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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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应和很克制。
梁宁希分明感觉他的手指向上游,但在接触到峰峦边缘那刻又缩了回去,倏然间唇舌分离。
他鼻腔里传出气流,额头碰着她的,声音极轻:“真不咬?”
梁宁希才发现他这人这么较真。
“我就开玩笑。”她挣扎着要起来,却又被拉回。
“可我没有。”
陆应和表情正经到让梁宁希以为是什么强制任务要执行,勾得她想吓唬他,“我咬人很痛,你确定——”
“没事。”
这人劝不听。
行吧。
梁宁希做准备工作似的,坐上他腿,把他脑袋后仰。
“咬不咬了?”陆应和盯着她看。
“别急呀,你先闭眼。”她手掌合上去,发现他真半点没躲,一动不动地待她靠近。
“我咬了哦?”
“嗯。”
陆应和是真准备让梁宁希咬回来,最后却只发现唇间一点凉。
还是只意思了一下。
“扯平了,”陆应和听见她说,接着手指抹上他唇角,嘻嘻一笑,“哪能真咬你。”
“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梁宁希从他腿上下来,“谁稀罕。”
但说实在的,她现在挺高兴的,有种前所未有的开心。
从前她和向来在一起,更像朋友,他们也会亲吻,可从没让她有沉溺的感觉,所以除此之外,更深入的肢体接触从没有过,向来自然也不会强迫她。
彼时却和向来确认关系的那天不同,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把石头丢进水里,连着好几个水漂打过去,怎么停也停不下来。
她看着陆应和,又捏捏他脸,说了句:“真好。”
我们在一起了,真好。
陆应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此时此刻,很显然已没法再继续下去,蛰伏两年才终见云日,难免难以自抑,他深呼吸了一次。
平静一些,接着拉住她手,“饿了,陪我去吃饭吧。”
“你没吃晚饭?”
“没有,来不及。”
陆应和和她讲了今天一天是如何忙碌,又是出于何种原因才匆匆回来,当然,向来的那个部分也提了。
“短发女生?”梁宁希迷茫了下,随后笑了,“所以,你今天回来的时候看着凶神恶煞的,是因为替我抱不平?”
陆应和心说你还提呢。
他没否认,扫她一眼后带着她一块站起来,“穿外套,去吃饭。”
梁宁希可不罢休,手紧紧扣着他的,“快说,是不是?”
“是,替你抱不平,怕你被人骗了在家哭,”陆应和单手撂过沙发角的外套,把那只被扣着的手抽出来,给她披上,“手。”
“我自己能穿,又不是小孩儿。”
但话虽这么说,梁宁希依旧把手穿进袖子里,乖乖被支配。
暖意完完整整地被添了一层,她怼陆应和的话,“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哭,你也太小看我了。”
“小事?”二人一块走到玄关处换鞋,陆应和问,“那什么是大事?”
“嗯……火山爆发?山崩海啸?”
给陆应和听无奈了。
“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反正我从小打到都不爱哭。”
梁宁希套上一只鞋才想起来储物间刚刚的动静。
“不行,我先去看柠檬刚在里头做什么妖。”她又把鞋脱了,噔噔噔踩进去。
柠檬好像早有预感,这时已经从储物间里出来了,大摇大摆的,俨然主人家姿态,只是在掠过梁宁希身边时,和上回一样,保持距离。
陆应和坐在换鞋凳上,把窜过来的柠檬抱怀里,抓了抓它脑袋。
他往里面问:“怎么了?是什么倒了?”
储物间里又一阵响动。
没一会儿,梁宁希拍着手掌从里面出来,“没事,就一点小东西,放架子上的几个盆掉了下来。”
她重新走过去,想戳柠檬脑袋,又有些怵,干脆转移到陆应和脑门上,有理有据:“子不教,父之过。”
却不想被反客为主,腰窝被他一拽,“是吗?”
柠檬麻溜地从一边跑了,梁宁希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从腰际传来。
“别闹了,不是饿了?”她扯他手,又拍他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松开,“去我家吃吧?我妈今天来了,做了好几个菜,我给你热热。”
陆应和松开她,等她穿鞋,“来做什么?你爸呢?”
“我爸没空,”她抬头,“怎么?上回酒还没喝够?”
梁宁希想起来那天的尴尬场景,推杯换盏的清脆声犹在耳际。
如今假的变成真的,并没有隔多久。
世事难料,那时候她还不自知,没想过对陆应和的好感渐深,深到她心里会害怕他突然而来的冷淡。
她直起腰,二人一块出门,“我妈是来看新店选址,上回在庆南没开成店,这不是不死心嘛。”
廊道依然有穿堂风,她挽着陆应和走。
“新店?”
“是啊,没和你说过吧,我们家开面馆,十多年了,下次带你吃。”
“来庆南开新店,”陆应和想了想,“为了照顾你?”
“才不是,就是为了盯着我。”
上一回于若芳和梁海回海洲之后,于若芳又给她发了好几回消息,无非是关心感情生活,小陆长小陆短的说个没完。
也就前天,她还贸贸然发了句——你和小陆该不会串通了来骗我和你爸吧?
梁宁希给陆应和看了最近的几条,“感觉我妈长心眼了,还是有点怀疑。”
“确实该怀疑。”陆应和看完发表意见。
引的梁宁希瞪他:“你哪边的?”
“所以,又打算让你去相亲?”
那天他表情虽淡着,但其实心里在琢磨。
“那倒没有,当时不是被你这个假男友挡回去了嘛,但她想叫你和我一块去海洲吃个饭,今天来了还问呢,我说你出差了。
梁宁希按锁开门。
屋内漆黑一片,才刚进门,她找开关,却被捉住手。
气流一层层往脸上盖。
她手被抓着背在后面,“干嘛呀,我开灯。”
“假男友。”陆应和重复一遍。
吻又下来了,趁她不注意探入舌尖,梁宁希找准机会偏头,低声嘀咕:“那时候可不是假男友嘛。”
“那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在一起?”
黑暗里,她看不见陆应和表情,但声音溺着,像闷在水里。
她托他脸,但是因着身高,微微仰头:“听实话?”
手掌之间挪动了下。
梁宁希松开,摸索墙面找准灯揿下,“本来是没有的。”
周围倏然亮起。
“现在嘛,”她俏皮一笑,“木已成舟,逃不掉咯。”
“后悔了?”
“没有啊,不后悔,我喜欢你,陆应和。”梁宁希换了表情,说得很郑重。
勇敢的人不惧表白心意,一颗赤条条的心可以完全彰显给对方看。
陆应和勾唇笑了,伸手抱住她,头低低垂靠在她肩膀,“那你和你妈说吧。”
“说什么?”
“去海洲,吃饭,外加……验明正身。”
梁宁希被他一句验明正身逗乐了,“好,放假了就去。”
“那后天吧。”
“啊?”
陆应和:“后天是元旦,放假。”
……
张晓一看见梁宁希恋爱的消息,本来在加班还萎靡的背脊挺起来,三下五除二拨通电话。
一句卧槽从听筒那头穿到这头。
梁宁希立马把手机从耳边抽走,按下免提脱手放餐桌上。
“能不能轻点?我耳朵差点报废。”
张晓赶忙收了收,“天呐宝贝,你怎么闷声干大事?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事要什么风声?”梁宁希进厨房,从最顶上的那个柜子把蓝色的陶杯拿出来。
半小时前她送走了陆应和,谈起恋爱才发现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