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局
虞曜与卫风的视线相交，握着腰间刀柄的手力道逐渐加重，咬牙道：“确认没有遗漏？”
前来汇报的镇抚司百户眉头紧锁，拱手答道：“卑职确认过，没有一处遗漏。”
“从太子府出来的人，确认出现在浮生楼附近失？！”萧凌开口道。
另一人战战兢兢回道：“回殿下，我等一路紧随，不曾跟丢，他确实是在浮生楼附近失去踪迹，我等也在附近搜捕过，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才猜测他是进了浮生楼。”
大张旗鼓的围堵煌柳肆，查封浮生楼，最后却一无所获，萧凌的脸色算不得好，“虞副指挥使这是被人耍了，还是在戏耍孤？”
太子不怒自威的气场铺天盖地袭来，镇抚司众人俱是心尖一颤。
“殿下！”
“鬼面人身手深不可测，兴许是她察觉附近有埋伏，便掉头离开，也未可知！”虞曜拱手道。
萧凌凤眸半眯，沉思了片刻：“好，孤再信你一次。”
“回太子府！”
萧凌大步流星往浮生楼外走，带来的护卫紧随其后离开。
飞朝留了一步，神情颇为无奈地拍了拍虞曜的肩膀。这下虞大人可真是把自个儿架火上烤了。太子妃身娇体弱，怎么可能，又是杀人又是放火，连他都不信，更别说太子了。
世上之事总有巧合，兴许是太子妃倒霉也不一定。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多谢虞大人还浮生楼清白，奴家恭送各位大人！”老鸨兴高采烈的在门口高声欢送。
…
明月高悬，哒哒的马蹄卷起一路烟尘，最终在太子府外停下，府邸门口的灯火黯淡摇曳。
萧凌从马车里出来，望着府邸大门，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早太子妃送他上朝的情景。
“太子妃怀有身孕，尚在安胎，太多人进府只会扰她清静。飞朝，虞曜，随我进府。”萧凌沉声吩咐。
“是！”
及近亥时，平日安静祥和的主院，这会儿却频频传来欢笑声。
飞朝与虞曜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动静？
只见偌大的庭院内，摆了两张长桌，侍婢们穿着围裙围在桌边，或是揉面粉，或是榨青汁。连太子妃也撸起袖子加入其中，在银砂的教导下，手忙脚乱的揉搓着青色面团，莹白的脸蛋上沾了些糯米粉，呆萌又可爱。
有侍婢发现站在院门口的三人，敛笑行礼：“给太子殿下平安！”
其余人反应过来，也跟着上前行礼。
庭院瞬间静谧
太子妃的双手与青色面团纠缠在一起，根本腾不出空行礼，只能呆呆的望着萧凌。
萧凌看到这一幕，胸间涌起热意，抬步走到太子妃身边，仔细替她把手与黏腻的面团剥离，“夫人这是在干嘛？”
程婵衣的笑容灿若夏花，“按臣妾家乡的习俗，清明前后吃青团，但是长安没有这个习俗，府里的厨子也不太会做，可臣妾想吃得很，就组织院里的人，教大家一起做，做好了再分给府里的人吃。”
吃青团确实是淮南郡的习俗
好不容易把面团分出来，萧凌失笑道：“夫人教大家做？”
程婵衣点了点头：“臣妾以前看奶娘做过好几次，步骤嘛，依稀记得。”
说话间，厨房小厮将蒸好的第一笼青团端来，虞曜看着这笼青团，眉头紧皱。
倒是个不错的在场证明。
浮生楼刚被封，夜里太子府就有人翻墙离开，引镇抚司上当跟踪，还消失在浮生楼附近。结果浮生楼没有查到人，同一时间，太子妃还在院子里组织大家包青团。
太过刻意，反而引人怀疑。
不过这局算他输了，无论太子妃与鬼面人有没有关系，他查封浮生楼一无所获是事实，太子妃有不在场证明也是事实。
程婵衣用筷子捻起一块热腾腾的青团递到萧凌嘴边，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夫君快尝尝，这块是我亲手包的，尝尝味道如何？”
萧凌咬了一口，糯米与艾草的香气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口感很独特，“味道不错，夫人好手艺。”
程婵衣迫不及待的也尝了一口，中肯点评：“还行，就是馅儿放多了，下回得包少一点。”
说罢，她转头看向虞曜，笑容不减，“这么巧，虞大人也来了，要不要尝尝青团？”
也许是心理在作祟，太子妃的笑落在虞曜眼里，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虞曜语气生硬，“太子好兴致，只是微臣吃不惯这类甜点，怕是无福消受了。”
一炷香后，虞曜迈着沉重的步伐跨出太子府门槛，镇抚司众人紧张地望着他。
“撤队！”语气中有不甘，也有无奈。
“……” 结果不言而喻。
从主院离开后，太子特地吩咐今夜的行动无需告诉太子妃，一切以太子妃安胎为上，怕他们一群人突然去太子妃跟前负荆请罪，把人给吓到，只罚了他们三个月俸禄。
太子的做法，给镇抚司留了脸面。萧凌并非愚君，太子妃在这几件事里确实有诸多巧合，虞曜有担心，也是他职责所在。
…
浮生楼内
卫风抱着三花猫，姿态慵懒地坐在大堂楼梯上。
老鸨扭着腰肢朝他走来，长叹一口气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云姬姑娘，否则镇抚司的人也不会轻易上钩。”
前天，卫风在首饰铺子里偶然遇到陆瑶和虞姎，姑嫂二人还跟踪他到了煌柳肆附近。果不其然，第二日下午镇抚司的人就围了煌柳肆，卫风当即决定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长安暗桩内，有一暗探极擅长易容术。昨夜封楼后，云姬易容离开煌柳肆，将卫风的计划告知程婵衣，今夜又从太子府回到煌柳肆，再恢复原本的模样，镇抚司的人根本无从查起。
“这次做得很好，哪怕不能彻底打消镇抚司对太子妃身份的怀疑，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再有行动。”
老鸨轻笑道：“我倒觉得这虞副指挥使更怀疑你呢，连他都敢挑衅，就不怕他彻底盯上你？”
卫风揉了揉三花柔软的肚皮，语气平淡：“怕？他要是敢拦我的路，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