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坠马案：飞鸟术与兽行步（3）

    “唉，既然瞒不过你的眼睛，只好告诉你吧…”常风一面拖长语调，一面迅速在脑子里构思，这一次，该怎么编？

    “我爹死的早，娘亲的疯病也没钱医治，这几年疯得越来越厉害，我这副样子，想要去乞讨，也是到处惹人嫌…”

    “没问你爹娘的事！”徐危厉声打断。

    “我总要交待一点前因后果吧？你急什么？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常风刚刚营造起来的悲苦氛围被这样粗暴打断，心里正经不痛快。

    徐危看了看普济大师，不好发作，抬了抬手，示意常风继续。

    “想要去乞讨，也是到处惹人嫌，我能怎么办？于是就跑到各个寺庙去蹲点，趁天黑没人的时候偷吃点贡品，运气好，也能碰到一些心善的香客，还能得几个铜板。”

    “问你轻功的事情！”徐危不耐烦的催道。

    “后来有一次，在天界寺，半峰亭，刚好看到有一个大和尚在教一个年轻人功夫，听他们说，好像叫什么，呃，对，「飞鸟术」。我看他们飞来飞去的，挺好玩，就躲在一旁偷偷看呗！”

    “飞鸟术？”徐危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你用的轻功是「飞鸟术」？”

    嘿，看来师父教的好，真真假假，真假掺半，这样的谎话最容易取得信任。

    “我不太清楚，反正就是，看他们在那里练，我就偷偷跟着学。”

    “那个大和尚叫什么？”徐危追问。

    “我好像听到别人叫他，呃，大雁和尚，可能是因为会飞吧，所以叫大雁和尚…”

    “「大雁和尚？」”徐危眨眨眼睛：“是不是，叫，「道衍和尚」？”

    常风故意装傻，迟疑片刻，答道：“呃，不清楚，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你没有听错，天界寺是有一个道衍和尚，此人在应天府颇有些浪名，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学问本事还是很好的。”普济大师解释道。

    “说说那个少年。”徐危对常风开始有些信任。

    “那个少年啊，”常风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说道：“那个少年，年纪轻轻，人长得英俊不说，而且当真是天资聪慧，师父教的一学就会，我从他的眉宇之间也能看出，那绝对是一个忠义、豪爽、温良、孝顺、勇气十足的人！”

    “这也能看出来？”徐危略有迟疑，甚至有些不服气：应天府竟有如此优秀的少年郎，难道比我还厉害？紧接着问道：“他叫什么？哪里人？”

    “这个，没太听清…”常风发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话多，于是表情有所收敛。

    “你就这样偷听、偷看，就能学会这「飞鸟术」？”徐危狐疑看着他。

    “不瞒你说，我打小就蹦得高，看了他们的身法，听几句他们说的什么「心法」，其实，也不难学啊！”常风品了品徐危的表情，抓住时机问道：“你也想偷学啊？要不，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这话还真是打中了了徐危的心坎：飞檐走壁的功夫，自然好处颇多，焉有不想学之理？最重要的，这小子油滑世故，像滚地龙一般到处混，有他带路指引，能找到道衍和尚师徒二人，不也省事吗？

    “好啊，你带我去找那大和尚师徒。”徐危不露声色地说道，伸手拍了拍常风的肩膀。

    常风吓得立刻闪开，又抱着佛脚，躲到佛像后面。

    “你干嘛？慌什么？”

    “你，你不杀我了？”常风故作惊恐地问道。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杀你干什么？”徐危此刻心里盘算，反正这小子一时三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他听到些什么，也不怕他四处泄密。先利用他找到那和尚师徒二人，到时候再把这小子除掉也不迟，也省得普济大师聒噪阻拦。

    常风「壮着」胆子慢慢走出来，支支吾吾问道：“大哥，你，你刚才追我的时候，你的那个路数叫什么步？”

    “你是说「兽行步」？”徐危问道。

    “对对对，「兽行步」，好厉害啊，能不能也教教我？”

    “臭小子，教会你好去偷鸡摸狗，好逃跑是吧？”

    “我也不白学你的呀，我也可以教你那个什么，呃，「飞鸟术」啊！”

    “先找到那大和尚再说，我跟他学，不比跟你学好？”

    “人家可不会那么轻易教你的，这可是秘传绝学！我都是偷学来的！”

    “少废话，先找到人再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竟像是聊成了朋友！

    普济大师轻抚雪白长须，慈眉善目地眯眯笑道：“年轻人好学上进，彼此合作，互相学习，甚好甚好，善哉善哉！”

    辞别了普济大师，两人一同前往天界寺。其实，更像是常风被挟持前往天界寺。

    常风心里纳闷：你昨日不是刚在天界寺半峰亭刺杀我们吗？师父既然逃离，肯定也不会再回去等你再来补刀啊？再说了，你之前自己不是去过吗？不认识路吗？还需要我带路？不对，既然此人不是傻子，那肯定是要故意试探我！

    念及此处，常风不再犹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喜欢瞎晃悠，那小爷带着你瞎晃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