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年少轻狂咏叹调!(之七)
光阴若金梭与银梭“按章换班”,一转睒就到了九八年六月。我们一行五人,乘公车丰田越野向贵阳进发。照说可以添乘机脑壳,但到了内江师傅就必须“交棒”了,因为这已非管段内之事。靠山吃山,无水治单。开张软卧票押金都免交,“官官相卫”那种“卿卿我我”嘛。以前开免票只能乘硬座、硬卧,因为还没软座、软卧车底,没听说过内伙子还交什么押金。呀呼嗨,这阵儿无论“奴隶”和“将军”,只要去开任何类别的免票,都必须交200块让总务暂管。过了有效期“返珠交椟”,如果弄丢原件,你大可不必去雄辩什么“马列理论”……
那阵“官与兵”稍有不同,“兵哥弟”上夜班干半钟头和干通宵都拿“一口价”07。“官本位”即使去打一头,就可拿“灰颜色”的小五子,无不让人“灰”心丧气。当此费“涨潮未落”,下家可落4块心潮澎湃之时,上家却“悄悄蒙住下家双眼”,变迁为“钱塘怒潮”拿“五根”了……
为啥有优越条件不享受,偏偏追逐爬山涉水的漫漫征程?这是乌主任固执的意思,我懂的,就为沿途“采风”。是的,风儿只能采,若想“踩”风之火轮,你我平凡人能踩稳么?倒大不小的官也是凡胎肉身,不会是金刚不坏之身。至于油耗、过路、停车费甚至电子眼,纯属老乌一句话,对于他是没任何影响的……
在成渝高速上,司机飙到145,依然平平稳稳。不像列车从洪安乡到火车北站,韩大车为追回客车晚点时间,无视最高80km的限制速度,飙到85km车头就似蛇行了。我们的小车在隆昌撇出,经纳溪在鸡鸣三省之地叙永下榻。
从隆昌出匝道已没高速了,走走停停。里路走,里路观山望水。公路两边的村姑既热情又殷勤,招呼洗车、加水、购土特;央求人吃饭、住宿;也会引诱各位可以趁便“玩玩”。为达到目的,一个二个扭捏作态。讨厌睇见那一张张笑脸,分明是强行“钻挤、加塞”的,那笑容似乎比美女的“超短裙”更短少……
我说的是公路边哟:路上又没马帮、马队、马车、马夫、马贩,马桶;也没马蹄声、马嘶鸣、马铃声、马鞭声、马兰花、马草料、马屎尿;更没谁牵识途老马走茶马古道,你怎么会妄言什么马路不马路的?
穿越市县、城镇的路况还好些,经乡场,走县道、乡道路面破烂坑洼还有积水。刚冲上高坡又下陡坡,山连山,坡连坡:小车颠颠簸簸,活像鲤鱼跳龙门,也犹似汪洋里的扁舟险象环生。也有好几座“基层”收费站,一根又长又粗的楠竹竿,由人力控制就成拦路虎了。迎面而来的川j车牌,老乌非要说成是川勾;遇到川o,偏喊成“川蛋”、“川呕”。肚儿笑得飞痛,想休克的心思都有……
住林业宾馆,门庭左边有一家ok厅。酒罢口渴难耐,我只想喝产自六盘山的香茶,但并未预料到司机老x另有图谋。我和一小姐吹牛,她说“促膝而谈”要收30块。收就收呗,反正可缓解旅途枯燥。茶母子喝白了,我到吧台结账,要我付170。我的茶钱10块,陪聊费30也才40呀。吧妹说“你同事说让你结账”,我这才明白他已干了120块钱的“好事”,还附带一杯茶钱……
老x已先行撤退了,我回去就质问他,他只是一阵瓜笑。哦,你给我比牙齿白嗦?我还不相信,你敢把我甩在半路上,让我甩火腿千里迢迢回成都。老乌打圆场,喊我在桌子上弄他的钱。打幺-3-50的老坎麻将,我一穿三赢了830。老乌见我如此给力,送我一绰号:白狼。多亏老乌,让我当成励志的网名,一直沿用至今。我既没说过射射他,连支烟也不愿散给他,可别说感谢费、“心”苦费了……
老x嬉皮笑脸耸了耸肩膀,说:看嘛,这下你多的都整回去了。哦,你只看到富人顿顿吃龙肉,没看到穷人喝西北风的时候嗦!二个月关饷那天,我抵到小车班办公室的木门,老x脸丧丧地把“花花钱”给了。他还威胁我,不准出去乱谈嫌。这段时间我还过得顺利嘛,如果因这种霉登项的事情,生了疮、害了病,或触了啥霉头,我不找他认栽赔钱,就算我输……
一行五人到利济,利济、通济和衷共济焉。只听说过黄桶澡,为一探究竟必须深入虎穴。街两边大多干相同吆喝,姑娘们仿佛自报家门,在各自门边恭迎八方宾客。据说没有超过30岁的人,这不等于吃青春饭的人么?她拿青春赌明天,你也别以真情换此身。这些调皮捣蛋的耍家,还有什么真情可寻?我尾随小熊熊进入小门,经过二十米窄道,后院豁然光明。这像前店后厂、前店后厨,但不像明窗操作的新型经营策略……
院内有八间耳室,每间配一只长一米二、宽和深均八十公分的椭圆形柏木桶。桶上罩着薄如蝉翼的大塑料袋,我不该联想到贼拉厚的裹s袋。桶尾端有两个龙头,起调节水温的作用。桶底有个活塞,不是蒸汽气缸活塞,是圆形木楔活塞……
硬件设施比较齐全,这其实是幌子。大冷天脱得赤条条的,整不好就会感冒着凉。大热天谁会委身泡冷水浴?谁不是站着冲凉的五、六、七尺男儿?院墙边那只狼狗眼睛血红,凶神恶煞、“严肃紧张”的样子。昨晚我失眠过度,小熊熊问过我,你咋个两眼布满血丝呢?虽我没害红眼病,再也不愿看那只红眼狗。我自嘲:门口那根黄眼哈巴狗,总没我血气充盈、血色旺盛哇!
不用吹叫叫(哨哨)打暗号,不到二十分钟,那四副颜色就在羊肉汤馆集合了。这么短的时间,单怕没哪个泡过澡哦!有的心满意足,有的焦眉愁脸,相约下次再来。我的“刺探”任务已经完成,对不起,对得起都不会有下次的陪伴了……
某三星级温泉度假村,山光水色、鸟语花香,空气宜人,环境优美。我没烟抽了,还好吧台有,一问价,红塔山要卖15块一包。嫌贵了近一倍我没买,入自选超市标签上标明20元,也不愿下手。我返回客房,找老蒋“代销”一包翡翠给我,他弄死不收钱。翡翠,成都人的发音为“粉碎”,不就抽烟这等粗俗事嘛,弄成粉碎性骨折还不吓昏人么?
ok厅内人头攒动,德平跳了几曲舞后不想跳了,就溜到卡座抽烟。先“下了一圈雨”(指发烟给朋友),再叭嗒叭嗒连叭两支,他也没烟抽了。打了一个非兰花响指,叫了声“拿包塔山来”。成都人不大爱全称红塔山,称白塔、红塔、精塔,和高耸入云的塔山一样,总要节约一个字。服务生来了,帅小伙实在是“高电桩”喔。至少185cm,不当“灌篮高手”都可惜了。小伙右手托盘,右膝半蹲,“先生,您好,请支付25”!闻听此言,德平不由自主“啊”了一声。略加思索,还是把钱付了……
德平回房间那个委屈哟,一直满腹牢骚。谁叫你要绷肌腱硬走的,这些飞起来吃人的地方,你要装大款何人能拦住你?无论机场、宾馆、会所、酒吧,无论桃花节、风筝会、菜花节、夜总会,别空谈节庆,这是变相打劫!这些地方哪有善主?哪会有不追逐暴利的硬茬?人不为己,裤儿吊起,也是都市人话丑理端的口头禅……
除军营外,很难听到熄灯号了。这不,十点过后,床头柜上的座机就叮呤叮呤响个不停。何处何人打来?不晓得嘛。出于礼貌也该接一接,万一对方有什么事需要沟通交流呢。拿起听筒,那种软绵绵、娇滴滴的高保真丽音立刻萦绕耳畔。对方告诉你,可以上门服务,也可以在别的地方安排。我干脆把连接卡子拔掉,我没功夫和尔等同流合污……
马家寺我只去过一回,偌大空坝地面并没硬化,随便停车没人管你。几长排平民房不好不拙,切不可看待成贫民窟哦。底楼每间均是铝合金卷帘门,还附带一个小门。身穿深v套装的弄潮儿或在门前玉立,或在门后端坐,说是守株待兔也恰如其分。有的门面仅一人,老板娘也做兼职。想换一个人也可以,费用另外付。若想“糊二火”,再给一次钱吧。
川陕老公路封赐桥那段路右侧,曾经有好几家花茶铺,“从业人员”挺多的。二哥与相好明芳吵了架,明芳就跑去重操旧业。这并非重振旗鼓,他俩又没领过证。明芳是古蔺乡下的,19岁来蓉前已生了两个公子。她声言外出打工,娃娃跟着父亲过。19岁尚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会有两个娃娃?难道16岁过后,就盖到了大红公章?可见,某些乡村的户籍、婚育管理还是有漏洞噢……
起初明芳在二哥那打小工,管吃包住还有“城市最低工资”可拿。她使劲存钱,却没管过老家娃娃的死活。不久她“破格录取”为老板娘,二哥图的是年轻貌美。他也拖拖沓沓,一直没去“求证”。产房忽传喜讯,明芬又生了一个千金,取名雨歌。这名字有啥寓意么?谁在户外雨中唱歌,这无异于大脑缺氧的体现。脑壳进水、漏电、搭铁、结冰、生花、发炎,都是洗涮人的话。雨儿滴滴答答,只有一种声音。不像宫商角徵羽,不像哆唻咪发嗦那般抑扬顿挫。他们又没找我为娃娃取名字,我没必要闷闷不乐……
明芳在封赐桥“实习”的消息传回这边,“芳名”已大为受损。几个月不回,二哥委托我去“调查取证”。我去了见到她,她反而还胖了一点。以前素面朝天,而今收拾得风姿绰约。在这个世界上,除她父母,没人能约束她的言行,但她还算尊重我。我劝她“改邪归正”,她坐我车回来了。
明芳是外向型性格,敢于接受异性的挑战和挑逗。耍家故意嘲弄她长得不乖,她把衣领一拉露出一半,扮鬼脸伸舌头“咦,看得到,摸不到,心头如刀绞”。大秀风骚身材,二哥乐得像母鸡咯咯咯笑个不停。明芳就不像常住她家“黑屋子”的王表姐,少言寡语的。三闷棒敲下去,她不会叫一个痛字!似乎比赵本山更拽,人家还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呢。明芳总笑表姐:“当姐的,你咋个这么忍得哦”!当姐的,当哥的,是成都人对姐姐、哥哥的称呼。
但不知触犯了何方神圣,回来第二天二哥母亲去世。接到噩耗两人往中江赶。过了一阵,二哥打电话来说,明芳的母亲也病逝了。二哥让我找人帮他守铺子,两人兵分两路各自奔丧。二哥母亲与老人家去世,只间隔了50分钟,这事也太凑巧了唷。想起李师的父母错五天先后“走人”,都属“百年难遇”的灵异事件……
我再次奔赴封赐桥,已是七天之后。姐妹些竞争激烈生意秋黄不接,不是打牌斗地主,就是东转西旋。我还很欣赏那种夺毛衣的,不管给老人、娃娃、自己、老公编织装备,这都属于正经事一桩。成都人不大说青黄不接,习惯说秋黄不接。把“难怪不得”说成“南瓜不结”,外地人必定会觉得荒诞不经。
我在那喊杯茶,坐在竹椅上,专门和那些无事可干的妹儿拉家常。我想进入她们的内心世界,探寻灵魂深处的奥秘。我认识了飘姐、张丽、刘乔、红钰,买苹果、瓜子笼络她们。也许她们觉得我不是奸诈之人,都愿意坦诚地给我讲述心路历程。但不可否认,话题千篇一律,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事件。只有刘乔说她曾经遇到一个“极品”,让她“丢了”。她说活了37岁,真的不晓得女人还有这么美妙的“灵光乍现”。我感到她白活了15年,对这事,不知“元芳”你怎么看?
在某某舞厅,认识了商玟。提到“商”,我并没想到商业、商贸、商海、商品、电商、商贾、商场、商城、商超、商店、小商、商家、商贩、奸商、红顶商人这些名词,我只想到了战国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商鞅。
商玟身材高颀,衣着普通,相貌平平。很少有男客请她跳舞,人家见天挣三五百易如反掌,她见天挣三五十都掐脚搓手。她陪我聊天,多半认为我面善容易接近。我要么给她几十,她有些百感交集。是呀,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什么真诚、责任、良知,一概一钱不值。但我压根想不到她也是瘾君子,有点闲钱都拿来嗑药了。只要沾上毒品,行走的已不是阳关道,而是那条通往坟墓的黄泥汤小路。别给我说些大道理,明知这意味着一无所有,这种人也很难靠意志、毅力战胜心魔和毒魔……
女人打堆的地方,寻衅滋事、争风吃醋的事情更多一些。她就挨过“花拳绣腿”,头发扯脱几绺,胸部差点被抓爆。又急又气羞愤难掩,她约了几个“药哥哥”在门口“接人”。等到散场,揪住那个“黑心萝卜”就打,把那美女直接打成了熊猫眼。也有“花心大萝卜”的男子挨打的,原因不外乎仗恃有型、仗恃有钱,当然也有想“逃单”的。
小陈是某小学在职老师,住梁家巷珠峰宾馆附近。年龄仅26岁,已离婚三年。有点像今年开张,明年关门的火锅店。白天上班已心力交瘁,下了班,梳洗打扮一番就去跳舞。跳三曲挣十块钱,我觉得这钱也不算太干净。当然她也有生财之道,遇到帅气的、有钱的,她也可以把人带回家“反包夜”。三五百、千儿八百落袋为安,一箭多雕也……
小陈就不像王老师,收编了两个学生娃。娃娃吃住在她家,上学放学如影随形。两个娃娃的父母,都在金荷花市场做生意。只要把娃娃带好,回报酬劳不在话下。遇到家中大事急需用钱,只要一开金口,当天晚上人家开车就把现花送过来了。顺便看下娃娃学习成绩怎么样,也算两全其美的赏心乐事。做生意还是好,凭诚信凭耐心凭良心挣钱,才不像工人、农民遇到大事就喊骂叫娘,捞鱼抓虾子……
铃铛身材才叫好哦,内穿特大号的,塑形调整内衣中看不中用。她性格平易,凡事与世无争。她认为吵架争嘴会败坏心情,更别提过孽筐鼓了。她是受过“特殊”刺激的,她发现老公那段时间很不对劲。一提床帏之事,他就扯朵子认怂。有天下午她老公下班后,她就暗中尾随,看见一小车把他老公接走了。她叫妹夫紧紧咬住前车,前车行至荒郊野岭停了下来。哦呀,这对狗男女,居然在后排座苟苟狗狗……
铃铛起诉离异,分得七成家产。她把某商超收银员的工作辞了,以愤世嫉俗来报复心中仇视、鄙视的这渣男。几年下来她挣了不少钱,然后背井离乡去广东试水。又过几年开了一家中餐馆,还有几十家加盟店。生意开始萎顿了,她当即把资产变现重归故里。现在赋闲在家,吃穿、打牌、旅游相当任性。她也没再找婆家,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是她心中的至理名言。那位小丽从18岁到广东,42岁才回来。一家老小需要用钱,无论多少,她眉毛都不会眨一下……
(未完待续)