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恶魔
铠甲发出地鸣声，崩解散落。
……这样就七只了。
我扛着马卡纳，看着动作突然变得迟缓的铠甲和狗。
它们的动作从海蒂和法蒂玛开始交战时就变得迟缓，等到后方吹来强风和寒气，它们就开始做出彷彿看不见我的举动。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个好机会。
我决定一口气进攻。
我冲进铠甲近前，依次以马卡纳破坏本体，重复了七次。
狗扑了过来。扑向空无一物的地方。
我冷静地在它着地时挥出一记全垒打。
狗的头爆裂开来。
再来一发。
本体被击溃。狗狗还剩两只吗？
有机动力的家伙很棘手。得尽早解决掉。
我无视铠甲，冲上前去。
从正面攻击附近的狗。它用爪子迎击，我钻过它的爪子，依序破坏头部和本体。
剩下的狗也一样被我解决掉。
这样狗就全部解决了吧。
既然动作会变得迟缓，表示法蒂玛是直接操纵它们的吗？
她和海蒂交手，分身乏术。
真有一套。老实说，我本来以为她的实力只比原本的罗特费尔特强一点，所以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但她似乎相当骁勇善战。
……难道说，她比我更懂得运用自己得到的记忆？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才能差距吗？
我感到有些哀伤。
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失算。
把剩下的铠甲也收拾掉吧。
我只花了短短几分钟，就把剩下的铠甲也解决了。
我轻轻吐了口气，回头看向海蒂等人，发现海蒂正拿着廓尔喀刀指着倒地的法蒂玛。
……看来那边也解决了。
我一走近，海蒂便侧眼瞥了我一眼。
“看来你也解决了。抱歉，我没办法去帮你。”海蒂。
她之所以没有把视线从法蒂玛移开，是因为在警戒吗？
这是正确的判断。这女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千万不能大意。
“没关系，你光是压制住法蒂玛就帮了我大忙。”我。
“很高兴你这么说。”海蒂。
法蒂玛心有不甘地看了海蒂一眼，接着看向我，表情变得开朗。
“真不愧是罗特费尔特大人。没想到您竟然能全数歼灭。”
“……在这种状况下，你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我击败了她的所有部下，也压制了她本人。
她要怎么扭转这个局面？
不对，她有什么目的……
法蒂玛没有同伴……不，还有……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前，就先抱起海蒂跳了起来。
“咦？等等，你做什么！？”海蒂。
我无视困惑的海蒂，拉开距离。
我望向海蒂原本站着的地方。
原本的草皮没了，那里只有沙子。
是魔法……吗？
我知道是谁使出的魔法。
我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躲在宅邸里。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也会使用魔法。
“是祖贝尔吗？”我。
海蒂凝视着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微微睁大了眼睛。
“祖贝尔？可是他不会魔法……”海蒂。
法蒂玛缓缓站起身，轻轻拍掉衣服上的沙子。
“……没想到竟然会被逼着用上这个。”
她弹响手指。
宅邸的入口从内侧被炸飞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怎么看都不像祖贝尔。
……不，说不定是祖贝尔。
身高大约二点五公尺。
皮肤漆黑，彷彿用墨汁滴在人形上。
表面看起来像爬虫类一样坚硬。
背上长着类似蝙蝠的翅膀。
头部……是山羊……吧。而且还有巨大的角。
……那应该是……恶魔吧？
不管怎么看，都是虚构作品中常见的恶魔。
至于我为什么会觉得那是祖贝尔，是因为它的身体。
腹部有一处不是黑色。
那是祖贝尔的脸。
简单来说，就是祖贝尔的脸埋在恶魔的腹部。
祖贝尔露出痛苦的表情。
它一发现我，便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阿……阿救……救我……呜呜呜……”
我隐约听见它用微弱的声音呻吟。
……呜哇……
我只能说出这个感想。
一旁的海蒂也露出惊愕的表情。
“……那是什么？”海蒂。
“是恶魔。”我。
法蒂玛一脸从容地不知何时移动到恶魔旁边。
呃，用看的就知道了……
“恶魔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吗？”我。
“您别这么说，罗特费尔特大人。恶魔不就出现在您眼前吗？……话虽如此，祖贝尔这种程度的触媒，顶多只能召唤出下级恶魔。连中级恶魔都召唤不出来，可见它连业力都不上不下……真的是个没用的畜生。”法蒂玛。
……祖贝尔……虽说是自作自受，但你明明还活着，却已经变成过去式了。
但我不会同情你。
不过看他那副模样，应该跟死了差不多吧。
虽然不重要，但原来有恶魔啊……
所以人型的不明飞行生物是不存在吗！？打击好大……
不对，恶魔才是真面目吗！？
知道都市传说的真相后，心情变得好复杂。
我停止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回到正题。
……话说回来，用业力和触媒？……看来她累积了不少奇怪的知识。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厌烦。
我本来只是想随心所欲地当个冒险者，结果回过神来，却落得要和恶魔战斗的下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解决那只虫子。啊，不要杀她。不过毁掉她一只手脚也没关系。”
法蒂玛稍微后退，对恶魔下令。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但额头渗出汗水。
看来和海蒂战斗让她相当疲惫，消耗了不少体力。
恶魔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咆哮声。
听起来像“咩咩咩咩”，但音调非常低，听起来像其他生物的叫声。
“……唔！”
海蒂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好大的声音。有那么刺耳吗？
嗯？我听不见声音。
糟糕，是我鼓膜破了。
偷偷治好。
“……我……明明还在在这里？！”法蒂玛。
法蒂玛在恶魔背后蹲着，耳朵流着血。
她离恶魔最近，所以完全中招了。
啊……那招完全不行。耳朵大概废了。
“呜……耳朵好痛……”海蒂。
一旁的海蒂按着头站了起来。
“没事吧？”
我一问，她便露出苦笑。
“算是……没事吧。耳朵有点听不清楚。”
“还能打吗？”我
“可以。”海蒂
那就上吧。
我手持马卡纳和剑，从正面冲向恶魔。
瞄准恶魔的侧腹挥棒。
恶魔用手臂挡下。被马卡纳击中的手臂爆裂开来。很好，马卡纳很有效。
神秘的黑色液体从伤口喷洒到地面。
恶魔腹部的祖贝尔发出惨叫，表情更加痛苦地呻吟。
恶魔的视线转向我。
我立刻往后跳。
恶魔的眼睛看起来好像发光了，所以我感觉到危险……
……呃。
马卡纳从中间变成沙子崩解了。
竟然做出这种事。我明明很喜欢马卡纳的说……
我丢掉剩下的马卡纳，用双手举起剑。
恶魔的手臂在这段期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虽然没有我这么夸张，但它的恢复力也相当惊人。
……那么，这家伙要打哪里才会死？
我想到的是头或腹部的祖贝尔吧。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留下祖贝尔的记忆，所以想保留他的头……不过以状况来看，这似乎很难办到。
不知不觉间，海蒂已经绕到恶魔身后，用廓尔喀刀砍向它的膝盖后侧。
是瞄准肌腱攻击吗？毕竟它姑且算是人型，如果这样能让它的姿势失去平衡就好了……
但是，它没有崩塌。
恶魔若无其事地看向海蒂。
！！
海蒂连忙举起手。
她周围的草皮忽然化为沙尘，飘散在空中。
我趁机从后方用剑刺向恶魔的后脑勺。
剑上传来坚硬的手感，从后脑勺贯穿头部。
……没有。
我将剑刺在它身上，然后放开手拉开距离。
海蒂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马上跳开。
我将爆炸3轰在它的上半身。
如何？
恶魔的上半身冒着烟，以插着剑的头缓缓转向我。
接着再次咆哮。
同时往我这边飞来。
它既然有翅膀，那当然会飞了。
而且速度很快。
我将风3 用力敲向地面，遮蔽视野，压低身体往前冲。
虽然沙尘和冰块碎片遮蔽了视线，但还是能大致掌握对方的位置。
我打算配合时机钻到下方，结果腹部传来一阵冲击。
我感觉到身体被击飞，看来是挨了一拳。
我在空中重整姿势，顺利着地。
我望向挨拳的腹部，发现挨拳的地方已经化为沙土。
备用脑稍微受损了吗？得赶快修复，否则会影响咏唱。
我看见海蒂冲了过来。
我连忙用手遮住伤口。
“没事吧！？看你刚才被击飞得那么远……”
“没问题。”我
我一边遮掩一边修复伤口，等伤口癒合后才松手。
由于防具化为沙土，我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狼狈，但也没空管那么多了。
海蒂观察我的身体，确认没有明显外伤后，便转身面向恶魔所在的方向。
沙尘尚未散去，所以看不见恶魔的身影。
“我猜只要被抓住就完蛋了。”我。
“我也这么认为。虽然只是推测，但那奇妙的攻击恐怕是魔法。”海蒂。
“有什么根据吗？”我。
海蒂轻轻举起手，要我看她的戒指。
“这能挡下攻击。”海蒂。
原来如此。
看来是不需要咏唱就能发动。
“就我看来，它发动远距离攻击前眼睛会发光。”我。
“意思是只要不被碰到就好了吗？”海蒂。
“是啊，要来了。”我。
我们迅速分享情报。
烟雾从内侧吹散，恶魔静止在空中。
它缓缓转动头部，确认我们的位置后，倾斜身体急速下降。
我们往左右散开，躲开攻击。
恶魔一头撞上地面。
在地上摩擦数公尺后，它站了起来。
……这家伙是怎样？
“动作好奇怪。”
我听见站在稍远处的海蒂如此低语。
老实说，我也很在意。
这只恶魔看起来只是一股脑地攻击遭受攻击的对手。
实际上，它也有好几次机会把我变成沙子。
它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它的特性吗？
受到攻击就会反击？
……不对，是因为没有收到命令吗？
说不定这家伙不收到详细的命令，就不会正常行动。
如果是这样，下达指示的法蒂玛……
她从刚才就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看起来还活着，但似乎昏倒了。
她最好就继续躺着吧。
这样或许行得通。
我看见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