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越线

    自从那天西法在他耳边道出“文森特”这个名字后，伊恩的思绪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起初他思考的重点在于“文森特”这个人本身，甚至想要去查一遍整个塔国所有叫这名字的人。但后来他又完整地回想了一遍当日发生的事情，西法的原话是“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你，你只是文森特的替身”，想到这里，他愤怒地捶了下桌子，啧，什么鬼替身，我伊恩·塞巴斯蒂安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伊恩试着冷静下来，再转念一想，这个文森特莫不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如果这就是真相，那么维拉口中的哥哥就是文森特，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文森特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西法还提到了自己特异的身体……身体……人体？！等等！之前那个异端徒曾经暗示科尔斯似乎在参与人体实验……伊恩渐渐地将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不禁细思极恐。

    布鲁尔在房门口徘徊了好一阵，见伊恩神色凝重，他不敢吱声。

    “怎么了？”伊恩没有抬眼，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台灯的开关。

    “维拉醒了，但她……似乎不记得任何人了”，布鲁尔忐忑不安地应声。

    伊恩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步地走向了维拉的房间。只见维拉正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原本空洞无神似是迷雾笼罩的双眸此刻却是清澈极了，显得更灵动可爱。

    “你……是谁？”她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伊恩”，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歪头俯视着她，企图解读她的表情。

    这时，维拉撑起身子挪到床沿站了起来，她调皮地双手比划着她和他的身高，“现在换我俯视你吧，伊恩……”

    伊恩笑了。他想起内森临走前提醒他维拉或许会记忆丧失和行为退化，尽管此刻的她令他感觉有些许陌生。

    维拉撩起伊恩胸膛前的一缕金发，问道：“为什么你要留这么长的头发？”

    伊恩犹豫了片刻，“一个人的表情最容易出卖自己，你说呢？”他抬头邪魅一笑，眼里多了份专注。

    “那……”，维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回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恩微微眯眼，抬起手抚摸她温热的脸，大拇指轻轻地从她唇边滑过，“因为你是我的人”

    说完，他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她柔软的嘴角，他平静地仰望着她；她的脸蛋唰地红了一片，她害羞地俯视着他，两人眼神相互交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房间里变得又安静又热烈。估摸眼前这朦胧的气氛，布鲁尔非常识趣地退下了。

    “为什么我记不起任何事情……”，她揪起裙角，有些不知所措。

    “你只是病了而已，自有痊愈的那天”，伊恩缓缓收回了手，“到时一切又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她满脸天真地凝视着他。

    只见伊恩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整个手掌完全盖住了她温软的腰际，轻松地将她抱下了床。之后他久久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勾住她，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维拉吓坏了，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他那深邃的湖绿色的眼眸正对着她，里面好似掀起了一阵巨浪，奔腾着席卷而来要将她整个吞噬。她有些害怕，整个脑袋不受控制地埋进他的胸膛，再也不敢抬起头直视他了。

    “说吧，还能记得起谁？”他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甚至有种威胁的意味。

    她钻在他怀里不停地来回蹭着额头，轻声回应道，“没……没有了”

    伊恩俯下身子，嘴唇缓缓地贴近她的耳朵，“西法呢？”

    她的身体猛地怵了一下，脸色煞白。

    “别想和我耍花样”，伊恩松开了手臂，双手又插回了兜里，似有不悦地皱着眉头。

    这凛冽的目光令维拉极不自在，她不安地抿了抿双唇，整个人好似一根紧绷的橡皮筋终于断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恩冷冷地哼笑道，“如此刻意地亲近于我，是西法叫你这么做的吗？”

    “西法……”，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一颗颗滑落，悉数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随后她双手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哭起来，“呜呜……他让我杀了你……但我……呜呜……记不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那个声音一直在这么喊着……”

    伊恩蹲下身去，那一头金发跟着垂了下来。他紧绷着脸，甚至下颌骨绷得连颈部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我不管西法对你说过什么，想杀我？呵，一千个你都不可能。不过……”，他的嗓音忽然沉了下来，紧缩的眼眸里杀出一股寒气，他一把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摁压到地板上，慌乱之中她动弹不得。他的手指抵着她的下巴，低头缓缓地靠近她，严肃地问道，“我更在意西法对你做过什么……”

    她不敢与他对视，紧闭着双眼，疯了似的摇头。

    “很好”，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抛出一个晦涩不明的浅笑，“你啊，别再做无谓的尝试，也别想着越过我这条线”，话一落，他那犀利的目光瞬间化为浩瀚深邃的海洋，温柔地对着那片许久没有触碰的清甜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