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楼梯
“嗡——”
血龙杖重重落下，巨大的力道让整片梦境开始震动，蓝裙女生的身体也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砰。”
我用右手扬起血龙杖，实木杖身与肩胛骨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收工。”
左手一挥，梦境消散。我缓缓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几点了？”
我打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顿时感到一阵麻烦。
“居然过了三个小时……看来她的能力属实比不上无面道士。”
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想，那就是刚刚我所经历的这个梦的确不是出自无面道士之手。
我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也对他的能力有些了解。如果真是无面道士的梦，十分钟内，我就会拿到阴曹地府的邀请函。
“不是他的就好。”
我松了口气，既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也是对他始终没有对我动手的庆幸。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顺便整理了一下头发。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生，起床吃饭了。”
“来了。”
坐在餐桌前，我不停地思考昨晚的梦境，不由得有些恍惚。
“我杀人了？”
哪怕我也接触过不少关于这类题材的游戏和电影，但当我真正做过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会感到心神不宁。
“梦里……应该没事吧。”
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从始至终，蓝裙女生一直是梦境的控制者，而且在梦中也只有她一个人真正经历过死亡，但那次，她是假死。
而我身边的那些人，都在他们自己的梦里扮演着杀手的角色。
也就是说，我干掉蓝裙女生这个行为，在某种层面上，开辟了先河。
所以我并不知道我使用自己的梦境干掉她，她是不是会真正死亡，还是说会遭到重创，亦或者这只是个所谓的“分身”，干掉之后对她本体没有丝毫影响。
“好吧……又是走一步看一步。”
想了一会，我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只好摇了摇头，把脑中的思绪抛之脑后。
“还是接着吃饭吧。”
吃完早饭，我拿起书包，走到了家门口。
“走了！”
向母亲道别后，我走出家门。
“砰。”
厚重的老式铁门被我关上，转过身后，我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靠！”
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着男性衣服的人类。
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是简单地糊了一块皮肤，脸部边缘的鲜红色血肉清晰可见。
看到这里，我感觉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他脸上的皮会不会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个猜想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就被我推翻了。
因为我发现，他的头骨比正常人大的多，并且呈椭圆形。
也就是说，他脸上的那张皮的确是他自己的，但是由于他的头骨过度生长，导致他的脸皮被其硬生生撕裂。
所以，我才会感觉他的脸皮是“糊”上去的。
“咔咔咔……”
骨骼活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手自下而上抬起，手臂活动自如，但抬起却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他的手臂完全抬起后，我再次察觉到不对劲——他的胳膊太长了。
他站在通往上层的楼梯上，按理来说，我们之间至少有三四米的距离，但当他的手臂抬起时，我和他手掌的距离目测只有一米左右。
也就是说，他的臂长至少有两米。
“这是什么物种……”
就在我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怀疑的时候，呕哑木讷的声音从他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发出，
“上学……吗……”
平整的皮肤开始蠕动，眼前姑且能称之为“人”的生物的脸上开始渗血。
“啪嗒。”
第一滴血顺着脸皮掉在了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血液滴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脸上撕裂的口子也越来越大，最后汇集成河，汩汩流下。
“啊……是啊。”
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我开始转移目光，朝着向下的楼梯看去。
这一看，直接让我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楼梯下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与正常人不同，她的皮肤格外灰暗，甚至能与她身后的水泥墙融为一体。
我的视线落在她死灰色的脸上，因为除了一双正常的眼睛外，她剩下的脸部器官全都不翼而飞。
“哥哥早上好……”
“嗯……早…早上好……”
我心想还好，虽然她也没有五官，但声音还算正常，总比刚才那个男人要好得多。
“这是给你买的。”
说完，她就朝着我这里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她脚上没有穿鞋子。由于皮肤与地面颜色相差不大，每当她上一级楼梯，双脚就好像植物的两条根交替生长在破旧的水泥地上，诡异又和谐。
比起观察她走路，我更好奇的是他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她手中拿着任何物品。
一步，两步，三步……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缓缓向我伸出了手。
“嘴？！”
是的，小女孩那只死灰色的手上，居然长着一张人类的嘴！
“看到了吗？”
当她说话时，手掌上的嘴就开始上下开合，其中一个圆形轮廓隐约可见。
“没……”
听我这么说，张开的嘴快速闭上，不过，它仍然在活动，好像在往外吐什么东西。
“咔哒……咔哒……咔哒……”
闭上的嘴巴里传来好像塑料瓶形变发出的声音，我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哥哥……我看到你了。”
同时，我也看清了那个圆形轮廓，那是一颗人类的眼球。
而刚才我听到的咔哒声不是别的，正是眼球滚动发出的声音。
“我想……把我的眼睛送给你。”
随着眼球的转动，它所处位置也开始逐渐上升，最后停在两排洁白的牙齿中间。
而我刚好能看到眼球后面的神经和血管。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决定，离这种东西远一点。
“这个……我没法拿，还是你自己留……”
“砰！”
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一声响动。
红白色的液体以她的手掌为中心四处飞溅，就连我的脸上都传来一阵温热。
她咬炸了自己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