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小丑是自己
毛正源这几天睡眠质量很不好，他非常担心最近和他有关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最终都会成为日后的把柄。虽然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没有被警方调查到，但是一向小心谨慎的他还是决定安分几天。
他的心里是想直接去找找老爷子，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根本不相信老爷子不会不知道唐平乐这几年依然我行我素，而且在听说姜书记要退了的消息后，他就愈发坚定了一定要见到老爷子的想法。
可是接二连三的破事让他防不胜防。先是干闺女在学校惹出事，乔文默让他帮忙处理一下，后面又被一个小小区长羞辱。
这些事情在同一时间扑面而来，让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承受不住。
他今天打算给自己放半天假再去一次老爷子那，可是他发动汽车的时候才想起来不能开这辆车。
这才刚把车停好，他就看见了洪一涛从省委宿舍的大门走出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身冷汗。
毛正源想，他来干什么？他静静地看着鬼鬼祟祟的洪一涛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周围才打车离开，逐渐淡出他的视野。
他下车，确定洪一涛走远了之后才走进去。薛梓阳一看是他来了，心里就有八九分不高兴。
“你来干什么？”薛梓阳淡淡的说道。
“是这样…”毛正源有些结巴。
“坐。”薛梓阳指了指身后洪一涛刚才坐过的地方。
“不了不了。”毛正源本能的抵触，他婉拒了老书记，“我坐的太久了。”
“辛苦啊。唐厅不懂事，多亏你和仇副厅帮衬。”薛梓阳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说吧，是什么事？”
毛正源说：“我想向您直接汇报这起泰云市传上来的‘甲辰三月连环焦尸案’。”
薛梓阳从他手里拿过材料，又从抽屉里取出老花镜戴上。他一页一页地看着笔录，不时用手里的铅笔勾画圈点。
毛正源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薛书记还是很认真的，无论怎么说都比唐平乐要好很多。
薛梓阳没有抬头，他说：“这三个女孩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泰云那里没有传给我。”
“什么？！还有这么做工作的？”薛梓阳怒不可遏地把笔摔下。
“薛书记，您别生气。我回去一定让唐厅督促他们迅速上传缺失的材料。”
薛梓阳说：“这不只是缺少材料，很多珠子都串不到一条项链上。你看这个指纹，他们有认真调查吗？难道仅仅凭借嫌疑人的口述就草草结案了？”
毛正源听得胆战心惊。他很清楚，那些缺少的材料指向性都比较明确。一旦拿给薛书记看了，老爷子一下指示让泰云继续查下去，那他头上这顶警帽可就没法带下去了。
他现在多么想给霍兰打电话，问问那面的具体情况。可是霍兰不接他的电话，微信也把他拉黑了。这让他更加焦虑，他甚至一度怀疑霍兰是不是已经出卖了他。
薛梓阳轻咳一声，他赶紧把思绪拉回来。薛梓阳说：“我刚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吗？我就说这么多吧，要不是我不好直接指导你们工作，我一定把你们这一群人全部换下去从交警一步一步再给我干上来。”
毛正源心里咯噔一下，他进入省厅前曾经就是在丰德分局当交警。这要是换作别人，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在拿他过去的“黑历史”说事。
“是是是，您批评的对。我回去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毛正源连连点头。
“小毛，你回去告诉那个完蛋货。他要是再人如其名，上天会看不惯他的！”薛梓阳掷地有声地说。
毛正源说：“您放心，我回去就告诉唐厅。可是，如果他不听我的可怎么办啊？您真就打算把这样的人往省委里拉？”
薛梓阳看了一眼毛正源，突然生气地说道：“毛正源同志！你是一个共产党员，说话不要有所顾虑。姜书记之前在派高国富下去的时候送了他七个字，现在我也送给你——‘批评和自我批评’！还有，我把他拉进省委干嘛？我脑子不好使吗？这种话是能这么说的？请你下次说话的时候多多注意你的言辞！话，有三说。你要会说话，懂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毛正尴尬到脚趾快要抠出三室一厅了。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梓阳摘掉眼镜，抬起头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吧，你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话在哪儿？”
毛正源心里又咯噔一下，这下完了。他陪着笑脸，说：“哪能呢，我就是来汇报一下工作。”
薛梓阳笑了，是那么的随和、爽朗。他问：“你难道就没有见到洪一涛？”
“没，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没有就没有吧，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但是小毛，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你一个办公室主任没有事做跑到我这三宝殿来干嘛？”
毛正源一听，看来是没法瞒住了。他搓搓手，说：“薛书记，您老真的是火眼金睛！我啊，确实是有心才上五台山来了。”
“别卖关子了，有事就说。”薛梓阳说。
毛正源坐在刚才让他嫌弃的座位上，他实在是站不住了。他向薛梓阳一五一十地说着省厅这几个月的一些“时政新闻”。
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小腿肌肉一抽一抽的。
薛梓阳从容不迫地听着，“你说这些有什么想法吗？我觉得你刚才问的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情绪啊。”
毛正源说：“没有没有。薛书记，您要是不信。可以在明天的省委会议上提出提前今年的考评这个建议的。您到时候看看，现在谁更有威信，结果一目了然。不知您意下如何？”
月光如丝，轻轻洒落在薛梓阳的办公室内，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如诗如画。然而，这柔和的月光却始终难以触及毛正源的前途和内心。
毛正源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深邃而迷茫。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仿佛被无尽的迷雾所笼罩。他试图在月光中寻找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却只能感受到冰冷和孤独。
薛梓阳坐在他的对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知道，月光可以照亮他脚下的路，让他不至于开车的时候出意外。但是再皎洁的月光也无法为对面坐着的人指明一条明确的道路。
月光在两人的身上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梦想和挫折的故事。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月光成为了唯一的见证者。它见证了毛正源的迷茫和挣扎，也见证了薛梓阳的无奈。然而，它却无法为这位省公安厅办公室主任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月光依旧明亮。在这个夜晚，它似乎更加地柔和而深邃。它照亮了毛正源的面容，但是我们无法知道月光是否照亮了他的内心。
“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考评不是我一个人说提前就能随便提前的，我们需要开会表决。”
毛正源坐在车上，他的眼神空洞无神，望着车窗外的繁华景象。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无意识地拍打着方向盘。
他的嘴唇紧闭，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