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魂消魄夺
“我靠！”
强烈的精神冲击让我直接呆立原地，下意识用手抹了一把脸，低头却看到满手血渍。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跑出去。”
稍微稳定了一下心态。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腹背受敌的局面。
身后是四肢长度极其异常的无面男，而前方是刚刚咬爆自己眼球的小女孩。
“肯定不能从无面男身上下手，他的四肢太长了，攻击范围会很大。”
“所以……”
涣散的目光重新开始聚集，我的注意力集中眼前的女孩身上。
“只能从你身上找突破口了。”
我瞪大眼睛，开始在小女孩满是黄白色的眼组织和褐色血液的死灰色手臂上细细分辨起来。
“找到了！”
用右手从书包侧面抽出保温杯，我瞄准了她手背上的那张嘴，随后狠狠砸了进去。
“嗷！！！”
一瞬间，凄厉的惨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小女孩也吃痛缩回了手臂，我趁机摘下了书包，双手握住发力，径直向前推出。
“呃……”
受到冲击后，小女孩一个趔趄，同时身体向后倒退了两步。
我也顺势加快了速度，来到她先前站的位置。
“砰！”
金属保温杯被我顺着扶手扔到了更下一层楼梯上。
然后，我使用左手作为支点，双腿蹬地，从身旁的扶手翻了出去。
说实话，这个选择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下下策。
因为我无法保证自己落在下层楼梯上时双脚会站在一个水平面上。
大部分情况是两只脚落在有高低差的不同台阶上，而这样，就会导致受伤。
更差一些，就会直接落在台阶棱上，然后骨折。
结合当下情况来看，一旦这种结果发生，我就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了。
“砰”的一声后，我便落在了下一层台阶上。
万幸，我的双脚落在了两级不同的台阶上。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会受伤，只是没到骨折的地步。
“嘶……”
右脚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估计不是崴了脚就是伤到筋了。”
我弯下腰捡起楼梯上的保温杯，用袖子简单擦了一下底部的血渍，用手把它举在我脸的右前方，忍着疼痛向楼下飞奔。
“咚！”
一声巨响，通过金属保温杯的反射，我看到一个椭圆形物品砸在了墙上，经过干裂水泥墙壁的反弹后，直奔我的脑袋飞来。
“我靠！”
我立刻低头躲避，等到耳边再次响起“砰”的一声后。我没有任何迟疑，迅速抬头，继续向楼下跑去。
很快，我便经过了那个东西，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我发现，它通体纯白，质感不是很好，再加上形状椭圆，就像一个白色的橄榄球。
“嗡——”
身旁的金属扶手发出嗡鸣声，同时开始无规律的震动，我感觉有些不对，便再次加快了速度。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杂乱无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出所料，楼上的那两个人形生物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直到我通过手中的保温杯看到了那个无脸男性生物。
他把一侧的手脚搭在了楼梯扶手上，另一侧手脚支撑着水泥墙壁，四肢交替运动，就好像一只四脚蜘蛛，在楼梯中疯狂爬行。
“不行，我需要更多细节。”
我从保温杯的倒影中所得到的信息可以说是十分有限，最重要的是，我无法看到清晰的画面。
在生死博弈中，信息差就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前面就是拐角了，拐过去的时候我或许可以亲眼看到他的情况。”
心中如此想着，我忍着脚踝处的疼痛第三次加快了速度。
当到达拐角的一瞬间，我抬起了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一眼，就让我感到后背发凉。
该如何形容我所看到的景象？
除了惊悚，我找不到任何词语。
他的衣服被脸部不断流下的鲜血染红，也顺着他四肢的摆动四散纷飞。
血色手印脚印，成条的鲜血，飞溅的血滴，各种各样形状的血迹布满了老旧的居民走廊。
楼梯，墙壁，扶手，住户门，都成了他血腥绝美的画布。
很明显，他也没有放弃任何一次作画的机会。
而他的血液，全都来源于他脖子上的那坨烂肉。
是的，就是烂肉。
阳光顺着走廊窗户照在了无脸男的脖子上，他的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坨带着明显的巨大豁口堆叠起来的肉，鲜血就像开闸的水泵从豁口中涌出。
随着肢体剧烈扭动，这坨烂肉也开始大幅度摇摆起来，由于有血液的润滑，豁口处烂肉的摇摆更加流畅。
不过他的脖子处没有任何缺口，所以这摊肉虽然摇摇晃晃，但也不可能掉下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迈开发软的双腿，一边向下跑，一边在脑子里不断回放刚才的场面，同时得出了一个更让我恶心的结论。
“刚才那个椭圆形的东西并不是保龄球，而是他的头骨！”
是了，那个类似于白色保龄球的东西无论是从直径，大小，都与无脸男脖子上顶着的那坨烂肉中的豁口一致。
并且，从肉的堆叠情况来看，那个豁口的位置偏下方，即使与脖子还有一段距离，不过比起头皮，它与脖子的距离也确实还要更近一些。
我找不到任何他能靠肌肉把头骨推出脸皮的理由，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
就是他先把自己的脊椎和头骨脱离，再用脊椎把自己的头骨硬生生从脸上顶了出来！
只有这样，我才能解释它脸上的巨大豁口是怎么来的。
而且如果他是人类的话，也能从颈动脉的角度来解释现在走廊内的大量血液。
至于具体过程，我已经不敢去想了。毕竟我无法想象到那种脸皮一点点扩张，撕裂的具体过程。
而且在逃跑过程中，想这种东西除了让我反胃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前出现了铁质的单元门。
“终于到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过身，用尽全力把手中的保温杯朝着无面男的脸部缺口掷了过去。
“砰！”
回身一脚，厚重的单元门就被我踹开，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我朝着街对面狂奔过去。
“滴——”
尖利的车笛声在耳边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朝我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