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讨账
乐父并没有留在现场看着手下的人打扫战场，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乐观悲和凡非凡二人离开了广场。
“等下安排你们去见你们的先生。”老乐轻轻的说道，转头对乐观悲说道：“晚点我们父子再好好聊聊。”乐观悲“嗯”了一声，此刻确认先生们的安全，确实是自己和身边好友最关心的事。
在老乐安排的专人带领之下，两个人在县学内的一处小院内见到软禁在此的先生们，乐观悲在人群里看到了齐先生、彭先生。先生们看到俩人进来，都表现的很激动，围了上来。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发问，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齐先生举起双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一下，然后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乐观悲正欲开口回答，却被凡非凡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抢先答道：“回先生，我们托人求情，才被他们放进来的。”
齐先生没有怀疑，继续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听着凡非凡描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先生们一时陷入了沉默。突然人群里有人痛骂起来，指责这群红衣骑士们野蛮暴虐，有人附和，有人无言，现场的情况让乐观悲觉得有些尴尬。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不要丢了读书人的风骨！”
大家回过头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督学王守明大人——他被张学正扶着，站在房间门口。
“方才听闻这个孩子所言，对方也是处处手下留情，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诚意。如今既然形势已经如此，青松，我们就接受他们的要求，明日你返回县学劝大家离开。此事到此为止，不能再连累圣学门人受伤了。”王督学轻轻的说道，张学正点了点头。
随后王督学望向场中的乐观悲和凡非凡，说道：“你们二人能进入此地，想必也是十分不易。我们这些当先生的惭愧啊，连累你们这些孩子了。如今时辰不早了，你们俩人尽快早日离去，不要再以身犯险。”说完，王督学发出几声咳嗽。
张学正赶紧给老师抚摸背部，轻声劝道：“先生，您受伤未愈，还须多休息，我扶您进去。”王督学点点头，在自己弟子的搀扶下回了屋内。
王督学的话，让现场的众人们安静了下来，不再聚集在此，慢慢散开。几位相熟的先生，过来找两人打听外面的情况，乐观悲一直在家养伤，也不甚了解，只能站在旁侧，交给凡非凡做答。
彭先生走了过来，把乐观悲拉出人群，问道：“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承蒙先生牵挂，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乐观悲给先生行了个礼，关心道：”先生，你过得如何？小童呢，怎么没看到他跟你在一起？”
彭先生苦笑一声：“在我们被抓之前，我已经让他回乡了。在你受伤后，我发现形势已经到如此危险地步，城中越来越乱，我就决定让他离开此地。”沉重的话题，意外的境遇，一时让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有人来通知会面结束，把俩人带离了小院。两人跟着来人的带领，又回到了县衙门口，只见老乐静静的站在大门外。
待二人走上前来行了礼，告诉了老乐消息——张学正明日会返回县学劝学子们离开。老乐点点头，然后对凡非凡说道：“我先派人送你回家。县城目前不安全，你最好不要再回县学，好好待在家里。再过几日，事情应该就能结束了。”
乐观悲和好友告别，目送凡非凡离开后，对父亲说道：“爹，能把先生们都放了吗？”
老乐看着远处，轻轻的说道：“不能，因为他们现在在这里更安全。”
乐观悲疑惑的看着父亲，他不明白父亲何出此言。
老乐回过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腰背处的伤，怎么样了？”
乐观悲皱了皱眉，面对父亲，他可以不用顾虑，实话实说：“如果站的久了，或者坐的久了，就会作痛。”
老乐眼睛透出一丝怒意，但是情绪很快散去，轻轻的说道：“那日我带人进城后，在县衙抓了郡守和他手下的护卫。我让你史伯伯从中找出真凶，结果从他们嘴中发现了事有蹊跷。伤你的可能另有其人，应该还潜伏在这县城之中。”乐观悲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扑朔迷离，一时愣在当场。
“我本来不想你卷进来，但如今你还是来了。近几日就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的视野。为父已经快抓到他们的线索了，现在咱们要和他们比耐心，等着他们露出马脚。”老乐扶起乐观悲的手，搀着他往县衙里走去。
行至一处豪宅前，乐观悲问屋主去哪了，老乐笑笑告诉自己儿子——此处本是县令的住所，后来给了郡守居住，如今俩人都在大牢里呆着呢，所以房子空出来了。乐观悲问父亲，为什么县学的先生们是软禁，但是郡守这些人要去蹲牢房。老乐说了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遇袭这件事，虽然他们不是主使，但是也脱不开关系。你差点就被杀了，还受了如此重的伤势，这笔账为父要给你讨回来，现在咱们只是先收点利息。”
晚上收拾完毕后，乐观悲躺在床上，老乐就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这副场景，让乐观悲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跟父亲去行商，露宿荒郊野岭时，父亲总是给他铺好床铺，自己则守在火堆旁，彻夜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