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不为民做主
晁悦薇躺在病床上，背对着叶荣等人。她双眼紧闭，一个字也不想说，她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两行泪水却无声地流淌，打在枕头上。在寂静的病房里，时不时能传来她轻微的啜泣声。
送她来医院的申师傅告诉叶荣，他是在一家酒店门口碰到晁悦薇的。当时他骑着三轮车从拐角处出现的时候，看到靅霐酒店门口围了乌泱泱一群人。他分开众人，看的几个男的手里拿着钢管正在朝着一个手里拿着撬棍的女子走去。
眼见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众人一哄而散。有的装作接电话，有的假意和旁边的人很熟络，更有甚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旁边的水果店叫嚷着：“老板，给我杀半斤西瓜！”
申师傅自己被潮水般的人群推向了远处，以至于他没能向叶荣等描述具体的场景。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酒店门口只剩下了晁悦薇一个人。
周边店铺的人远远地看着这个霓虹灯下的女子，没有一个上去慰问一下。申师傅快步跑过去，扶起即将昏死的晁悦薇。随后大声地怒吼道：“没有人吗？怎么不知道报警的？”
众人看到第一个勇于吃螃蟹的人已经出现了，纷纷做起自我感动式教育。片刻后，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
申师傅痛心地说：“我当时看见那个姑娘衣冠不整，身上又有旧伤。我就觉得那伙人一定是来向这姑娘讨债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就是来者不善。”
“申师傅，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派出所呢？直接连夜赶到省公安厅那里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啊？”
申师傅一听这话，他示意叶荣跟他出来。在门诊部外面，申师傅说：“警官，我看你像是个好警察。你可不要给我耍什么小心思啊！”
“我…我能耍什么嘛，您看您这话说的。”
“我们老百姓，就害怕你们官官相护。你说这姑娘被打了，也没个家人在身边。多可怜啊！”
叶荣拉起他的手：“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查出那几个男子的去向的。现在您只需要把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申师傅皱了皱眉，说：“我记得有一个男的叫个子最高的那个什么涛哥。唉，应该是叫的国涛。”
“国涛？”叶荣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是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对，就是国涛。”申师傅这次肯定的说道。
叶荣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回到病房，曹沐和于琪正在劝慰晁悦薇说出事情的经过。曹沐说：“省厅不为你做主并不代表我们市局的意见啊。你只要先说出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对峙之前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了，之后你想起什么来就跟我们说。我们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的，相信我们好吗？”
晁悦薇捂着缠着纱布的头，痛苦地回忆着：“那三个男的，一个叫路群，另一个叫石泽楷。”
“还有一个呢，你不要着急，慢慢儿说。”
“叫郑国…”
叶荣想起来了，郑国涛是在孙梅案子里的那个报警人，他甚至还曾为没有救出孙梅而在网上发布视频。
他在这里干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参与这次的恶性事件？
叶荣问道：“你认识他们三个吗？”
晁悦薇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我认识带他们三个来的那个女的，她说她叫霍兰。”
叶荣点了点头，他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晁悦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酒店了。
他走出病房，通过护士站护士的指引找到了负责晁悦薇的几位医生。“谢大夫，请问病人晁悦薇现在现在可以活动吗？我想带她做一次伤情鉴定。”
谢大夫摘下口罩，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让病患受刺激。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是比较差的，我担心某些让她陷入不好回忆的东西会影响他康复。”
“那不如这样吧，索性就在你们医院的妇科检查一下。等到她病情稳定后我们再带她回市局去复查。”
“也好。”
做完伤情鉴定后，两名医生脸色沉重。甚至有一个医生因为晁悦薇严重的伤势而哭了起来。
晁悦薇的腹部，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铁器抽打过的伤痕，腿部也青一块紫一块。医生在她的屁股上甚至发现了用黑色记号笔写着的侮辱性言辞。
曹沐不忍去看出具的伤情鉴定意见，她摘下眼镜，然后坐在一旁等待指示。
叶荣拍案而起，“这帮人简直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不到25岁的少女！”
他给市局的值班室打去电话，要求派出一小队人从即日起密切关注郑国涛的家。同时向省厅申请发布对路群，石泽楷和郑国涛的通缉令。
他无法想象晁悦薇是怎样在三个人的轮流侮辱中挣扎、反抗，甚至稍有不从的话就会被打。
晁悦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叶警官，请您帮我找找和我一起来的一个孩子，他叫董伟星。我俩是一起从泰阴逃出来的，我要帮他找妈妈的。可是现在孩子又不见了！”
叶荣说：“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尽早出院。不用害怕有人会报复你，我们会派人在这段时间保护你直到送你平安回家的。”
“叶副，严队那边有情况！”曹沐把电话递给他。“喂，严琐，我是叶荣。”
“刚才去拜访曾颖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监控展示，曾颖和朱艳一早就出了门，然后是曾颖开的车，她们向县城去了。另外，我们在那个小洋楼的外窗台发现了一张几个月前从北京来泰云的高铁票，还有一个写有8731267这串数字的烟盒。打过去提示是空号，说明已经被销号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叶荣简单地汇报了这起伤害案，“大致就是这样，我认为这有可能是一起卖淫案引发的小插曲。你有没有去查电话的身份？”
“先不要这么早下结论。你听我说，机主的名字叫杜羚，已经出国一年多了，座机登记地址是西园路273号。”
叶荣一惊讶，“什么？！你再说一遍？”
“西园路，273号。”严琐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叶荣说：“伤者是在靅霐酒店门口被打伤的，靅霐酒店正是西园路的273号！”
这一切似乎都联系起来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曾颖、杜羚和霍兰之间的关系，以及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小洋楼里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有没有和朱艳联系过？”
“于琪昨天还给她打了电话，结果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了。”
“看来敌人的警惕性很高嘛，曾颖很有可能给了朱艳另一部手机联系她。而且，如果那个手机不被人监听的话，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唠嗑了。”
“慢慢来吧，成功在久不在速。”
严琐挂断电话，他思考着一个问题。既然毛正源把房子租了出去，那为什么要把一个小小酒店的电话给销户了？难道说靅霐酒店真的是一个窝点吗？还有，他的这间二层小洋楼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严琐作出了这样一个假设。假如毛正源真的存在拐卖妇女的不法行为，那么曾颖就是他的下家，他把曾颖安排在自己名下的小洋楼里去给这些运送这些往返于桥头村和靅霐酒店的被拐卖妇女。
还有，晁悦薇口中的霍兰又是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