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出发长安
老马拿着账本，有些迟疑不定。送这趟镖的时候，他能看出大当家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就连小太孙都跟着回金陵城了。
他在如意镖局待了四五年，对这块招牌有感情，既然大当家临走前安排好了一切，出于信任把镖局事务托付给他，不仅月钱水涨船高，年底和兄弟们还有分红，他定当不负所托。
“大当家，您去长安开镖局只管放心，金陵城有我在，定能给您管好。”
卫风原以为芜城一行后，就要和姐姐分开了，没想到姐姐会生出去长安开镖局的想法，他自然愿意跟随。长安的地价物价人力更贵，幸好芜城这趟赚了不少，应当够前期的开销。
锦婳听说阿娘和舅舅要去长安开镖局，这些天蒙在心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能跟阿娘和舅舅在一起，哪怕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愿意。
既然处理好了金陵城的事务，程婵衣也该着手安排回长安的事了。
…
长安，皇宫内。
萧凌及时赶回长安，替悲伤过度的许皇后主持许老夫人的丧葬事宜。
许皇后因感伤，直到萧凌回京好几日才发现萧琏没跟着回来，就连她派去伺候萧琏的内侍也没回来，顿时心焦如焚，连忙派夙芝姑姑去问情况，
恰好萧凌已处理完手边的事务，便亲自来蓬莱殿回话。父皇那边，他在回京当夜，入宫述职的时候便已报备过，只是顾忌许皇后身体，才未及时告知。
啪——
许皇后拍案，殿内除了太子，一干宫人齐齐惶恐下跪。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自作主张，把琏儿留在那女人身边！”她当作心肝肉儿一手养大的小孙子，就被他三言两语决定了去向，开什么玩笑！
萧凌早知此举会使许皇后生气，但决定已做，岂有后悔的道理。
许皇后眼看怒火落在太子身上，他还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更是来气，“为了哄那女人高兴，就将琏儿留在她身边，难道你还想与她重修于好不成？！”
这话倒是触到了萧凌，他抬眸望向高坐华堂的许皇后，语气平静：“儿臣与她未和离，便还是夫妻。”
闻言，许皇后厉声呵斥：“她不是文氏女，身份地位怎堪与你相配！太子，你要想清楚了，她曾是北越细作，哪怕北越已覆灭，她假冒文氏女也是事实，你若执意要她，陛下该作何感想？！”
这些问题他六年前便考虑过了，六年前就不在乎的事，现在更不会在乎。
自他被立为储君，时时勤勉，事事亲为。监国时朝政清明，领兵能收复北越，文治武功不负帝王之托，此生唯有一次任性，便是在择妻上。
见萧凌沉默，许皇后的心渐渐沉下去，太子将近而立之年，正值春秋登盛的时候，身边却一直没有女人，她曾多般试探，塞了不少美人到他面前，也未见他上过心。
就算是当年的陛下，在宣氏嫁人后，也没有太子这般执拗。
“母后，过往种种，儿臣都可既往不咎，今生只求她一人。”
许皇后到嘴边的埋怨与责怪，一时卡在喉咙——
从那女人离开长安后，太子犹如孤竹，东宫清冷岑寂，她不是没想过其中是何缘故，只是不愿接受罢了。自认为太子会和陛下一样，时间久了，心里就能再容纳旁人。
“冤孽！”许皇后不断揉弄眉心，“罢了，终归这是你与她的事，孩子也是你们俩的，本宫再三阻挠，倒显得本宫不通人情。”
到底是太孙的生母，东宫多个女人也没什么，只要给的位分不高，不惹人注意便可。
“此事陛下不反对，本宫自然也不会反对，你光说服本宫没用，凡事都得陛下做主。”
许皇后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让萧凌退下。
…
金陵城渡口，人头攒动。
这些年，程婵衣在金陵城做生意，口碑还不错，今日来送她的人不少。
一番道别后，她和卫风带着两个小家伙登船。
已是初冬的时节，江上行船，温度更冷。她给两个小家伙提前裁了新袄，这会儿穿上倒是合适。
两个小家伙一红一粉，江风一吹，小脸红扑扑的，更显萌态可爱。特别是萧琏，性子活泼开朗了许多，不似刚开始太过沉闷，连撒个娇都得斟酌再三。
时间转瞬而过，
出发之前，程婵衣曾写信给萧凌，预计过抵达长安的时间，所以船到长安的时候，太子府的马车已早早等在岸边。不过萧凌公务在身，不能亲自来接，便派了飞朝过来。
飞朝立在马车旁，恭敬见礼：“程姑娘，别来无恙。太子殿下吩咐在下来接你们去太子府，请随在下来吧。”
程婵衣思忖片刻，微笑道：“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趟还有别的事务在身，怕是不能住在太子府。”
飞朝稍愣。
这是什么情况？太子殿下不是跟程姑娘和好了嘛……
“阿娘，你不跟孩儿一起了吗？”萧琏紧紧握住程婵衣的手，清澈双眸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程婵衣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家伙肉肉的脸蛋，“琏儿乖，阿娘和你父亲暂时不能住在一起，等过几天阿娘安顿好了舅舅和妹妹，再去找你，好不好？”
帝后的态度不明，刚回长安就住进太子府，未免太过高调，惹人非议。她想与萧凌重新在一起，总要先过明路。
萧琏神情落寞一瞬，“孩儿听阿娘的，阿娘可要早些来看孩儿。”
走过去牵上飞朝的大手。
既然程婵衣有别的安排，飞朝总不能强求她去太子府住下。
“等程姑娘找好落脚之地，还请差人告知一声。”
程婵衣点头应下。
长安繁华依旧，与离开时的变化不大。锦婳没来过长安，对一切都显得好奇，拉着二人絮叨一路。
决定开镖局的事，程婵衣还未告知过萧凌，一来是怕他不同意，二来她并不想找他帮忙，从前在金陵城，她都能一步一步把如意镖局建起来，何至于到了老地方，还得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