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坏我好事
深夜,狐学优忧心忡忡地翻着电脑的资料:
【做心脏手术是什么感觉】
【先天性心脏病】
【做心脏病手术的费用是什么】
【女子患先天性心脏病强行生育,最终豪赌失败】
她盯着电脑,鬼使神差将鼠标移到最后一行。
不对!生育什么的太早了吧,跟她有什么关系。
狐学优认为自己一定是太晚睡,脑神经接触不良了。
她将电脑盖上,舒了一口气,虽然了解得不多,但还是明白了一点知识。
“姐姐”
门外传来软糯的声音,狐学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过去开门。
苗无己手里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在门口冲她笑。
“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我想喝牛奶。”
苗无己歪头,将一个粉红色的小杯子递给她。
狐学优颤抖着手,接过那小杯子,大脑在刺痛。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粉杯,那是芒采薇和她的情侣款
“你喝这个。”
她夺过苗无己手上的杯子,将小粉杯塞过去,吹开热气。
她仍然觉得不对劲,苗无己怎么能和芒采薇用情侣款,她又将小粉杯从苗无己的嘴里抢了回来,牛奶洒在了苗无己的嘴边和下巴上。
“姐姐这样两杯我都只喝了一口。”
“我不介意”
温热的牛奶灌入肠胃,她很舒服。
一根拇指从她的右嘴角擦过,到下唇,到左嘴角。
“好啦,干净啦。”
苗无己对着狐学优嘿嘿一笑,半张脸都是牛奶,狐学优抽了一张纸,细细擦干净她的脸。
“你自己都变成老爷爷了,怎么还说我不干净呢。”
狐学优顺便揉了她的脸,将她扭过去赶回房间睡觉。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的那边非常喧闹,一个女子尖声大喊:
“优优!我们这边很好玩!你要不要来!”
狐学优皱眉:
“你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合适吗。”
“暑假啦!”
“没空。”
“你这个星期怎么了?回了一趟家之后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事。”
狐学优看了一眼苗无己的房间,她已经乖乖上床睡觉了,剩下一条胳膊耷拉在床沿。
“你不会被你家的老头摆了一道吧?”
“从来都是我摆他。没事我挂了。”
她走过去,将苗无己的手塞进被窝,抬头一看:
苗无己正埋在柔软的床上件中,她的脸看起来就跟那枕头被子一样柔软,还用脸不断蹭被子枕头,将怀中的那一角被子抱紧了些。
狐学优凑近她的脑袋,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情不自禁上手去抚她的脸,嘴越凑越近,脸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
“狐学优!你聋了阿!”
电话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心虚地看向苗无己。
苗无己飞快轻皱了一下眉,然后又没什么反应。
她如释重负,捂着电话跑到阳台,关上门,将电话放到耳边,那女子还在喊:
“狐学优狐学优狐学优!!你聋了吗你聋了吗你聋了吗!!!”
“抱歉,我刚把耳膜摘了,准备捐献给你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希望你以后有点眼力见儿。”
“啊?”
狐学优挂掉电话。
她从衣柜上面拽下一个枕头,甩到床上,然后把自己压在枕头上。
脑子里还念着苗无己柔软的模样,但这个枕头还硬了点,不如她软。
睡吧。
安静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又有人按门铃,苗无己又光着脚去开门:
“surprise!”
一个女子闯了上门,苗无己着实吓了一跳,没站稳向后摔去。
“啊!”
狐学优吼着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及时伸到她的腋下,自己也迅速下跪,让苗无己倚在她的身上,看着苗无己呆滞的表情,狐学优的心里好像有一只袋鼠在打拳击,一拳将她的心打出身体。
“没事吧,你有没有胸闷,有没有呼吸不畅!”
“我我没事”
苗无己呆滞了一会儿,算是回过神。
门外那女子嘴巴张得如鹅蛋大,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抱歉阿小妹妹,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也不知道你有病。”
那个叫黄幕的女子双手搓着腿,神色有些尴尬。
狐学优将茶放到黄幕面前,又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她面前:
“说吧,不请自来,怎么回事。”
黄幕笑得很勉强,表情如被强灌了鲱鱼罐头一样难看。
“我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不知道你家有人。”
“好吧,既然你是关心我,那就放过你。”
狐学优起身到厨房去,准备留黄幕吃饭。
她一刀拍晕了黄幕买来的鱼,然后将泡在水盆里的菜一片片摘下来,按到水里,然后再把水倒掉,准备接一盆新的水洗菜。
“今年大”
“岁”
“你好,我你跟着我吧!”
“我不想”
水龙头的声音太大,狐学优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她关掉了水龙头。
跟着你跟着你做什么。
她站在侧边,将耳朵贴在玻璃门上。
“你在做什么。”
黄幕十分诡异地将脸贴在玻璃门上,狐学优强装淡定:
“它太生猛了,我等它消停一会再弄。”
她心虚地瞥向那条已经不省人事的鱼,她不是故意颠覆黄幕对生猛的理解。
饭桌上,狐学优用干净的筷子挑了一大块鱼肉放到黄幕的碗里,又挑了一大块没有刺的鱼肉放到苗无己的碗里。
然后才坐下来吃饭。
“这是你家老头塞给你的人?”
黄幕用筷子一根一根地扒刺,越拔那块鱼越散。
“不是。”
狐学优从鱼背上扒拉下来一块肉,用筷子送到苗无己的嘴边,她很熟练,张大嘴把它吃掉了。
黄幕瞪大了眼睛,将筷子抵在饭碗上:
“怎么回事,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喂过我东西吃。”
“你自己没有手吗”
狐学优瞥了一眼黄幕,往嘴里送饭。
“难道她的手是假肢?”
黄幕又发出疑问。
苗无己轻咬着筷子,黄幕伸长脖子眯着眼,上下打量她。
“我的手是用肉做的。”
“对啊,凭什么。”
“凭她安安静静的吃饭。”
黄幕被噎住,暗骂狐学优是个偏心鬼,今天这趟,她是离谱,狐学优是她妈。
离谱到家了。
“你刚刚说什么,跟着你,什么意思。”
狐学优刚刚想起来,她刚刚在意的一个问题,她们在外面聊了什么。
“阿是,我说小苗苗她休了学,问她要不要继续上学,来我们班。”
黄幕和狐学优任教的学校并不是言安教育集团旗下的学校,狐学优也是为了远离她的父亲,才选择这所私立高中当老师。
“你们熟的挺快嘛。”
狐学优放下碗,她吃饱了。
“你怎么了呀,怎么像个怨妇,难道是昨晚那通电话还让你不爽了?”
“没有。”
其实狐学优也很好奇,苗无己的病也不是非常严重,为什么休学休了四年。
她问了苗无己,还顺手摘下了她脸上的饭粒。
“我不想读了。我读不下去,没人管我。”
苗无己低下头,被两个老师盯着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好吧,那现在我管你。你做完手术修养好就回去吧。好歹把高中读了。”
看着苗无己点头,狐学优安心了,把碗收回了厨房开始洗。
黄幕也凑了过来:
“你打算自己教?”
狐学优洗碗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打算。没必要。”
要是自己上学放学也被同一个人盯着,那才叫一个可怕,反正安排到同一个学校,怎么样也能顾得上。
狐学优是这么想的。
黄幕粗略地回应,又跑出去跟苗无己玩游戏了。
整个洗碗进程,她只听见了黄幕的哀嚎,偶尔去看一眼,却发现苗无己严肃着一张脸,捏着按键的手指尖发白。
电视屏幕里,黄幕的游戏角色总是被苗无己的游戏角色按着打,一下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阿!你为什么如此绝情。”
“刚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吃了顿饭你就这样对我。”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狐学优擦干净手,安安静静坐在她们后方,看她们玩游戏。
黑色的手柄忽然就飞到了狐学优的脚边,然后就是黄幕的怨气:
“你来,我就不信换一个人还打不过你!”
狐学优笑笑,操纵起游戏角色,但她明显感觉到苗无己在放水,而且是那种窜稀憋久了的放水,一泻千里。
苗无己的角色常常自己走到悬崖边摔死。
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客人的面子往哪放,对黄幕也太不友好了。
于是,她动手,让自己的游戏角色追上去,跳到苗无己游戏角色的头上,比她先摔下悬崖死掉。
再于是,这个格斗游戏被活生生玩成了跳崖游戏。
比谁跳崖更快,角度更优美,技术更加精湛。
玩着玩着,苗无己放下手柄,走到狐学优旁边,接过她的手柄:
“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了。”
然后将手柄塞给黄幕,表示要跟她再决一死战。
原本黄幕那张问号脸也变得凶狠起来:
“哼!看我不弄死你!”
她们玩得激烈,狐学优会心一笑,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
她回房里找出了苗无己的医疗报告单,是时候再去检查检查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