，需向各自的头领汇报，不可私自决断。偏院的那座红楼是府中禁地，无论发生何事，也切记不可靠近，可明白？”那管事又补充道。
“明白！”众护院又异口同声道。
嘴里说着明白，南亦欢和宋时予的心里早就嘀咕了起来。
这“禁地”两个字，听起来就觉得有意思。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只是初来乍到，一切尚不明朗，理应先观察一番。
简单的分配之后，众人都大致熟悉了情况。
看着手上的号牌，元宵的嘴里小声嘟囔了起来：“宋大哥，南大哥，咱们三人都分到了不同的队里，真是倒霉。”
“如此甚好。”宋时予说。
元宵十分疑惑，不明白宋时予是什么意思。
房舍内人多杂乱，众人说话不便，只好想方设法小声交谈，唯恐引起他人注意。
南亦欢凑过来，小声对元宵说，“如此甚好。咱们都分到了不同的队里，能查探到的消息只会更多。到时你要自己看着办，仔细些观察情况，细细留意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元宵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不得不说，这赵府确实是大。仅仅是护院，便不下三四百名之多，若是加上丫鬟，家丁，杂役，恐怕得有千人之众。
赵府当家赵子雄有五房妻妾，那失踪的大公子赵云卿是正妻所出。其余妾室加起来虽有十数名子女，在他眼中皆不如嫡子珍贵，所以长期以来，也是对赵云卿十分宠爱。
如今爱子失踪，也招来星象司的关注，赵子雄只是急着更换家丁护院，却不曾发出任何寻人悬赏之类的告示，这个中缘由，实在不合常理，不得不让人起疑。
“你们知道吗？那护院统领赵云飞，是赵府当家赵老爷的亲侄子，是他的胞弟之子。”一个胡子拉碴的名叫陈甲的男子，已经忍不住说起了八卦。
混到人多的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些事情你不用问，自然就会传到你的耳朵里。当然，这种消息有真有假，道听途说的居多，只是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中，若是能有几分确凿，也是有用的。
“真的吗，陈大哥，快跟咱们说说。”南亦欢不愧是“捧场王”，见有人主动谈起八卦，自然是顺势而上，兴致盎然地凑过去。
陈甲压低了声音，道：“我以前有个兄弟曾经在赵府干过一段时间，跟我聊过此人。我与你们说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同别人讲。”
其他人听得此话，好奇心驱使，自然也都凑了过来。
“听闻那赵统领可不是一般人，他以前是朱雀军的将领，也曾率领大军大败车离，是个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不知怎的，一夜之间被削了官职，夺了兵权，此后就回到了赵家，来了这赵府，憋屈地当了个护院统领。”陈甲说得言之凿凿，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兄弟们小心点，可千万别得罪了他。”
“朱雀军号称大兴第一军，能在朱雀军当将领，本事自然不小。”宋时予插了一句。
陈甲又继续说道，“是啊！此人面冷心狠，言出必行，哥几个可千万别惹到他。”
“不是我说，若真的本事很大，又为何被削了官职，夺了兵权？都说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南亦欢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用他平时的语气说出来，元宵急得当场就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都说隔墙有耳，说者或许无心，就怕听者有意。南亦欢一向大大咧咧，说话心直口快。“还真是死性不改。”——宋时予难免暗暗感慨。
“我是看他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看不出来他竟那般厉害……”南亦欢也深知自己失言，连忙自圆其说道。
宋时予暗想，那赵云飞能在朱雀军担任将领，拳脚功夫、刀枪剑戟的功夫自是不在话下，听他说话声如洪钟，眼神炯炯，一定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只是不曾交手，难以判断。
至于回到赵府，替自己的伯父当护院统领，这确实有些蹊跷。曾在沙场挥洒热血，呼风唤雨，立下赫赫战功之人，又岂会甘于当一个小小的护院统领？
李义和李勇兄弟性格比较内敛，寡言少语，且对朝廷之事知之不多，听陈甲说得可怕，又见那赵云飞确实是个高手，想必能带兵打仗的人，总不会是什么善类，也便不作声，频频点头赞同。
或因人手短缺，当晚子时开始，房舍之中便已经陆续有人排了当值。
因为两个时辰一更，众人作息的时间不同，房舍之中总是有人在休息。不当值的时候，又明令禁止不可在府中闲逛，几人艰难地适应着赵府的规则，也寻找一切的机会探寻赵云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