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宅邸
前往宅邸的路程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出发后第二天的晚上，我们便抵达了宅邸附近。
“……那是什么？”我。
“不知道。”海蒂。
我们远望宅邸……但是跟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
首先，宅邸周围被高耸的围墙包围，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虽然勉强可以看到宅邸，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算我们离开之后才建造的，也太快了吧。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盖出那么高的围墙……而且预算又是从哪里来的？”
预算不是莱亚德出的吗？
……话虽如此，要在短时间内盖出那么雄伟的围墙，应该很困难吧。
那不是用普通的方法就能盖出来的。
嗯，首先想到的是魔法吧。
要用土系统的魔法来建造墙壁并不困难……但是要盖那么高的围墙，应该需要好几名魔法师吧。
虽然会使用魔法的人并不稀奇，但是能将魔法练到实用等级的人并不多。
以土系统为例，如果只是小孩的玩沙等级，到处都有，但是能建造坚固的墙壁或类似小型堡垒的人并不多。
虽然我看过记忆，学过一遍魔法的使用方法，但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首先，魔力的定义，我不是很清楚。
持续使用魔法，会感到疲劳，再继续使用就会失去意识。
虽然时间久了就会恢复，但我不太清楚总量要怎么增加。
最有力的说法，是把魔力当成肌肉一样使用、锻炼。
由于这个说法有效，所以大多数人都以这个方针锻练自己。
罗特菲尔德也相信这个说法，拼命练习根本用不到的魔法。
不过，就我记忆所及，个人差异非常大。
有人拼命特训好几年，变得更强；也有人没怎么特训，却自己变强。
我的情况，实在很难说。
我用得挺多的，却从来没出现过意识障碍。
在山上用那个能增幅威力、类似作弊的戒指时，也没特别感觉到什么。
不，只是没有自觉吗？
我反复改造肉体，用过好几次魔法，冷静想想……原来如此，威力和精准度都提升了。
在酒馆周围大肆射击时的威力，和刚开始使用时完全不能比。
我也成长了……应该没有吧？
那么，想成是无意识地进行优化比较自然吗？
虽然这是我的事，但实在有太多不懂的地方。
……回到正题吧。
那道围墙恐怕是魔法制造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用土还是其他东西堆成的，还是某种幻影，但可以确定不是一般建筑。
这种东西大多都是障眼法，或是陷阱。
这是我听来的传闻，在很久以前的战争中，某座堡垒的攻防战时。
其中一方攻入堡垒时。
堡垒被两道围墙包围，非常坚固。
但是，攻进去之后才发现，围墙只是虚有其表的幻影。
指挥官大喊“开什么玩笑”，带着部下一起冲向另一道围墙。
……第二道围墙虽然是幻影，但是底下有护城河，造成相当大的损害。
其他还有碰到就会像被剑山刺一样，表面隆起攻击人的东西。
或是像泥巴一样，碰到就黏在身上甩不掉的东西，大多都是这种恶心的玩意儿。
我猜那道围墙可能也是这种类型。
海蒂还在旁边念念有词，要不要问他的意见？
难得他在这里，当然要有效利用。
我试着询问海蒂的意见，他大致上表示同意。
“我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没办法说什么，不过那面墙壁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这点我倒是能够理解。只是，我很好奇它是怎么维持的。”海蒂。
原来如此，这么说也对。
呃……那类墙壁的维持……需要补充魔力？
真的假的？他们到底是怎么维持的？
可以想到的，就是他们察觉我们已经来到附近，所以才制造出来的……这么想比较自然，不过要维持那么大的东西，应该需要相当多的人数。
……完全搞不懂。
我摇了摇头。
“如你所说，维持应该需要大量魔力。如果是刚才说的完全幻影，应该不需要那么多……但就算是这样，也超过个人能够供给的量了。”我。
“……这样啊。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好厉害。”海蒂。
“哪里厉害？”我。
“你的知识量啊。明明原本是我，现在却像是另一个人。”海蒂。
……糟糕，我完全忘记那个设定。
得说点什么蒙混过去。
“毕竟我好歹也是冒险者。和其他冒险者组队时，学到了很多东西。”我。
“这样啊。果然成为冒险者后，就能累积丰富的经验呢！我也好想当冒险者……”海蒂。
他在说什么啊？
我打算这件事结束后让他回奥拉托里亚姆家了。
“那个……”海蒂。
“有话之后再说。不管怎样，在这个情况下我无法判断。”我。
我不会让你说的话。
我不会带你去的。
总之先冲进去再说。
“等、等等！你想做什么！？”海蒂。
“光是看着也没用吧。我稍微刺进去看看。”我。
“你自己不是说可能是陷阱吗！？”海蒂。
“总会有办法的吧。”我。
我走向宅邸。
这种麻烦事还是早点解决吧。
祖贝尔邦诺德将迎来人生最大的危机。
（接下来是祖贝尔第一视角）
在恩卡威看到那个男人时我很惊讶，但还是委讬了代代都有来往的“灵魂猎人”处理他。
虽然他们有很多地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只要付钱就一定会帮我解决目标。
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值得信赖。
这样一来我也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伪装成商人的联络员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报告。
结果几乎全军覆没。
在将最初袭击的50人全杀之后，他似乎反过来杀入了阵中。
在那次行动中，据说出现在前线的顶尖人物——包括修督利、苏德利兄弟在内，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这是他们传来的报告。
虽然尚未确认，但也有报告指出“灵魂猎人”的首领也被杀了。
前来报告的人，似乎是因为在恩卡威难以活动，所以打算撤退。
这次之所以来的人数较多，是因为他们将残存的人员集合起来，打算在撤退途中顺道过来一趟。
不过，明明不是必经之路，为何要来此地？……虽然我有这个疑问，但还是明白了来龙去脉。
虽然明白了，但我无法理解罗特费尔特的行动。
至少，我不认为那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是个会因为“信任”二字而盲目相信他人的蠢蛋。
至少，就几乎没机会接触恶意这点来说，他或许值得同情。
但是，我没有义务奉陪他的愚蠢。
我已奉陪了上上代、上代领主，以及这个家族十二年够久了。
差不多也该让我过点好日子了吧？
奥拉托里亚姆的上代领主为人温和，却有着不露出破绽的坚强。
他身为领主的能力虽然优秀，却犯下没有努力培育继承人，以及凡事都独自承担，不把工作分配给其他人等愚蠢的错误。
结果，罗特费尔特只能靠自学来学习工作。
如果我辅佐他，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问题……但我没有这么做，反而反过来让他失去立足点，他就像从坡道上滚落般轻易地坠落。
之后我向莱亚德家的小丫头提出条件，让她成为奥拉托里亚姆的领主，而我则在领地内获得只属于我的领地。
就我看来，那个小丫头对那小子没有好感。
……不过她应该是因为家族命令才不得不嫁给他吧。
我决定利用这一点。我向她耳语……你只要嫁给他再除掉他，这个家就是你的了。
结果，小丫头答应了我的提议。
然后等事情结束，我就能随心所欲地制定税法，建立我的王国！
虽然必须负担国家征收的税金，但那只是小问题。
而且我在和小丫头签约时获得的领地里，发现了“那个”。
只要好好利用那个，应该就能创造出莫大的财富。
我强烈感受到，现在正顺风顺水。
实际上，直到把他踢下去为止，都进行得很顺利……本来应该是这样。
仔细想想，或许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偏离了。
一开始是小丫头提出的条件。
要我让罗特费尔特活下来，由她全权管理。
开什么玩笑。
就算一切顺利，只要那小子还活着，我的立场就岌岌可危。
不管小丫头怎么说，我都要除掉那小子。
所以我决定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除掉他。
先下药让他动弹不得，再丢进哥布林的领域。
那小子毫不怀疑地喝下超过致死量的麻痺毒药，根本用不着扔进去，当场就死了。
话虽如此，尸体不能放着不管，所以我还是照预定丢进荒野。
我向小丫头报告，说他去了讨伐哥布林，所以暂时失去联络。
不知道她养那小子是想做什么，不过她似乎没有执着于那小子，听了报告只回了一句“是吗”。
之后一切顺利。
领主宣布要疗养一段时间，暂时退位，让小丫头担任代理领主，也进行得很顺利。
在莱亚德的支援下，领地的重建也顺利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理应如此。
刺客反遭杀害，也没问题。
只要再送过去就好。
原本应该是这样。
所以……我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我现在人在奥拉托里亚姆的庭园一角。
刚才我正要和联络员们讨论今后的事情时，她无声无息地出现，用魔法让在场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部无法动弹。
所有人都手脚结冰，倒在地上。
“你这是……”。
我只能从口中说出这句话。
我的脑袋跟不上眼前的事态。
小丫头（法蒂玛罗洁莱亚德）露出浅浅的笑容，缓缓走过来。
“那么，祖贝尔，这是怎么回事呢？”
“什、什么……怎么回事……”
小丫头踩踏努力挣扎着想动的联络员的脚。
龟裂以被踩踏的部位为起点扩散开来…然后粉碎。
“啊……啊啊……我的脚……”
联络员似乎感觉不到痛楚，一脸茫然地看着原本是自己脚的冰块。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罗特费尔特大人哦？”
这次她踩碎另一个联络员的手臂。
“我第一次听说你打算杀了他呢？”
又踩碎另一个联络员的脚。
“请、请等一下，法蒂玛大人，这是有很深的原因……”
“我知道哦。你是因为不想让罗特费尔特大人碍事，所以有很深的原因吧？”
小丫头一边靠近我，一边打断路上联络员的手脚。
可怕的是，她的表情完全没有改变。
这个女孩是能够轻易杀人的怪物。
“不、不是的！法蒂玛大人应该也对那个小鬼感到厌烦！我只是想替您解除烦恼……”
“闭嘴。”
小丫头收起笑容，轻轻挥了挥手。
一阵风朝我吹来。我忍不住想用手挡。
左手肘以下的部分消失了。
我战战兢兢地往下看……我的手臂露出红色断面，掉在地上。
我没发现。
而且，完全没有疼痛，反而更可怕。
心脏剧烈跳动，发出嘈杂的声音。
我听见喀叽喀叽的刺耳声音。
迟了几秒，我才发现那是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以带走罗特费尔特大人为条件，协助你无聊的企图。”
小丫头停下脚步。
“……可是，你竟然企图杀害罗特费尔特大人。我再问你一次，这是怎么回事？”
我会被杀！
我本能地领悟到这一点。
眼前的怪物想要杀了我。
“你不开口的话，我可听不懂哦？”
我太过恐惧，发不出声音。
我拼命移动视线，寻找解决方法。
快想快想。
我的目光停留在倒地的联络员身上。
他正试图用冻僵而无法动弹的手臂打开腰包。
看到这一幕，我想起来了。
联络用的魔石。
我记得曾听过他带着一敲就会发出闪光的类型。
对了，只要把在外头待命的家伙叫进来，就能赢了。
无论这名魔女再怎么优秀，也赢不过外头的二十位老手。
我下定决心，开口说：
“我、我知道了。我会说的……其实……“
下一瞬间，我扑向联络员，迅速从腰包里拿出魔石砸了过去。
专心听我说话的小丫头似乎反应慢了一拍。
砸过去的魔石发挥效果，朝天空发出白色闪光。
“哈、哈哈……成功了”
“……所以呢？”
小丫头若无其事地催促我继续说下去。
“蠢货！你没看到刚才的闪光吗？那是为了把外面的同伴叫进来！二十个老练的暗杀者马上就要来了！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快逃！”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小丫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女人怎么还这么冷静！？
她那从容不迫的态度让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啊啊，你要是期待外面的人，那可就白费力气了哦？因为他们的手脚都已经被冻住了。”
……咦？
我无法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
不，我不想理解……如果没人来救我……那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愚蠢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要是你有自知之明，现在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她缓缓地将手伸向我。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再过不久……我长年的梦想……梦想就要……
我发出惨叫，转身逃跑……却动弹不得。
我的脚被冻住了。
逃不掉了……不要……不要……
“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你还有最后的工作要做。”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意识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