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讨好孤便是了
见她清冷疏离的面上总算有了不一样的神采，萧凌嘲弄道：“选孔逸笙是因为他对你有利用价值，就像当初利用孤一样？！那你女儿的父亲呢，他失去价值后，就被你弃如敝履了是吗？”
当初在长安东城门，口口声声说怕有朝一日被他弃如敝履，原来都是骗人的借口，被弃如敝履的人，是他！
付出的真心，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深邃的丹凤眼底划过一抹阴戾，他上前一步，在程婵衣惊骇的目光里，将她拉近到身前，两具身体严丝合缝贴合，他的手也从手腕移到了她细软的腰肢，紧紧扣住。
“方才孔老板在替如意镖局挣押运粮食的单子，你今天约孔逸笙也是奔着这个目的吧。不如直接一点，既然孤对你有利用价值，直接讨好孤便是了。”
微微低头凑近她的面颊，想要一亲芳泽。
程婵衣下意识偏过脸，步摇流苏细碎轻晃，“殿下喝醉了，还是赶紧找人送您回别院吧。”
萧凌垂下黑眸，盯着身前之人，唇角笑意无端多了几分凉薄：“又不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何必这般计较。”
一句话，犹如无数冷针扎进程婵衣心底。深吸口气，抬起手肘抵在身前，勉强叫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殿下过来，就是想要羞辱我吗？”眼眶不禁染了红。
明明光风霁月的一个人，说的话却如登徒子般孟浪，哪儿有如玉君子的模样。
那高大的身躯陡然倾来，长指牢牢扼住她的下颌：“羞辱？”比起她对他的欺骗和无情，区区一句话，算什么羞辱。
他弯下腰，距离又近了几分，那双黑漆漆的凤眸如草原上盯住猎物的鹰隼般锐利，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拂过面颊，程婵衣只觉鼻间都充满着那股熟悉的乌木沉香。
程婵衣下意识往后仰身，原本只是抵着的手肘，也挡在俩人身前，她当然有实力制服他，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位高权重，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如意镖局在金陵城消失，她不敢轻易动手。
“你先松开我！”语气也冷了几分。
萧凌看她百般躲闪，生怕与他沾上半点关系似的，不禁呵笑一声：“还真是个贞洁妇人。”
压着轻蔑尾音，他一把扼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手。
“你在替谁守贞呢？”
萧凌睨着她，俊美眉眼间满是嘲弄：“替你女儿的父亲，还是孔逸笙？”
没了手肘的抵挡，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萧凌看她双眉紧蹙，满脸写着对他的抗拒，眼中戾气愈浓。另一只手从腰肢改去掌住她的后脑勺，头陡然低下去，擒住那张红润微凉的唇瓣。
他温热的唇舌袭进口腔，霎时让程婵衣肩背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激麻感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乌木沉香高贵柔润的香气将她牢牢笼住，叫她的大脑失去思考，变得空白。
周遭一切也都静止般。
这种程度的亲密，于六年前的他们稀松平常，可今时不同，他们除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早没了关系，不该如此亲密。
而且萧凌的话，还刺在她的心里，这个吻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她作为交换单子的筹码？
程婵衣伸手去推身前之人，挣扎的力度很大，若非萧凌也是练武之人，怕就给她挣脱了。
身前之人停下，萧凌缓缓抬起头，余光瞥过那红肿的唇瓣，狭眸略过一丝满意。
视线往上，看到她红着脸，泪光闪闪的可怜模样，萧凌食髓知味的舔了下嘴角。
他本就生得俊雅如玉，现下微扬的眼尾透着狎昵春色，直叫程婵衣羞愤不已，泪水也难抑地簌簌滚落。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是她把萧凌逼成这样的，他本可以安稳无虞的度过此生，是她搅乱了他的生活，又抛弃了他。
萧凌看到程婵衣落泪，顿时心中慌乱，想抬手替她拭泪，又觉得此举多了分妥协的意味，明明是她对不起他，他为何要因她一滴泪低头。
这不过是她蒙骗的手段，六年前他就是这般一步步沦陷，今时今日绝不能再心慈手软。
眼见他再次俯身覆来，程婵衣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他是真疯了吧！
她下意识抬手推阻，然而一时手快眼花，那手竟然阴差阳错甩在了萧凌凑近的脸上。
“啪”
正好隔壁梨园戏曲落幕，一声脆响回荡在青云小筑，程婵衣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气氛仿佛静止。
程婵衣眼睁睁瞧着萧凌被她扇得偏过头，左脸上很快浮现出半抹指印，还被指甲刮得有些破皮。
这一巴掌全然是个意外，但见萧凌的表情，却像是不这样认为，因他最清楚不过他刚才是如何逼迫程婵衣，她会反抗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堂堂太子殿下，别说被人打脸了，连打都未曾挨过。
萧凌头一回被人打脸，他下颌紧绷，额角青筋都爆了起来，面若霜寒地回过头，眉心拧出深褶，双眼紧盯着程婵衣。
太子殿下这身气势，少有在他面前还不露怯的人。程婵衣被他这般盯着，连呼吸都放慢了，那模样瞧着焦急又有些后悔。
“我……”
她欲说些什么，可萧凌却没听，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走出青云小筑。
“……”程婵衣轻拧眉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打完之后，刚开始是有些害怕，可仔细一想，是他借着酒劲冒犯在先，打他一下，让他清醒清醒也没错。
程婵衣坐在木椅上冷静许久，
这顿饭已经没心情再吃了，单子她也不准备要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孔逸笙却回来了。
“程大当家勿怪，本以为一件小事很快便能解决好，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让你久等了。”孔逸笙拱手致歉。
会耽误那么久，还不是萧凌的手笔。
程婵衣深吸一口气：“无妨，只是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怕是不能陪孔公子吃完这顿饭了。”
孔逸笙闻言一愣，点头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马车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