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越的目的
入夜,太子府
这几日下雪,出行不便,许皇后免了太子妃的请安,程婵衣整日窝在温暖的主屋里看账本。
萧凌一进主屋便看到这副画面,顿时心尖一软,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又揉又亲。
程婵衣拨弄算盘的手稍顿,寻常时候的萧凌,是不会在她忙碌时招惹她的,很明显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夫君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是有些烦心事。”
程婵衣将账本的事放到一边,作出要认真聆听的模样。
“夫人今日身体可好些了?”萧凌眉梢轻挑。
自上回在京郊别院荒唐了三日,回到太子府后,太子妃义正言辞地要求太子冷静一段时间,直到昨夜,二人最大尺度,也就是握着她的手,让她帮他。
程婵衣知晓他什么意思,转头继续看账本,“夫君,我还忙着呢。”
“……”好吧
萧凌松开搂住人的手,边往里间走,边宽衣解带,动作慢条斯理,渐渐露出那具虎背蜂腰,哪儿还有白日里清风道骨的储君模样,简直像个男狐狸精。
太子妃瞄了一眼,哪怕这具身体已见过无数回,仍会脸红心跳,努力忽视,清了清嗓子,“夫君要沐浴的话,臣妾这就让侍婢备水。”
“有劳夫人。”萧凌的声音朦胧里间传出来。
还没等程婵衣把容浅叫进来,容浅就拿着新理好的库房清单,敲门进来了。
将清单递给太子妃过目,“太子妃,这是奴婢与库房管事新理好的库房清单。”
程婵衣打开清单,细致看了一遍,“本宫记得前段时间父皇赏了本宫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把它加进礼单里。”
元日将至,虞府喜事也近了,贺礼得提前备好。
程婵衣对陆瑶的印象不深,只记得这姑娘在畅春园被曲阳郡主踢下水,陆家没能给她讨公道,虞夫人在畅春园,也没过问几句。
“翡翠手镯是圣上的赏赐,送给陆瑶姑娘未免太过贵重了。”容浅轻声提醒道。
“夫君与虞大人交情深,虞夫人替夫君办差也尽心尽力,他的新妇自然就是本宫的妹妹,送对翡翠手镯,聊表心意罢了。”程婵衣道。
选好贺礼后,程婵衣才想起来备水的事,里间的人怕是快等不及了,赶忙让容浅送水进来。
水备好,所有人都退出主屋后
程婵衣有些心虚,起身进里间打算哄两句,可绕过屏风,却没看见萧凌的人,正纳闷着呢,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换作寻常人很难察觉。
不动声色,小声嘀咕两句人去哪儿了
下一秒
被人从背后打横抱起
“啊——”
滚烫的身体挨着她,低哑浅笑:“时候不早了,夫人不若与我一起?”
程婵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三下五除二的剥光丢进浴桶里。
热水漫过她肩胛骨,肤若凝脂,看得萧凌眸光深邃
浴桶很大,足够共浴
骨节修长的手在她的脊背游走,一寸一寸的摩挲,像在抚摸珍爱之物,缱绻朦胧。
可直到萧凌将她抱到床上,也没真的动她
躺在被褥中的程婵衣,双眸似蒙上了一层水雾,懵懵地盯着站在床边的萧凌。这人转性了?
“夫人这般盯着我作甚?”萧凌跟着躺在旁边,笑容明朗。
程婵衣收回目光,觉得有些尴尬,背过身去,“没什么。”
身后的温热随即贴上来,亲了亲她的后颈,“我是心疼夫人操持家务辛苦。不过,夫人若想……”
话没说完,里面的人转过身来,额头抵在他的喉结处,瓮声瓮气道:“困”
萧凌抬手揉乱她头顶的墨发,将人紧抱住,“睡吧。”
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轻柔,大手在背后轻抚,安抚着她入睡。
…………
元日前夕
长安城格外热闹,太子带着太子妃微服出行,享受民间乐趣。
夜幕降临,长安城灯火璀璨,处处张灯结彩,有道是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说的便是此情此景。
街道人潮涌动,穿着锦绣罗衣的公子,满头珠翠的姑娘,士农工商、贩夫走卒、汉人胡姬,摩肩接踵,欢声笑语。
太子夫妇被街边眼花缭乱的舞狮表演吸引,舞狮踩着锣鼓声跳腾,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狮头凑到二人面前,似在讨彩头。
萧凌与程婵衣相视一笑,而后他松开握着程婵衣的手,去拿袖兜里的银钱,也就这一瞬间的事,人潮攒动拥挤,二人竟被分开。
沿街阁楼之上,有一鬼面人纵身一跃,落入拥挤人群中,快速来到程婵衣身边,将人带离主街道。
僻静幽暗的小巷,唯有月光照进来
鬼面人拿下面具,竟是多日不见的卫风
“怎么了?”
没有急事,卫风是不会找她的,有事大都通过容浅传递,今日怎会单独来找她。
卫风眉头紧锁,正色道:“姐姐,我今早收到北越传来的消息,圣上月初提拔指挥使去了龙骧军做都督。”
龙骧军,北越重骑军营
龙骧军主力都是睿武帝一手提拔的,且跟随他多年。在朝堂上,对南越一直都是主战派。
程婵衣眸光森冷,这个消息容浅肯定收到过,但容浅却没告诉过她。难怪停战期间,指挥使还要她去偷布防图,睿武帝是真动了再起战火的心思。
北越朝的齐阁老,算是程婵衣的恩师,他老人家在北越德高望重,一向主和。睿武帝想起战火,需要一个契机,这北境布防图就是一个契机。只要得到布防图,无论南越武将再勇猛,拿下北境易如反掌,主和派的一些大臣必定动摇。
一旦破了停战协议,就会背负世人骂名,到时睿武帝推人出来顶锅,她一个潜伏东宫,盗取布防图的细作,还能逃得掉?
“姐姐,这布防图,咱们还偷吗?”卫风问。
“偷!”程婵衣说的斩钉截铁,“可布防图决不能给他们。”
卫风不太理解
“阿风,明日虞家大婚,你我里应外合……”程婵衣俯到他耳边将计划详说一遍。
卫风听完,豁然开朗,舌尖顶了顶那颗虎牙,眼神里的兴奋溢出,“那我们可要好好大闹一场。”
……
街市繁华依旧,生生灯火,明暗无辄。
程婵衣从小巷出来,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呼唤的声音,等她转头去看,只见拥挤人群中,有一人背着光,逆行朝她奔来。
目光紧紧追随着萧凌的身影,周围一切仿佛倒退。
万家灯火,总有一盏为她而亮
人的贪婪都是无尽的,就像这一刻,她开始期待能索取更多的爱。
而下一刻,她得到了他的拥抱
失而复得,后惊后怕
“夫人,你可还好?”
程婵衣摇了摇头,眼眸微动,似有星光乍泄,“都怪我,一时不察就失了方向,在街市里走散半天寻不着路,没头苍蝇似的乱走乱转,这才耽搁这许久,倒叫夫君担心了。”
“夫人没事就好。”萧凌将太子妃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太子妃并无异样,也没受伤,才长舒一口气。少顷,清俊眉眼间溢满自责,“都怪我,怪我没牵住你。”
“这如何能怪你。”程婵衣反握住他的手,好声好气安慰了两句,又软了语气道:“夫君,我实在有些累了,我们回府吧。”
翠盖珠缨的马车在平整街道上辚辚前行,最后停在太子府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