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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伤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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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宁知的指令,外门弟子们围着巨剑找入口找得极认真,连碎石底下都搬起来瞧了瞧,生怕错漏了什么线索。

    温故瞧着大家这幅认真模样直乐:“哎,那么小块石头底下,倒也不至于藏着能将人传下去的法阵。”

    牧野正色道:“不可掉以轻心。”

    乐如歌似是真的走累了,找了一块大些的石头,倚着石头坐下,微微喘气调息着。

    宁知见了道:“我还以为你隐藏了境界,竟真的只是炼气期么?”

    乐如歌颇有些心虚,眼神回避道:“其实是筑了基的,但全靠丹药磕上来,所以底子略略有些不太稳嘛……”

    “你这叫略略有些不太稳?”温故挑着眉拔高了声线,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不过走了个把时辰,瞧你累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出去可别说你是我师弟,丢人。”

    宁知莫名看了温故一眼,这话说得,像师尊平日里说她一样,一整个宴里宴气的。

    乐如歌摇摇头,看着温故的眼睛认真道:“师兄,不是这样的。我们卦师,三缺五弊乃是常有的事。我不过是身体弱了点,比起一些修为厉害但寡亲缘、寡情缘,或是身体有残缺的卦师来说,已是上上签。”

    “这样吗?”温故挠挠头,“那不如以后每日我来教你练练基础体术,将你身子骨练壮实些。瞧你现在这样,弱柳扶风的。”

    “就这么说定了啊,每日辰时,你来刀海峰上寻我和三师兄,随便找我们俩谁都行。”温故握着乐如歌的肩头摇了摇,皱着眉想,师弟这么薄的肩头,他随手一捏就碎了。

    许多女修都不至于这样。

    “辰、辰时?”乐如歌想了想辰时的日头与大汗淋漓的炼体过程,舔了舔唇艰涩道:“……却也不用。”

    宁知憋着笑:“那还是要的。”

    “如今你这小师弟我已认了,卧底之事也既往不咎,小师弟却还没告诉师姐那禁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乐如歌眼中满是懊恼:“师姐,你真不能忘了此事么,我怕下禁制之人知晓后,将我生生打成五弊三缺。”

    “不能,快说。”宁知笑眯眯道。

    乐如歌叹了口气:“师姐身上的禁制,是能将致命伤,转移至下禁之人身上的秘法。”

    “如今师姐不过金丹初期,若有元婴、化神乃至合体期的老怪物盯上师姐的特殊体质,对师姐起了心思,那师姐可是万万逃不脱的。”乐如歌瞧着宁知神色变幻,小心补了句,“可师姐身上有了这禁制,只要是渡劫之下的致命一击,都会尽数转移到那人身上,由他替你承担。”

    牧野:“转移伤害……好厉害的术法,好天才的想法!若能将一些现有的转移阵法进行改善……是否也有同样效果呢?”

    牧野喃喃自语着,越想越是激动,最后竟干脆蹲在地上,以指代笔,以泥代纸,研究起记忆中拥有转移之效的符箓和阵法来。

    “为何是渡劫之下?”温故听不懂那许多,只捡着自己喜欢的关键词举手提问。

    却不用乐如歌回答,宁知垂着眼,把玩着发丝,闷声道:“只因那下禁之人便是渡劫期。”

    她闭了闭眼,如今全修仙界的渡劫期,也不过只那一人,这样的举动可真是傻得要命。

    宁知吸着气,努力平复了心情,又问:“若这禁制当真这般厉害,师弟又是如何看穿?”

    乐如歌犹疑了半晌,终究还是道:“这禁制,最初便由乐家所创。我在族中典籍里翻阅到过,此禁制名为替伤术,但此术过于逆天,听说当年就有不少通晓此术的灵犀宗弟子被别有用心之人抓走,逼迫他们施展此术,因此慢慢便被禁了。”

    “不知那位是如何得知这禁制的,或许我乐家先祖曾告知过尊者也未可知。”

    “师姐身上,便有这禁制施为的痕迹。不过师姐放心,如今这修仙界,恐怕也只我一人能看出。”

    温故吃惊道:“瞧不出你还是个如此特别的。”

    “那是。”乐如歌高高将头扬起,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宁知却没同他们玩闹的心思,继续问道:“既是禁制,总有代价。代价如何?”

    “那代价便大了。”乐如歌放轻声音,怕惊到宁知似的,“首先下这禁制时,便要损耗自身一成修为,日后师姐若真受了致命伤,那位替师姐承伤后,所受的伤害,将会是师姐原本将要承受的三倍之数。”

    “三倍?!”温故与牧野皆是失神喊了出来。

    宁知:“……”

    难怪,师尊数次去魔域都从未被瘴气侵蚀,偏偏这次就被瘴气入了体。定是在前往魔域前,在她身上下禁制,损耗了自身。

    “也就是说,若有大乘期修士或是妖魔想要诛杀师尊,只需使出全力对我一击,便可让师尊悄无声息湮灭?”宁知尽力让自己冷静地问出这话。

    可谁都未曾发现,她那合拢的掌心里,已经被指尖深深掐出印记。

    “若他们知晓你身上禁制,确有此种可能。”乐如歌道。

    几人一时寂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接话。

    宁知翻出通讯符,灵力刻入的字符删删减减,改了又换。

    从【为什么在我身上下禁制?】

    到【师尊这样做是何意?】

    最后变成了【能修补灵舟之物到底是什么?】

    宁知捏着符,茫然又失神。

    师尊对她做的事,实在超出了一个师傅对徒弟应有的照顾,若之前送她无尽夏,为她制作恒温阵,宁知还能稍带着些忐忑地受下来,如今却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

    她又惊又恼,甚至有几分生气。

    惊恼师尊如此大胆,生气他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他的身上系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师门,一个宗派的命运,更是三千小凡界所有平凡又无辜的众生性命。如今却为了小小一个她,便要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弃所有于不顾么?

    宁知自问自己不是圣母,甚至可以说得上自私。正因自私,她才觉得惶恐。惶恐自己无端端便要与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变得休戚相关、祸福相依。

    三千小凡界,这叫她如何担得起。

    她不过只是个再小不过的炮灰配角,可这配角如今为什么要入了戏。

    宁知甚至想现在就不管不顾摔碎令牌出冢,站到他面前问一句,为何?

    为何连最基本的知情权与选择权都不给她?

    为何自顾自做下这样的决定,若真是因她让师尊受了什么伤,因她使得魔域的魔兽出来危害人界,那她的余生究竟要如何自处?

    狂悖如他,怕是从未想过。

    宴川的回讯来得很快。

    【到了三层,自然知晓。】

    宁知心中的烦躁,被他哑谜似的话掀到了顶峰。

    她将通讯符按灭,将宴川的通讯坐标从自己的通讯符坐标中狠狠删掉,单方面拒绝了和他的通讯来往。

    温故看她神色变幻莫测,安慰道:“师尊也是担忧你的安危。”

    “我需要他担忧么?我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我是没有自保手段还是树敌无数了?他可真是个好人,出冢后你记得替我谢谢他。”

    宁知连珠炮似的蹦出一大串话来,轰得温故双手举起求饶道:“出去后我替你辱骂师尊!但瞒着你的人不是我呀师妹。”

    “不是你就闭嘴。”宁知恶狠狠道,带着怒意问,“为了我,将自己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当真值得么?”

    “你不是师尊,又如何知晓他的想法。”

    “倘若他觉得值得呢。”温故挽着剑,满不在乎道,“至少若是我心甘情愿之人,我肯定觉得值得的。”

    “所以师妹,你得亲自问一问师尊。”

    宁知沉默了下来。

    乐如歌惊讶地瞧了宁知半晌。他镇日里见到宁知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即使弟子们犯了错,也从未见她发过怒,没想到生起气来的模样愈发可爱灵动,鲜活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他想了想,最后眨着眼,开心道:“早知道说出来会让师姐这样生仙尊的气,我就早点说了呀!”

    “师尊可真坏!又瞒着师姐,又不过问师姐意见,怎么能这样呢!”乐如歌长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时眼尾上扬,说不尽的风流。此刻他既存了挑拨心思,就夸张地捂起唇,毫不掩饰道,“若是师弟做这样紧要的决定前,一定事无巨细,都会告知师姐呢。”

    “不过倒也不能全怪仙尊的,”乐如歌神思一转,又坏心眼地补了一句,“仙尊这份疼爱小辈的心思,谁看了能不动容呢。”

    从方才便闷声不语的宁知骤然抬起头。

    ……疼爱……小辈吗?

    竟是她误会了什么吗?

    “闭嘴吧你!”温故胆战心惊地看着宁知一副要把胡话听进心里的模样,连忙给牧野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将倚坐在巨石上的乐如歌架走,不让他在宁知眼前说些有的没的扰乱心神。

    乐如歌手脚乱挥,毫无反抗之力,只好大叫道:“师兄你为何这么偏帮仙尊!是师弟不够可爱吗?请你给师弟一个让师姐看到我的机会好吗?”

    “你这么可爱不如一起来找传送阵,万一传送阵见你可爱跳出来呢,岂不是省了大家好大的麻烦!”

    三人朝着弟子们汇聚的地方走去,弟子们见他们以来,立刻让开了一个位置。

    “师兄师姐你们快来看,这处好生奇怪,是不是通往二层的玄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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