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探「杀狗」惊奇
纵古论今，修道养生，一个妖和尚，一个药神仙，两人对酒当歌，好不畅快。
酒干肉净，不觉已月上柳梢，空谷寂寂。
“仙翁，今日尽兴至此，咱们改日再聚！”道衍站起身来，拍拍在一旁熟睡打鼾的常风：“小子，走啦！”
常风像猴子一样，“嗖”一下窜起来，总算可以走了！你们这些无聊的大人，废话连篇，浪费了小爷足足两个时辰啊！
夜静春山空，明月伴溪影。
道衍和常风，一个和尚，一个浪子，一前一后走在山路里，禅意十足。
“哎，和尚，咱们是现在就去小七家看现场，对吧？”
“可以，你在前面引路吧。对了，你小子能不能在和尚后面加上「师父」二字？仙翁不是教过你礼数的吗？”
“那你能不能也别总叫我「小子」「小子」的？小爷今年也是十三岁了呀！”
“哦，那叫你什么？”
“算了，随便吧，反正别人也都叫我「小疯子」！”常风自己也想不出合适的称呼。
到得小七家门口，常风傻眼了。
怎么进去？想起小七娘那细枝鞭子，常风背上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何况现在还带了个莫名其妙的酒肉和尚。
“要不明天再说吧！”常风要转头。
“哎～来都来了，为何要等明天？”道衍说话间已然在叩门。
常风急得赶紧躲到道衍背后。
“常风哥哥！”还好，开门的正是小七，一眼看到了常风露在外面的破鞋子。
但小七娘随后就到了，一脸狐疑看着常风两人。
“施主好，贫僧乃天界寺在册僧侣，今日路过此地，发现你家这院子周遭有邪魅之气弥漫。打听之后，得知你家中有忠犬新丧，不知施主可愿意让贫僧来做些法事，一来祈福消灾，二来驱邪解难？”
嘿，这贼和尚，真能扯！常风心里惊呼。
小七母女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祈福消灾，驱邪解难”这八个字，确实打在了小七娘的心坎上。民间愚民愚妇多有迷信鬼神之说，家里养狗一为防贼，二为镇宅，如今老狗暴毙，怎么都显得很不「吉利」。道衍在这么一说，小七娘心中更是难有安宁。再说了，天界寺的高僧，这是花钱都未必请得来的呀！
但小七娘还是犹犹豫豫：“咱们小户人家，这祈福的礼金…”
“所谓「正邪不两立，佛渡有缘人」，驱除邪魅乃贫僧佛性所向，岂为那钱财？施主放心，祈福消灾，只修因果，不取分文！”
“师父请进！”小七娘一脸认真，其实只听懂了最后「分文不取」四个字，赶紧把道衍往屋里请。
虽然得到允许，常风仍躲在道衍身后，尽量避开小七娘的鞭子。
道衍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在常风的指引下到了院子里。
小七爹娘听说有天界寺的高僧来祈福消灾，自然也不敢怠慢，忙着端茶倒水。
“二位施主不必劳烦，贫僧一炷香时间做完法事，自会离去。”道衍盘腿在院中坐下，借故将二人支开。
“和尚，呃，和尚师父，你看，当时来福就是倒在这里。”看小七父母离开，常风指着地上椭圆的泥坑急忙说道。
道衍聚目细看，这个位置距离院墙根不过一步之遥，而墙的顶端也盖了遮雨的墙檐。接着环顾四周，看到东西两侧的高墙，心中得出与常风类似的结论：排除了从屋檐上投毒的可能。
“小子，呃，小疯子，你到院墙外面，把这个扔进来。”道衍顺手捡起一个小石子，递给常风。
“好嘞！”常风拔腿就往外跑。
“等一下，急什么！”道衍叫住常风：“尽量扔轻一点，刚好扔进来就行。”
“哦。”常风不知道衍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多时，一粒小石子掉在院内，距离院墙根五步有余。
道衍再次抬头环顾，指着左右邻居的二楼，轻声问道：“小姑娘，这一户，还有那一户，是谁家？”
“东边是住的是赵四叔叔一家，西边住的是牛伯伯一家。”
“他们都是干什么营生的，家里都有什么人？”
“赵四叔叔是赶车的，家里有个老婆叫沈三娘；牛伯伯和牛婶婶卖香烛纸钱的，他们家孩子在城西边的一个大户家里打长工。”
道衍正低头思索，常风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和尚师父，这石头，想要「刚刚好扔进来」，不好扔啊，我扔了几次都被墙檐挡住了。”
“知道了。”
“哎，和尚师父，这样扔石头，干嘛用啊？”
“小姑娘，你们家的另外一条狗，没事吧？”道衍不去理会常风。
“您说旺财吧？它好好的呀！”
“你去看看墙面上，有无坑坑点点一类的痕迹，或者狗的爪印。”道衍略作思索，对常风说道。
常风提着灯仔细查看，并无发现。
道衍起身，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墙面没有新留的痕迹。
“这，是狗吐的吧？”道衍回身检视，指了指地面的一圈干透的黏液。
“是的，我拿去药神仙那边的骨头，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行了，咱们走吧！”道衍抬头看了看左右两户的二楼屋檐，转身离开。
“这就走啦？”常风莫名其妙，但也只得跟了出去。
出到门外，道衍驻足抬头看了一阵东西两户邻居二楼临巷的窗户，才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