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妈妈在哪儿
到达临江区已经是下午了,晁悦薇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初来乍到的她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特别是她自己还带着一个要找妈妈的孩子。
她自告别苗嘉辉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了,董伟星的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看了看身边的小家伙,董伟星也抬头看向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里…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吧,这里人这么多,他们肯定不敢造次。”晁悦薇这样想着。
她走进新时代的乔乔酒店,提出自己住一间便宜点的就好。不过最便宜的她也好像负担不起,晁悦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打扰了。”
她快步离开酒店,在大门口发呆的时候。她的耳畔传来女声,“这位小姐,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她回头一看,一位气质高雅的贵妇人形象的女子,身着一袭华贵的礼服,金线点缀的面料流畅地贴合她婀娜多姿的身姿。
晁悦薇看见她白皙如玉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淡淡的红晕,心中顿时有些自卑。
霍兰迈着轻盈的步调,宛如一只优雅的猫儿,朝着晁悦薇走来。她的步态既不失稳重,又充满了灵动,每一步都仿佛在跳着一支无声的舞曲。
晁悦薇看着霍兰那像一条柔软的柳枝在风中摇曳的腰身走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叫住她,她正要拉着董伟星走。
可是董伟星却挣脱她的手,很高兴地挥着手说:“大姐姐你好!我和阿姨是…”
晁悦薇拉住他想要继续前进的步伐,说:“我们快走吧,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
“请问一下,这位小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霍兰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可以叫我薇薇。”晁悦薇强装镇定着说。
霍兰咂了一口小嘴,说:“薇薇。薇薇。多好听的名字啊!”
董伟星开心地说道:“是吧,我也觉得好听呢。”霍兰说:“是吗?小朋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你要问…”晁悦薇打断董伟星,说:“孩子小,不懂事。我刚从外地来,是他的小姑,我是来带孩子找妈妈的。但是我不知道咱们这儿物价这么高,我担负不起这里的酒店的住宿费用,所以我正准备带着他的去别的地方住。”
霍兰说:“不用不用。我认识这家酒店的董事长,我去帮你们说说情。真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让刚来的人受委屈呢?”
晁悦薇盛情难却,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霍兰问道,“妹妹,你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我原来在我们那里做酒店的前台。”
“果真吗?在对面那条街,有一个叫靅霐的酒店就是我开的啊,正在招聘一个女孩子呢!你要不要来试试?”
“这怎么行?姐姐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
“这有什么的。我既然帮了你一次,就应该继续帮你,直到你渡过难关。”
晁悦薇说:“谢谢霍姐姐,我该怎么报答你好呢?”
“报答?哎呦妹妹,你能在我那里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你今晚呢,就先在这里歇歇脚,明天我会派人开车过来接你的。妹妹晚安!”
“阿姨再见!”董伟星很高兴地挥了挥手。
霍兰走出酒店后,给毛正源发了一条微信:鱼,咬钩了。
晁悦薇告诉董伟星,不要随随便便就和陌生人搭话这样很容易招致祸患。
董伟星自然是听不懂什么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就是觉得霍阿姨格外的亲切。
“晁阿姨,霍阿姨就像我妈妈一样。”
晁悦薇愣了一下,“你确定吗?”董伟星摇了摇头,说:“不确定,只是有那种感觉罢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睡吧,我看你是太想妈妈了。”
霍兰说的那里,就是没有被迅速查封的“小上海”。她坐着车路过这里的时候,摇下车窗看了一眼,耳畔想起了成功说过的那句“繁荣娼盛”。
她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啊?幼稚!”毛正源回消息,“你这有两个姑娘失踪了,直接跑到厅里来报案了。仇副对这个事情表示强烈的不满!”
霍兰脸色苍白,她颤抖着给毛正源打去电话:“他们能去哪儿啊?翅膀再长也不可能一翅就九万里啊!”
毛正源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我已经给顾梦施加压力了,让他务必把这两个人给我找到。”
“你找死啊!你不会直接把这件事压下来吗?!”
毛正源沉默了一会,“我可不是为你效劳的,你别忘了你的今天是谁给你的!清醒点!”
看起来这句话有用,霍兰的眼泪扑簌簌就从墨镜里滑落,打在她的裙子上。
她说:“你不要威胁我。我告诉你,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到时候谁都跑不掉!”
毛正源冷笑一声,“你啊,到底还是太嫩!我可是毛副厅,我要是下令去抓…”
霍兰挂断电话,气冲冲地对司机说:“去泰阳。动作快!”
她自言自语道:“什么毛副厅?!就一个普通的处级干部,说他两句好听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是她的心到底是软的,如果没有毛正源的帮忙处理,庄渊这个时候已经出狱来找她闹事了。
不过,她现在才觉得莫泊桑说的话不无道理已经迟了。过去的她对毛正源的甜言蜜语全盘接受,不去挑拣地去听,哪里去管什么三分之一的标准。
“这难道是我自找的吗?”她反问自己的内心,试图找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安慰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在这两年的相处中,她发现,不仅她离开毛正源是那么的患得患失;毛正源离开他,却也变得又是那么的愚蠢。
她暗暗夸赞着契诃夫的远见。毕竟谁都知道没有一个男人能从饥饿的猛虎或者柔情的女人手里逃脱。而且她知道,人是不可能绝灭爱情的。因为现在的人大多都是恋爱脑,人们重视爱情超过他们的生命。
她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她没有想起自己的寻儿,寻儿却想她了。
庄寻并没有如霍兰说的那样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他现在正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村里给别人当养子。
庄寻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于是霍兰把他卖了五千块钱;他又哭又闹,于是霍兰把他接出来,又以三千块钱的价格卖到了泰阴县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手里。
他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繁重的农活。他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沉重的铁锨;用清脆的童声唱响人生的悲歌;用辛勤的汗水播种少年的仇恨。
汗水一次次地打湿了他的衣服;泪水一次次地模糊了他的视线;鲜血一次次地嘶哑了他的喉咙。他知道,母亲不再是母亲。
他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而他9岁的心也死了,死在7岁那年的那个雨后。
他挖了个墙角,谎称说自己的房间里有老鼠洞,于是从主人那里要来了一点儿老鼠药。
庄寻要干什么?
不堪重负?报仇雪恨?
我们并不知道他究竟要老鼠药做什么。
若干年后,一个农民在开垦土地时候挖出了一具骸骨。法医鉴定,这正是多年以前失踪的男孩。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盒子,盒子被一块红布包了起来,盒子里面又垫了一块红布。
红布上,法医检测出微量的老鼠药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