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坠马案：神秘人（2）
“这个说来话有点长，嗯，这么跟你说吧：夜行卫的令牌，有时候也是可以借用的。”道衍总算说到正题。
“这也能借？”常风大惊。
“当然，凡事总有特殊例外。”道衍接着解释道：“不过，在这个「特殊例外」里面的人，屈指可数。”
常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师父有信心能找到当日在「留仙居」里借兽笼钥匙的神秘人。原来关键之处在这里！
“哦，原来如此！那师父，都有哪些人呢？”
道衍不自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除了袁珙、李世农、常风，房中一侧只有一个年仅8岁的杨十妹，再无其他人，才缓缓开口道：“除了皇上本人，能有机会借到夜行卫令牌的人，大概只有马皇后，太子朱标，四位年长的皇子：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吴王朱橚，除此之外就只有两人：魏国公徐达和信国公汤和。”
常风掰着指头数，说道：“总共也才八个人啊！是挺好找的呢！”
听常风这么一说，袁珙和李世农哑然失笑，道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小子，你可知道刚才我说到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好找？你说找就能去找？那么容易？”
“是啊，小疯子，只有八个人，是不多。但这八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人，高不可攀啊！”袁珙笑着解释道。
“能不能攀暂且不提。要我说，其实八个人的范围还是可以缩小一些，”道衍沉下心来继续说道：“秦王朱樉、晋王朱棡此时已分别到西安、太原就藩，可以排除。魏国公徐达，镇守在北平战线，自然也可以排除。”
“那所以，还剩下五个人。”常风掰着指头再数，挺好，一只手就够数了。
袁珙低头思忖，缓缓接着说道：“按说马皇后久居内宫，也是个贤淑厚德之人，不会参与这些勾斗之事，大致也可排除。”
“哦，那还剩下四个人。”常风举起四根指头，又拿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挨个点到：“太子朱标、燕王朱棣、吴王朱橚、信国公汤和。”
“太子朱标也可以排除。”道衍接着说道：“太子朱标性情仁厚，是一个风光霁月之人，且对皇上极其恭敬，断然不敢、也不会背着他父亲做一些苟且之事。”
袁珙点头赞同，并补充说道：“确实，距离天子已经是一步之遥，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涉险。”
“哦豁，还剩三个人啦！”常风满眼期待地看着道衍和袁珙两位高人：赶紧的呀，再排除两个！
沉默片刻，道衍无可奈何摇摇头，说道：“剩下三个，要去查一查了。”
但是，从哪里开始查呢？
道衍心中早有盘算：自然是从汤和开始，毕竟，自己和汤和还是有故交的。也许，从他那里，还能探得一些关于燕王、吴王的消息。
“好了，事不宜迟，袁居士，咱们就分头行动吧！”主意打定，道衍起身说道。
袁珙也正有此意，跟着起身。
李世农则拉住袁珙，说道：“袁居士，你刚在刑部大狱那边吃了不少苦头，好歹先上点药吧！”
“不妨事，些许皮肉之苦，不算什么。”袁珙言语洒脱，也是一身侠气。
常风早就一轱辘爬起来，抱着道衍的酒葫芦，好像太上老君身边的仙童。
杨十妹看大家要走，也恋恋不舍地走出来，拽着常风的衣袖送行。
“咦，好大的一只老鼠！”杨十妹突然指着院子周遭的丛林一角，说道。
李世农顺着十妹所指望过去，并无发现，心下暗自奇怪：我院子里养着护院的大狗，这么多年从未闹过老鼠啊？
常风正欲上前一探究竟，道衍警觉地一把拉住他，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过去。
“哎呀”一声，丛林里蹦出半个脑袋，紧接着悉悉嗦嗦开始向外逃窜。
道衍纵身一跃，一把将那受伤的人擒住，按在地上。常风快步跟上来，轻车熟路地将那人五花大绑。
“原来是你！”袁珙眼睛锐利，一眼认出此人：竟是今晨刑部大狱的那名值守！
“你祖奶奶的！竟敢跟踪小爷！？”常风上来就给他抽了一个大巴掌。常风气愤啊！想想自己从来都是跟踪盯梢的高手，今天居然被这货反跟踪了，颜面何存？
道衍眉头一紧，厉声问道：“是谁指使的？”
那狱卒迟疑了一下，道衍捡起石头连砸带劈，把他的肩膀打得脱臼。这一幕着实把常风、袁珙等人皆吓了一跳：这大和尚狠起来好可怕啊！
那狱卒扶着肩膀，杀猪一般嚎叫，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别，别，别打了，毛大人，是毛大人！”
果然是毛骧！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今晨让他丢了面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道衍心下怒骂，转头对李世农说道：“仙翁，可否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的东西？”李世农看道衍眼中有杀气，不觉紧张起来。
“刚才十妹不是说有大老鼠吗？我想问你借点能毒死大老鼠的猛药！”
“这！”李世农大惊。常风也吓一大跳。
不好！这个眼神袁珙太熟悉了，道衍这只「病虎」看来又要「吃人」了！袁珙赶紧将道衍拉到一旁，低声劝道：“道衍兄，此人只是跟踪到此，也还没有来得及回去向毛骧通风报信，这，这罪不至死吧？再说，咱们也不是刑执法曹，怎能如此随意将人处死？还有啊，你别忘了，他好歹也是刑部大狱的狱卒，也算是官家的衙役，你这，这可是摊上大事的呀！”
“袁居士，袁老弟啊！”道衍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人，断然是不能留了的！刚才我们说的话，但凡有一个字传到毛骧耳朵里，你我，包括仙翁，还有风儿和十妹，没有一个能活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我们，我们可以把他控制起来…”袁珙心中忐忑，此话说的也毫无信心。
“这么一个大活人，如何控制？你能控制他到几时？身在乱局中，不可妇人之仁啊！”道衍句句如钉，抽出手来，果断说道：“没关系，袁老弟，恶人，我来做，天谴，我来受，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